对于一席官的断言,二席官虽然并不怎么认同。
可情况的确如此,如果两人贸然派出援军,恐怕也讨不到任何便宜。
毕竟,谁也不想去当炮灰!
顿了顿,二席官捂着额头,一脸愁容,苦笑道:“夜行司怎么会变成这样,八贤王怎么会沦落如此苟且龌龊。”
“二席官,你错了。并不是八贤王沦落,而是他原本就是这种人。”一席官接过话茬,冷笑不迭道。
二席官轻挑眉梢,诧异道:“不解!还望一席官点拨!”
顿了顿,一席官捋顺胡须的动作忽然停下来,沉沉道:“道理,其实很简单。”
“以前,八贤王需要依靠夜行司,需要依靠你我效命,他才能有登临族长大宝的机会。”
“那时候,八贤王可以礼贤下士,可以装出一副宅心仁厚的面孔。”
“可现在,他找到了新的靠山,既是夔牛尊使。”
“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听到这话,二席官一时哑然语噎。
曾经的八贤王,当真称得上一个‘贤’字。
对内,赏罚分明,厚礼以待。
甚至连夜行司十三位席官的家属,八贤王也会嘘寒问暖。
对外,八贤王公正廉明,一身正气,又不失风流倜傥。
可谁又能想到,这只不过是伪装出的表象。
究竟是八贤王的演技太过捻熟,还是他二席官识人、看人的目光太过拙劣呢。
这时,二席官钢拳紧攥,额头上暴突根根青筋。
“不行,三席官与我夜行司内的死士,不能白白这么牺牲。一席官,现在我便带人前去营救。”
说罢,二席官拔腿转身离开。
可他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席官嗤嗤冷笑声。
“呵呵呵!去吧,如果你想给三席官等人陪葬。如果你也想给叶不凡充当垫脚石!”
二席官神色一震,额头渗出涔涔冷汗。
犹豫间,他止住了脚步。
淡然扫了二席官一眼,一席官沉沉开口道:“你以为叶不凡是当真想对夏雪动手!呵,叶不凡的算盘打得很精明。”
“他很清楚,以叶君临深不可测的实力,即使派出夜行司的第三席、第七席、第十席,也无法对夏雪展开任何有效攻势。”
“他的目的,只不过是想激怒叶君临,让其再度登临夜行司,再由夔牛尊使除掉叶君临。”
顿了顿,一席官嘴角勾起一抹愤愤怒笑:“夔牛尊使何等身份,岂会贪恋这些微末功勋。到最后,还不是算在他叶不凡头上。”
“击杀叶君临,为叶氏一族除掉祸星。凭此功勋,叶不凡一定能获得高层院长老的青睐,窃取到族长之位。”
“啧啧啧,窃玉者‘贼’,窃国者‘候’。他叶不凡想的是封侯拜印!”
一席官这番细致入微的分析,立时让二席官心头那股炙热狂躁的火焰熄灭。
深吸了一口凉气,二席官转过身来,沉沉道:“一席官,那接下来我等该如何行动筹措。”
“躲着叶不凡,不要同他见面。一只输红眼的赌徒,为了回本必定会倾家荡产,我等不陪他叶不凡玩这些小把戏。”一席官冷冷笑道。
······
与此同时,森林深处。
累累尸骸扑满地面,暗红色干涸的鲜血,已然浸湿了泥土。
放眼望去,四野更是一片狼藉。
百年古树连根拔起,木屑与树枝散落一地。
一场血战,伴随第三席、第七席、第十席的所有死士惨死,终于寂寂无声的落下了帷幕。
此刻,三席官也已被重伤。
左臂从肩膀处被削断,猩红鲜血粘连在衣服布条上。
七席官更是暴毙惨死,在刚刚的激战中,被一名虎贲军战将侍卫轰碎了脑壳。
十席官虽未受到致命伤势,但自身能量也已耗尽。
如日下江河,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再无爬起来的力气。
看着眼前遍地尸骸,三席官脑袋轰然炸裂一般。
空白一片!
只有深深地恐惧和颤栗,始终如梦魇般的萦绕在心头。
‘死了,都特么死了。’
‘虎,虎贲军何等战力。竟,竟然在不足十分钟之内,便屠灭了我夜行司的三席死士。’
‘为什么,为什么援军还没有来。’
三席官面色呆滞苍白,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时,满脸血污的十席官挣扎爬了过来,自嘲般的冷笑道:“是不是在等救兵?”
“别特么做梦了。救兵不会来了!”
“此处距离夜行司领地不足五公里,且古堡居高临下,只要不是瞎子傻子,都特么能看出来我等已经与叶君临交战了。”
“可为什么援兵迟迟没有赶到?直到现在我才弄明白,你我都特么成了叶不凡那个狗娘养的炮灰!”
十席官越说越气,急火攻心,气血翻涌的同时,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妈的,叶不凡这条阴狗,竟然拿我三席八千余名死士当作赌注。”
“三席官,你若知趣,与我一同自爆,千万不能让叶君临生擒回至古堡内。”
“到那时,你我将会死的更惨。”
自爆?
三席官瞳孔一怔,忐忑不安的看了看地面上沾满鲜血的匕首。
眼见三席官犹犹豫豫,不敢赴死,十席官厉声咆哮道:“煞笔,你我都被叶不凡耍了。”
“难不成你还做着黄天大梦,以为他会出手保住你我性命!”
“即便你我回到古堡内,仅凭战败这一项罪名,也特么难逃一死。”
三席官身躯猛地抽搐了几下,颤颤道:“还有,还有一条活路,我们可以去求叶君临,我们可以投靠叶君临元帅。”
“他一定会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你我的。”
说着,三席官连滚带爬到叶君临脚下,痛哭流涕的求饶道:“叶元帅,您开恩饶命。我等也是受到叶不凡的挑唆,这才贸然出手的。”
“呜呜呜···叶元帅,只要您饶了我,我以后替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叶元帅,我还不想死。您开恩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闻言,叶君临俯身看了看三席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笑容:“上次,古堡内,你跪在地上舔酒的时候,我便已经警告过你。”
“下一次,你不会再有舔酒活命的机会。”
“至于叶不凡,他也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你,只不过比他先死一步罢了。”
死?
三席官瞳孔紧缩,喉咙几乎将要喊破:“叶元帅,叶元帅饶命啊!”
这时,叶君临冷冷扫向一旁的冢虎:“拖下去,在这里杀他,脏了我的眼。”
冢虎重重点头,示意两名虎贲军战将动手,将三席官拖到深林深处。
不一会儿,伴随一道凄厉惨叫声响起,群鸟大惊四散。
三席官的头颅,犹如皮球般在地上滚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