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这条村子显然被魔修屠戮过,全村上下百多人口皆死于非命,而这间屋子里面竟然有声响,可能那魔修还在里面,师妹你要小心!”
另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显得很是谨慎。
“师姐,我们玄天宗乃是名门正派,而斩妖除魔乃是我们正道人士的应守本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天理不容的无耻行径,区区魔修我辈修士岂能放眼不顾,我辈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小一个魔修,我们还怕他什么!”
“呔!屋子里面是人是鬼,快快报上名来!”那个叫师妹的声音接着响起,义愤填膺的正气凛然,冲着屋子里大喝起来。
屋子里的鬼影闻言显然一怔,想不到这条偏僻的山村竟然会有两个正派人士会出现,这打了他个措手不及,明显有些慌乱,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思忖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身上气势一收,旋即迅速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随后整理了一下衣装,正了正气,便打开门,走向了屋外,
“两位仙子有礼,在下青山宗的陆生!”
“果然有人!你是青山宗的人?!”那个叫师妹的声音一脸的狐疑。
“不错,我和两位一样,也是路过,正巧看见了这条村子令人不忍目睹的惨状,这才进来探察一番!看,这是我的身份令牌。”
这叫陆生的修士恢复真身以后,显得文质彬彬,他此时双手一拱,朝两位仙子一般的女子一恭。
那个叫师妹的女修士接过陆生的身份令牌,这才放松下来,她将身份令牌递了回去,也是双手对着陆生一拱,道:“原来是青山宗的陆生师兄,在下玄天宗的柳叶,这是我师姐白玉,这条村子惨遭魔修屠戮,不知陆兄可有什么发现!”
“回两位仙子,屋里面的村民已然被魔修吸光了血肉精华,手段相当残忍,不留下一个活口,我细心检查了一番,行凶时间没过多久,显然这个魔修刚走不远,如果现在去追,兴许还能追得上!”
这陆生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他眼珠子一转,便想着将两位仙子一般的女修士骗走。
“当真?你确定?!那好,我们三个一起去追这个魔修,不能让这个畜生继续祸害天下苍生!师妹,走,我们一起去追!”那个叫白玉师姐的一听,当下皱了皱秀眉,不假思索地拉起柳叶师妹马上际起身形向村外飞去!
陆生见奸计得逞,心头微微一笑,扭头朝屋内微微一瞥,也是不动声色,际起身形跟随在两位仙子身后,拔身而去!
而此时在屋内,趴在地下爬不起来的少年却是将三人的言语听得分明,他越听越怒,越听越是心惊,这个屠杀了全村的恶魔真正的身份竟然是名门正派的修真人士,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的惊天秘密。
“两,两位仙子,不要走!这杀天刀的畜生就在眼前,你们不要被骗了,不,不要走~~”
少年努力挣扎,他拼命张开嘴,却啊啊的发不出声来,气急败坏之下,他一口鲜血又涌了上来,哇的一声竟晕了过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少年方才幽幽的醒转过来,此时已是深夜,月光如水,透过半倚的木门映射进来,照亮了满屋的狼藉,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显得格外的静谧。
“牛二,师,师傅,呜呜呜~”
少年咬紧牙,奋力地爬了起来,他环顾了下四周,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踉踉跄跄地朝前面扑了过去,哭喊起来。
可是四周静悄悄的,并没任何人的回应。
捧入他手心的,是一地的衣物和两具白森森的骨架,冰冷无情。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窒息得令他绝望,只不过一眨的功夫,便天人相隔,他最亲近的两个人便离他而去,只剩下他孤伶伶一人活在世上!
他是个孤儿,自小便被牛家村的师傅牛尘收养,牛家村很小,只有百来人,可是每个人都很好,尤其对他就如同亲人一般看待,尤其是他的师傅牛尘,将他当作亲生儿子,不但教他读书识字,并且将一身本事悉数相授,从小就教会他医药之术,甚至教会他一手金针刺穴的手法,二人以师徒相称,实质亲密程度胜过两父子!
“师傅,是我对你不起,是我害了牛家村!”少年万分悲愤,心头就像压了一块大石,让他喘不过气来,泪水不断地流落而下,滴落在他师傅的衣物上。
他又悲又痛,不断的自责,他恨自己盲了双眼,竟然救回来一个魔修,而这个魔修还是披着人皮的伪君子,为了疗伤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屠杀了整条牛家村的村民,这场惊天大屠杀仅仅来自他的一念之仁!
“畜生!恶魔!此仇不共戴天!”
少年流着泪,眸光里渐渐变得愤怒起来,他忍不住仰天长吼!他恨,他恨自己太过善良,以致于整个牛家村遭此大劫,更祸及到了他的师傅牛尘,他将一切的过错都怪责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果不是他一念之差,这一切又怎会发生!
他哭哭停停,终于是累了,他茫然四顾,目光方才落在门口的锄头上,“我要把师傅和牛二葬了,不能让他们暴尸在这里。”
他喃喃地说着,并放下牛尘的尸骨,拿起锄头就往屋外走去。他伤得并不算很重,只是受了那恶魔陆生一挥,身体血气翻涌,吐了几口大血后,又晕过去了几个时辰,他现在感觉舒服多了,尽管胸口还有些翳闷。
在篱笆外就近寻了一块空地,他便忍住伤痛挥起了锄头,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他便挖出了两个一大一小的土坑。
随后他又小心翼翼地捧着牛二和牛尘的尸骨埋了进去,并盖上黄土。
望着面前的两座新坟,少年忍不住又悲痛起来,趴在坟头上放声大哭,一日之间,仅仅在一日之间,他便痛失所有亲人,失去了他唯一的家!这份伤痛他不能抑制,也无须抑制,悲伤的痛泣在旷野中久久回荡!
良久,他方才站起身,麻木地扛起锄头跌跌撞撞往屋内走去,将锄头随手往门口一扔,便整个人瘫坐在木椅上,呆呆望着墙壁出神。
都死了,他最亲的人都死了,今后他又该何去何从,霎那间,他有种错觉,天下之大,竟没有他容身之地!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墙壁上面,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到了他师傅牛尘挂在墙壁之上的一套金针,这套金针是他师傅的常用之物,平时颇为珍惜,挂着墙上当宝物一样看待。
他木木地走了过去,一把将这套金针拿入怀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是师傅的遗物,他的师傅死了!
他伤心了好一会,方才默默地转过身来,正想走出这间茅屋,忽然床上一物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个袋子,是那个恶魔陆生身上的东西,因为医治的原因,少年便和他师傅解了下来,这陆生走得匆忙,也没发觉他身上的东西遗落下来。
少年目光一瞥,心念一动,走过去将这个袋子抓在手里,和这套金针一起束在他腰带上,随后他又径直走到两座新坟前大哭。
良久,他方才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大声对着空旷的村落大喊道:“我楚天在此发誓,一定要血债血偿,将青云宗的陆生千刀万剐,以祭牛家村百多条人口的在天之灵!”
“你说的是我么?就凭你一个凡人?!桀桀桀~”恰在这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少年惊骇地转头一看,赫然就是那去而复返的大魔头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