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怪怪的薛御谦

薛芳意用探究的目光看向方远扬,用认真的语气说道:

“虽然谢老是你的老师,也不必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吧,要知道入局容易,出局难。”

方远扬浅笑着将药箱背上身,迈步朝着门外走。

“谢二小姐邪风入体,加之旧疾缠身,病情颇重,需要卧床静养,暂时不可探望,以防邪风相传。”

“方太医医术高明,小女子的病就拜托您操心了。”

坐在床上的薛芳意俯身低头以示感谢,心中感叹对方的聪明。

送走方远扬后不久,王妃和其他房都派人送来了一些滋补的药材,聊表心意,并不敢过来探望,怕真过了病气。

关于平王府二小姐病重下不了床的消息,在京都不胫而走。对于宫中谢老唯一的徒弟的诊断,无人会怀疑。

“多亏了方太医,才让我如今算是有了清净,做起事来也方便许多。”

薛芳意放下药碗,拿起一枚梅子投入了口中。虽然她的脸色还是看起来很苍白,但精神却已与常人并无不同。

“如今外面可都在传小姐的八字命格似高实低,没有归入‘天选之女’的福气。

失去了唯一的一次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秋荷将一杯药碗收走,换了一杯茉莉茶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他们最爱看的便是站在高处的人如何跌下,高洁之人有何污泥,才能让他们甘于平凡。”

“小姐说话越来越深奥了,都让我和秋荷听不懂了。”

春烟推门而入,将烘干的衣裙整齐地摆放在衣柜中。

“你听不懂便听不懂,怎么还把秋荷也拉下水。你那小脑瓜子怕是现在只装下的你的情郎罢了。”

薛芳意本以为春烟一定会恼羞成怒地反驳,但却见她听了此话没了动静,只站在衣柜前一动不动。

“春烟,小姐是说笑的,你可不能犯糊涂和小姐置气啊。”

秋荷朝着呆站着的春烟喊了一句。

“小姐......”春烟将衣柜关好,转身来到了床边,

“您是否是怪奴婢最近分神太多在外院,所以这次的事,才只告知了秋荷,而没告知奴婢。”

说着话,春烟的嘴巴扁着,眼睛也湿润了起来。

薛芳意放下手中的茶杯,握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拉到床边坐下,伸手将她的眼泪擦干。

“傻丫头,当然不是。只是事发突然,来不及安排妥当。

再说我知道你性子外向,若是让你知道此事,多了一个人担心不说,怕是在外人面前也会被看出端倪。

没提前和你,还有傅嬷嬷告知,是我的错才是。”

春烟摇了摇头,抱住了薛芳意。

“小姐下次再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奴婢,至少奴婢身上是有功夫的,能保护你一二,秋荷那细胳膊细腿的,能做甚。”

秋荷一听,伸手便朝着对方的肩上故作生气地拍打了几下。

“说实话,小姐下次还是慎重点的好,您不知,当时您脸色毫无血色,嘴唇发白,加上高烧不止,昏迷不醒的样子,当时都快把奴婢吓死了。”

薛芳意轻轻点了头。

她的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她是查过这个药丸发作时的症状和药力的,但她发作时虽然表面症状上看起来一样,但实际上却并未有那么严重。

不管是药丸引起的痛苦症状还是药效的时间,都明显轻了很多,最后不过是让人看起来很严重而已。

难道是她的体质本身对这个药有抗性不成?

薛芳意心中想着回头有机会,可以问下方太医或者是提供药的金尉楼。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

金尉楼的四楼厢房中,金尉楼楼主薛御谦抓着密件的手指渐渐用力,将密件的纸逐渐揉成了一团。

“主子,是否将查到的结果,立刻送到薛小姐手中去。”

“暂时先不用,此事事关重大,让潜伏在南疆的探子朝着顾家的方向查一查,再去查一下顾念素目前的行踪,和来京都的目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

墨色劲装的暗探领命退下。

薛御谦将揉成团的信笺投进了桌前的火盆中,看着信笺在火盆中化为灰烬。他的眼神在火光的映照下,晦暗不明。

他拿起身边备好的食盒,出了金尉楼。

他想那个人了。

当薛御谦轻车熟路的进了房间时,惊讶地发现房间的主人正穿戴整齐的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

等他走到对方的身边,她已经将纸张折叠收进了信封,抬头浅笑着看他。

“我们的御甲军首领是只会翻窗不会走门的吗?”

薛御谦眼神在她手中的信封上停留了片刻后,转身回到了桌前,然后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了不少甜点和一壶酒酿。

“装病在这屋中,怕是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吧,我特意放下军务来给你加餐,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感激涕零,叩首谢恩?”

薛芳意将信封放到桌子上的书本之下,然后来到了桌子前,立刻伸出手拿起一块桃酥塞到了嘴巴里,口中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看着如此贪吃的人儿,薛御谦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倒了一杯酒酿,递到了她的面前。

“若你噎死在这里,怕明日就要传出平王府虐待病重女儿的丑闻了。”

“虽然听起来不错,但为了抹黑平王府赔上我的命,可并不值得。”

薛芳意端起杯子浅浅地品尝了一口,甜而不腻,酒中带着淡淡米香,甚是好喝清爽。

“你在我的面前,已经丝毫不掩饰对平王府的厌恶了吗?”

“和世子哥哥过招了这么多次,在你的面前哪里还有什么可伪装的。

这里从我的娘亲离开之后,就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早晚会离开这里的。”

薛御谦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抬头一饮而尽。

“世子来找我,不会只是单纯地请我喝酒聊天的吧?”

“我们之间,只能是因为利益而聚吗?就不能也谈谈长河落日,星星月亮的?”

薛芳意听不懂对方这话的意思,更觉得今日的薛御谦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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