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蒙蒙亮,陆解放兄弟睡得特别香甜,梦里都是好吃的,有鸡腿,还有大肘子,兄弟俩嘴咂巴个不停,鸡腿和大肘子送到了嘴边,只差一分分,就能吃进嘴里。
“啪”
一记巨大的巴掌从天而降,将鸡腿和大肘子抽飞了,然后陆得胜那张‘恐怖’的黑脸,像放大了几百倍,出现在兄弟俩面前,冲他们狞笑着。
兄弟俩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天都没亮,你干嘛啊!”
兄弟俩气得好想捶老头子,可他们没这狗胆。
“狗眼珠子瞪大了看,太阳都出来了,赶紧起来打拳,老子就是以前没管教你们,才养出你们俩废物,以后每天早上五点半,必须起床打拳,刮风下雨都不能停!”
陆得胜只穿着单薄的衣服,精神抖擞得能打死老虎,他每天早上五点半,准时起来打拳,已经坚持四十来年了。
“哪个废物了?我们刚立二等功了!”
兄弟俩异口同声地反驳,若是以前,老头子骂他们废物,他们肯定一个字都不敢回,现在他们可太有底气了。
新鲜出炉的二等功还热腾腾的呢,谁家废物能立二等功?
“二等功就骄傲自满了?你老子我那么多军功章,我骄傲了没?还磨叽啥,五分钟内必须去院子集合,否则老子捶死你们!”
陆得胜又一人赏了一巴掌,只是小小的二等功而已,有什么资格骄傲自满?
以前他工作太忙,又加上思想认知有问题,觉得男主外女主内,没管教三个儿子,陆野野蛮生长成才了,这俩兔崽子却废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反思,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有错就改呗,陆得胜决定抽出时间严格管教这俩小子,不求像他们大哥那么有出息,只求以后遇到危险时能自保。
“知道了!”
兄弟俩火大地吼,脑瓜子被拍得嗡嗡的,瞌睡也彻底拍没了。
陆得胜去院子等了,他俩在床上赖了三秒,艰难地下了床,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黑漆漆,兄弟俩齐齐叹气。
“一天到晚睁眼说瞎话,太阳出来个狗屁,月亮都没落呢,援朝你看看几点了?”
陆解放好想骂娘,他娘的又不是去做贼,黑咕隆咚地起来打个狗屁拳啊!
陆援朝拿冷水在脸上泼了几下,冰冷的水激灵了几下,彻底清醒了,他抬起手腕看,嘟嚷道:“五点零五分,牙老子不是说五点半了?”
陆解放气得用力捶胸,刨去老头子训他们的五分钟,也就是说,老头子五点就来叫他们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还是早点回部队吧,起码部队是六点起来训练,比老头子有人性多了。
兄弟俩虽然满腹牢骚,可动作不敢慢,老头子是真会捶的,下手还贼狠。
两分钟用冷水洗漱好,再一分钟叠好被子,又一分钟穿好衣服,最后一分钟冲向院子。
“报告!”
兄弟俩站得笔直,敬了个礼。
“打拳!”
陆得胜说完,就打起了拳,每一拳都虎虎生风,气势逼人,这套拳是他从小就练的,他也不知道叫什么拳,跟村里的一个退休回家的镖师学的。
镖师和他说,这套拳练的是内劲,练好了有大好处,陆得胜坚持了四十来年,其他好处他没感觉到,但身体和精气神确实比同龄人强不少,这四十来年也很少伤风感冒,除了受伤外,其余时间都不去医院。
这套拳他教给了陆野他们三兄弟,只要他在家,早上都会把三兄弟叫起来打拳,只可惜他在家的时间太少。
“没吃饭?软塌塌的,娘们打都比你们有气势,你们这拳头连兔子都打不死,还想打敌人?”
看着兄弟俩打拳的模样,陆得胜嫌弃之极,一边纠正一边骂。
这一练就练到了太阳出来,兄弟出了一身汗,肚子都饿扁了,不过打完拳后,通体舒泰,精神十分饱满。
“你们白天没事,把另一间房收拾出来,俩人挤一张床像什么话!”
吃早饭时,陆得胜给兄弟俩分派任务。
兄弟俩本来一人一间房,但房间收拾要费不少功夫,兄弟俩嫌麻烦,就只收拾了一间,俩人挤一张床。
“过阵子就回部队了,收拾了浪费!”
兄弟俩理由很强大,反正他们不嫌挤。
“懒就是懒,别扯这些没用的,吃了饭收拾!”
陆得胜狠狠瞪了眼,轻而易举就看穿了这俩兔崽子的懒筋。
“我们收拾倒没问题,等我们去部队后,被套床单还得你洗!”陆解放嘀咕了句。
“不洗会长毛。”
陆援朝立刻补了句。
陆得胜沉默了几秒,他装作没事人一样,呼噜呼噜地喝粥,再没提收拾房间了。
兄弟俩在桌下得意地击了个掌,老头子总说他们懒,哼,最懒的是老头子才对。
“给我们点钱!”
陆解放一手拿着包子啃,另一只手伸到了陆得胜面前。
“昨天给的一百块呢?”
“花完了。”
兄弟俩理直气壮地回答,最后剩的八块八毛八,也给未来的侄儿当见面礼了,现在他们的口袋比脸都干净。
“一百块一天就花完?老子就算开印钞厂,都供不起你们俩败家子,还有五十,省着点花!”
陆得胜进屋拿了五十块,没好气地拍在桌上,还问他们今天要去干啥。
“去农场看我妈!”
兄弟俩齐声回答。
陆得胜皱了皱眉,虽然厌恶林曼云,但毕竟是儿子的亲妈,是得去看看。
“她要是让你们干啥,啥都别答应,她在农场饿不死,也累不死,别听她哭可怜!”
陆得胜嘱咐了几句,吃过饭就去上班了。
兄弟俩洗了碗,去买了罐麦乳精,一包饼干和午餐肉,还有一兜水果,骑车去了农场,和人打听了下,林曼云在山脚下干活。
“我两个儿子都立了二等功,我肯定能离开这儿,这些活我可不要干,你们爱干就干,别想让我干,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有立二等功的儿子?”
林曼云嚣张得意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兄弟俩刚走到山脚下,就听到了,不约而同皱紧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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