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瞬间云倾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傻眼了。
云倾指的,赫然是这家店里,最便宜的一条皮带。
主要是这家皮带店,本身就不是什么大品牌,最便宜的买下来,大概也就十块钱不到
这个档次不太对劲呀
他们家爷尊贵又洁癖,全身上下用的东西加起来就是一个天价数字。
他从小到大,别说用了,估计见都没见过这么便宜的东西。
虽然北冥夜煊可能会因为是他的小妻子送的,将它当成宝,可是
小姑娘狂纠结,北冥夜煊那么尊贵俊美的男人,即便他自己不在意,她们看着会很难受啊
少夫人难道是没钱了
不可能。
云城就没有比云倾更有钱的千金小姐。
可是这个礼物,实在是
小姑娘好几次差点忍不住要说话,但最后又都给忍了下来。
云倾难得主动给老公买“礼物”,还买的是这么令人遐想的东西,她要是贸然出声,给搞砸了,他们家爷岂能饶得了她
在猫儿抓心挠肝的纠结中,云倾付了账,拎着那条皮带,泰然自若地走了出来。
猫儿跟在她身后,弱巴巴地问,“少夫人,要把这个”
她指了指云倾手上那条皮带,“送回去吗”
虽然礼物寒颤了点儿,但他们家少爷收到,一定会很高兴。
云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用。”她的眼神多出一抹彻骨的凉意,“我有用。”
说完,转身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猫儿,“”
难道这其实不是给北冥夜煊买的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夜幕降临。
繁华热闹的魔都,进入了笙歌曼舞的黑夜。
香水协会举办酒宴的地点,正好在云倾住的那家酒店里。
云倾踩着高跟鞋,带着蹦蹦跳跳四处张望的猫儿,两个年轻娇弱的小姑娘,不急不缓地穿过花园,朝着酒店大堂的方向走去。
嗒、嗒、嗒
寂静的空间里,忽然多出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
猫儿气息骤然一凛,在她即将扑过去的前一刻,云倾忽然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
猫儿瞬间收敛了杀气,微微眯着大眼,盯着前方无人的小径,抱紧了怀中的布偶。
伴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一个人影,出现在云倾和猫儿的视野中,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云倾目光冷了冷,缓缓地抬起了眼皮。
一个男人站在前方不远处,一身得体灰色的西装,戴着眼镜,中等身高和身材,气质温和又儒雅。
他盯着云倾,眼神透着一抹奇异的露骨意味,语气却是温文尔雅的,还带了笑,“云倾小姐,好久不见,你可真是出人意料”
若是早知道,这小姑娘洗掉那层妆容之后,长得这么好看,当初他就应该
真可惜。
不过没关系。
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不是吗
云倾纤细的手臂上被恶心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尾渗着一抹冰冷的戾气,没说话。
猫儿眼中多出煞气。
如果不是云倾压制着,她这会儿就能扑上去,把对面那个胆敢亵渎他们家少夫人的衣冠禽兽,直接给大卸八块。
“三年不见,你怎么还是没有学乖一点呢”宛波又朝着她逼近了几步,脸上还是那种令人十分不舒服的笑容。
“我明明给过你机会的,你怎么就是还不知悔改呢年轻人难免做错事,但若是一错再错,就不值得原谅了”
云倾缓缓地垂下长睫。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痛苦绝望的画面。
十六岁的少女,某一天放学归家之际,却被云千柔拦住,对方得意地告诉她,她要拿她母亲的香方,去参加调香大赛。
上前争论抢夺,却被云千柔倒打一耙,被云家人和陆承轮番指责。
她哭诉无果,为了夺回母亲的东西,只能选择去参加比赛。
然后在比赛前夜,骤然听说,选拔淘汰赛的评委,是香水协会最公正严明的人。
最重要的是,对方似乎还认识云缈夫人。
因为信了眼前这个男人“德高望重”的人品,又在简凝露和一伙所谓的朋友的撺掇之下,云倾独自一人,夜半敲响了他的房门,想要说出真相,希望母亲的朋友,能帮自己夺回母亲的东西。
跟着男人进了房间,却没有期待中的沉冤得雪,还险些遭遇强爆。
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在转瞬间,立刻就被铺天盖地的骂声淹没。
所有人都在骂她勾引评委作弊,指责她不要脸。
简凝露带着一伙所谓的“朋友”,当众与她决裂。
她落得一身污名,声名狼藉地被取消了参赛资格,罚赛三年。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千柔拿着母亲的东西,名扬国际,名利双收
云倾眼中渗出一抹透着血色的戾气。
站在她身边的猫儿,被吓得一抖,浑身汗毛倒竖。
宛波却不知危险将近,还在朝着云倾逼近,“云倾小姐,有些事情,咱们就让她彻底过去好不好”
他带着那股令人作呕的笑容,表情不善地盯着云倾,“你不提,我也不提,大家都不提事情过了也就过了,对我们所有人都好,不是吗”
“我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勾引我是事实。”
宛波缓缓地朝着云倾逼近,“我已经为你帮大家澄清过了,你要是再提的话,我就不得不说出更多的“真相”,到时候,受害者还是你。”
他的声音里,多出一抹威胁,“只要你不再提这件事情,那我也可以保证,这件事情会就此石沉大海,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当初在那个房间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云倾缓缓地捏紧了手上的东西,心底升起一股反胃的呕意。
被恶心坏了。
宛波注视到她苍白的脸色,眼中掠过惋惜与狰狞,继续侃侃而谈,“毕竟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还是京城云氏的大小姐,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丑闻,男朋友和尊贵的大小姐身份,可能全部就要鸡飞蛋打了。”
“我这些话,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未尽的话语,变成了一声尖锐渗人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