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话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
陆行舟丝毫没有觉察楚烟话语里的情绪,语气平常地在问她晚上用什么。或者说,他压根也不用在意一个被包养的情妇的情绪。
他不需要为她提供什么情绪价值,而她需要无条件哄他开心。
两人已经不是从前恋爱时对等的男女关系。
楚烟想到他许诺的三个亿,心底燃起的小火苗强制压下去,
“陆行舟,你要的东西我没买,这件事我需要当面和你沟通。”
“好,我在云澜湾等你。”
楚烟回到云澜湾的时候,陆行舟那辆漆光闪闪的全球限量款迈巴赫就停在小区门外的悬铃木下,高调的让人难以忽视。
即便停在这片别墅区也让人觉得他的出现与这条街道格格不入。
环境配不上这辆价值千万的车,车配不上里面矜贵的人,有种无法忽略的突兀感。
车窗落下,陆行舟半截手臂随意搭在外面,指间猩红的烟火明明灭灭。路灯下,他修长的手指一半隐匿在阴影里,另一半莹莹有光,指骨如玉。
楚烟是个手控,三年前对他这双手爱到痴迷。
她不由得晃了下神,陆行舟已经掐掉烟,从车上下来,接过她手里不算大的皮箱,
“带这么多东西?”
楚烟有种英勇赴死的感觉,走到了这一步,她没有任何可退的余地。
坐在车上,楚烟把脸别向窗外,看着不断倒退的街景,心里百感交集。
陆行舟给她挖了个大坑,明确的告诉她,这是个坑,你跳吧。
而她别无选择,只能听话的跳进去。
两人一路无话,车子穿过一条沿湖公路拐进一片高档的富人区,在雕梁画栋的别墅院子里停下。
陆行舟双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言语讥诮问,
“跟着我就让你这么难熬?”
楚烟飘走的神思被他一句话拉回,
“陆行舟,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需要提前说清楚。”
楚烟脑子里飘过微信里他发来的那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如果有变态的性癖好的话,我不能接受。还有,我们那个之前,有必要做个体检,确保对方没有性病。”
陆行舟眼皮跳个不停,这是他活到二十八岁为止,听到最离谱的发言,有人怀疑他有性病!!
她真敢想。
他耐心有限,今天倒饶有兴趣地想听听她后面还有什么要求,说不定还有别的惊喜。
“还有呢?”
楚烟干脆在进门之前,一次性把话讲清楚,
“我们两每个月做一次体检交给对方,我私生活很简单,但你不是。另外,我答应做你的情妇,但我不做你婚姻外的第三者,这是我的底线。
哪天你要结婚的时候,我们的关系提前终止。”
“还有吗?”
陆行舟说话间慢条斯理地解开楚烟身上的安全带,掐着腰把她轻松提起越过中控台放到自己腿上,暧昧的吻落在楚烟耳廓,最后浅浅含住她的耳珠温柔厮磨。
他太懂她的敏感点,每一下都咬在她敏锐的神经上,引起阵阵颤栗。
楚烟被他这一撩拨,忽然间有点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幕幕曾经的画面闪过,亦真亦幻。
他们交往的那一年,一起旅游过,一起喝醉过,一起回过家。睡过酒店的大床,睡过他会所的总统套房,也在山顶的露营蓬过过夜。
楚烟怕疼,每一次都没有做到最后。
那个时候陆行舟着实可以算得上一个十佳男友,从头至尾都照顾她的感受,在她没有准备好之前,不会硬来。
而现在,他不需要再照顾谁了。
她只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
谁会在意玩物的感受,只要自己玩得尽兴就好。
楚烟努力牵回一丝理智,她还没有准备好,更不想与他的第一次发生在车里,
“陆,陆行舟……我生理期还没结束。”
流连在颈间的吻停下,陆行舟带有玩味的眼神看着她,
“所以这是最后要说的?还有没有了?”
楚烟咬唇摇头。
陆行舟拨起她耳边的碎发,动作温柔,说出的话却让楚烟遍体生寒,
“楚小姐,你不能既要,也要。在我这里,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静默了几秒,他又道,
“三个月之内,我不会结婚,别想着在我这里占便宜。说好的三个月,一天都不能少。”
他看起来心情格外好,又没有好到能容忍楚烟向他提条件的地步。和资本家谈生意,哪有让对方占了便宜的道理。
她简直异想天开。
陆行舟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他一手勾着楚烟细腰,另一只手接电话。
女人嗔怪的声音从手机流出来,楚烟听得出来,对面是韩相宜。
“阿舟,今晚怎么不过来?”
陆行舟看了眼楚烟,混不吝地笑了声,
“想我过去?”
女人语气娇俏,
“你过来,我自然是想的。”
陆行舟大手在楚烟腰窝捏了捏,语气敷衍,
“今天有点事走不开,你若是真想我,就自己过来。”
“好吧,地址发过来。”
陆行舟低笑了声,
“我就客气一下,你还真来?过来看到不该看的,自己躲起来哭,别让我看到。”
陆行舟一派渣男语气,对面完全不在意,还是坚持要过来找他,
“我不管,你先把地址发给我。”
陆行舟一只手探进楚烟T恤下摆,有一下没一下地刮蹭着她滑腻的皮肤,
“别来,不方便。”
他话罢直接挂断电话,带楚烟下车。
别墅有些清冷,陆行舟把西装脱下随意往沙发一扔,
“鞋柜里有拖鞋,喜欢哪双自己选。我不喜欢被人打扰,这边平时没有佣人,白天饭点会有阿姨来做饭打扫。
把东西搬到楼上主卧自己收拾。”
楚烟打开鞋柜,看到那一整排的女鞋愣神,高跟鞋,运动鞋,帆布鞋,靴子……
凡是女鞋有的款式,这里都能找到,更别说拖鞋。
楚烟迟疑了一下,踢掉脚上的小白鞋光脚上楼。
站到衣帽间,看着那满柜子的大牌时尚女装时,胸腔里的烦闷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总算知道他让她不用收拾什么,带上自己贴身衣物过来就行,原来他这边从来不缺女人用的东西,大概也不缺女人吧?
陆行舟的话回荡在耳边像是在提醒她,女人于他而言就像是一件衣服,旧了,脏了,款式不流行了,都是他换掉的理由。
甚至,她都比不上这衣柜里的一条裙子有价值。
所以,她是被他娇藏在这里的第几个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