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舟。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细想又想不起来。
或许是丑东西的名字太常见了。
柳倾抬手按住眼睑，往下一拉，对他吐舌头：“我才不告诉你。”
小鬼还会扮鬼脸。
有点可爱……不，是他脑子被梆坏了。
陆舟顿了顿，刚想和他讲讲什么是你来我往的社交礼仪，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少爷。”小李惴惴不安地看着陆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到了陆少爷抬手在空气里捏了两下，看起来有点让人怀疑精神状态——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陆舟转过头，了然地挑了下眉：“查到了？”
小李：“嗯，所有能查到的消息都收录了。”
“查到什么了？”柳倾沿着陆舟的手臂爬到他肩上，坐好，然后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他为什么叫你少爷？”
陆舟暂时当做没听见，若无其事地对小李伸出手：“把东西给我吧。”
小李没有反应，看着他衣袖上凭空多出来的几个小印子，瞳孔地震。
靠！他看到了什么！
这几个小印子很浅，不仔细几乎看不到，有点像猫爪印，又比猫爪印还小，看起来诡异极了。
小李颤颤巍巍地问：“少爷，你衣服上是……？”
陆舟随意一瞥，不以为意地掸了掸袖子：“哦，刚刚蹭到灰了。”
“……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它是突然出现的。”
“你的错觉。我衣服袖子这么宽，你看不到另一面很正常。”
小李看着他镇定自若的模样，想了想也渐渐冷静下来。
“也对哦。”小李说，“刚刚吓死我了，还以为有鬼呢。”
毕竟刚整理完泣雨山的资料，他很难不多想。
“本来就有，”柳倾得意地晃了晃腿，故意在他面前招招手，“但是你没有这个福气看到我。”
柳倾想拍他一下，给这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一点突如其来的惊喜。可是刚探出上半身伸出手，陆舟就状似不经意地转身，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要多想，”陆舟顶着肩膀上货真价实的小鬼不满的梆梆，面不改色地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哪来的鬼。”
小李被陆舟和颜悦色地安慰了一顿，交出资料，稀里糊涂地出了门，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直到走到楼下，看到还在源源不断往楼上搬东西的搬运工，他才想起来——草，忘了问大少爷是不是要开除他了。
……
陆舟带着纸袋回到房间。
柳倾从他肩上跳下来，坐到床上，非常自然地朝他伸出两条小腿：“给我擦擦。”
挪动更换新家具带来的灰尘太大了，气泡膜上有很薄的一层灰，他在上面玩了半天，足底自然沾上了灰尘。
“都怪你，要不是你踩坏了我的鞋子，我怎么会弄脏自己。”
“……嗯，怪我。”
陆舟无法反驳，只好小心地捏住他细到似乎一捏就断的脚踝，拿起一张湿纸巾，给他擦脚。
小鬼小小的，整个人都没有他手长，两只脚就更小了，捏在手里很像是制作精美的微雕艺术品。
先用湿纸巾擦一遍，再用柔软的小毛巾擦一遍。
柳倾安然享受他的伺候，目光转移到纸袋上，用手拨拉开绕着两颗白色扣子的细绳：“你在查什么？”
陆舟故意模仿他：“我也不告诉你。”
“讨厌，”柳倾踢了踢他的手指，“不许学我说话。”
“不要乱动。”
陆舟按住他，正仔仔细细地擦着小jiojio，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负责人在外面说：“少爷，有位女士过来找你。”
女士？
陆舟有点疑惑地把小鬼揣进口袋里出门。梦安女士站在门口，提着一个纸袋，对他露出一个姑且算得上是友好的笑：“陆少爷，你定制的鞋子我已经做好了。”
柳倾探出脑袋：“鞋子？我的鞋子做好了吗？”
陆舟：“……”
您怎么不早点来。
梦安不太懂这位陆少爷脸上突然流露出来的微妙表情是因为什么，但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位大少爷发什么神经，突然请她给玩偶做鞋子，于是她决定亲自送货上门。
大概扫视了一圈正在热火朝天改造的房间，梦安恍然大悟。
这一定是谈恋爱了，女朋友还很爱玩BJD。
梦安看着他的眼神一瞬间多了点亲眼见证昏君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的意味深长：“鞋子是我亲手做的，款式和布料都按照你的要求选择的，你要不要打开看一眼？”
“行。”陆舟不解释，毕竟他无法解释，“你要进来坐坐吗？”
梦安假装听不出这只是客气：“那真是麻烦了。”
“……”
家里还在收拾，搬货工们进进出出搬货，一个个纸箱摆在地上，几乎让人无从落脚。
最后是负责人亲身上阵帮忙，紧急扯掉沙发上的防尘膜，这才开辟出一块会客空间。
新沙发是柳倾选的，一个看起来很好看的白色北极熊沙发。
陆舟一坐下，柳倾就迫不及待地从他口袋里出来，在是先体验宣称如同躺在云朵里的沙发还是在新鞋子之间犹豫几秒，拍了拍陆舟的手腕：“快点给我看看新鞋子。”
陆舟从巨大的礼品袋里，拿出巨大的礼盒，打开。
礼盒里铺满洒了某种淡淡香氛的粉色拉菲草，中间静静摆着一双还没有男生一个指节大的小鞋子。
鞋子很精巧，粉色缎面上绣着一枝小花，鞋头缀着一颗圆润的小珍珠，鞋底柔软，鞋里摸不到任何针线缝制的痕迹。
“给我穿给我穿。”柳倾对这双漂亮小鞋子一见钟情，痴痴地看着，两只手不自觉地抱着陆舟的手指摇啊摇。
“刺绣是我亲手缝的，时间紧来不及缝得很复杂，希望陆少爷不要介意；鞋子上的两颗珍珠是精挑细选的澳白珠，虽然很小，可是它的品质非常好，光泽度几乎可以达到极光的等级，它的瑕疵也近乎无瑕。”
“我喜欢的。”她的距离超过了五步，不过柳倾还是往她面前跑过去，毫不吝啬对她的夸奖，“你做得很好。”
陆舟：“？”
虽然他不想这么问，但是，他为什么只有梆梆？
“不会的，这双鞋做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