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竟是斋主大人》全本免费阅读
若边行南同风氏这般开局且不依仗历泽神威,沈杳敬他是个枭雄,可现实往往污浊不堪。
这个世道最不缺的就是剑走偏锋的人,人皮之下是一颗颗昭然若揭的狼子野心。
边子遮:“神兵敛稷可以抵抗天谴。”
到头来历泽还顺便坑了后代一把,神兵本就是镇压鬼域的利器,却被人带离镇守之地成为祸害。
“笑话!”沈杳拍案而起,她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一具破遗骸能抵抗天谴,当年三洲她被天雷劫劈得那么惨,还有道理可言,“边氏一族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说道的秘密?”
脊梁骨在他那句话说出来时像是有一根根银针扎入骨髓,曾经被雷劈过的地方似乎刺痛起来,这就是来自千年前龙将的背刺。她哪怕心里再明白眼前人对自己毫无保留,还是忍不住把一肚子火气冲向他。
“当年神族陨落,启旻祀苏生,大祭司朝岁以梦回之术保下碧灵海,族长孟粟前往寻仙乡探查神兵下落无果,战死在雷夏泽关隘,直到龙女将敛稷赐予边氏祖先,碧灵海才从风雨飘摇中获得一丝生机。这些都是从鬼域出来后我才记起来的,之前......”
启旻祀在魇中境篡改他们的记忆,就算边子遮记起来也无济于事。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沈杳心里猛地揪了一下,那个笑起来露出小虎牙的女孩是这样的结局。沈杳他们不过是那场荒诞闹剧的看客,只不过了却亡魂的遗愿罢了。
“敛稷之前一直放在哪里?”沈杳揉了揉眉心,若是边行南借用神兵再起干戈,她不能保证寻仙乡的封印不会受到影响。
边子遮摇摇头,那把刀一直都是由历代家主保管,当年他父亲与叔父因还神兵离开镇守之地而发生争执。
寒芃见她脸色不大对,对之前他们在魇中境的遭遇有所耳闻,大概明白沈杳为何这么激动,“将军,神兵之事虽然棘手,但并非没有应对之法。夜岩之前灭弋宁,我们曾截获一则密报。弋宁国信奉心月狐与夜岩交战时曾用离火重创燕骑,自那以来夜岩境内大雪近三年,派来使挑衅大抵是扛不住,年初南下抢夺粮食士兵看起来斗志不强。”
“心月狐。”苍龙七宿之一的心宿,难怪之前她夜观星象不见心宿光辉,“我记得夜岩王后正是心月狐后人,故国被灭她是何下场?”
寒芃:“夜岩王后自缢身亡换幼子一命,夜岩王坚信雪灾是心月狐的诅咒,多次对弋宁遗民赶尽杀绝。”
真是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夜岩比沈杳想象的还要迷信鬼神。她离开这几年常世可真是热闹。
沈杳与边子遮对视,两人都想到了同一种可能。
边子遮:“弋宁国民俗与夜岩大相径庭,反而同大溯相差无几,收拢弋宁遗民大概不会有太多阻碍,我们可以趁着两边百姓民俗磨合之前煽动夜岩内乱。三年,国仇家恨正热乎着。”
众将领纷纷附议,有不少是在边境线上厮杀的将士,对夜岩、弋宁的国情都有了解。
“弋宁小国寡民,百姓以走商为生,凭借信誉游走在各大陆,极其富硕。夜岩当初就是瞧上弋宁的商路,才派兵攻打下弋宁。企图侵占弋宁财富,却没有能力经营商路,荒废的商道被马帮盘活,当初有不少弋宁遗民逃亡至北漠。”
“确实,镇北军与龙骑的队伍里弋宁遗民不少。以帮扶他们东山再起为由攻下弋宁旧址,直捣黄龙攻下少咸城,也算是顺理成章。”
“......”
夜岩自攻打弋宁后固步自封,吏治腐败,门阀迂腐,把持朝政。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人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从根子就烂得一塌糊涂。五百年来夜岩从未改变吏治废除贱籍,王族骄奢淫逸,视人命为草芥。
夜岩先祖是真英雄,可后人却一代不如一代,几百年来奉君主王权为圭臬,居庙堂之高者姿态自傲,吝啬到往下看一眼都不肯。沈杳一声令下,镇北大军随时待命,埋在夜岩的暗桩收到指令。
短短几月夜岩国内动荡,弋宁旧址被镇北军一举攻下,弋宁遗民如他们所愿投靠大溯,所谓的燕骑被沈杳屠杀殆尽,北漠顽疾得以根除。大军压境,夜岩不堪一击,少咸城轻而易举就被拿下。
天灾人祸,贵族作死。无论是兵器还是作战能力全方面被大溯吊打,身为丞相的边家家主关键时刻弃主早早逃亡,沈杳把夜岩翻个底朝天都没找到神兵敛稷,面上看不出来,心里骂天骂地骂老祖宗。
边行南也是个无情无义的,抛妻弃子独自逃命,沈杳看着那群老弱妇孺拿着手帕掩面啜泣,一个头两个大。严刑拷问这些人也得不出多少有用的情报。
边子遮那些被俘虏的表兄弟,有骨气的咬舌自尽,没骨气的跪求边子遮看在祖辈的面子上大发慈悲,当年追随边行南去夜岩攀附权贵的那帮人,早就把边家的使命忘得一干二净。
法场之上,边子遮亲手杀了这群叛徒,沈杳坐在柳大人身侧的位置,眼睛一直盯着边子遮握着长刀的手,那双手似乎在微微颤抖。这确实对边子遮无比的残忍,儿时一起扬言守护北漠的兄弟,长大后居然全变得面目全非。
马帮曾经是边家嫡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沉痛,她一眼望去都是熟悉的面孔。林家父子、赵轶、边琛、赵师爷......还有曾受边家庇护的百姓,保护北漠是边家,背叛北漠的也是边家。
柳大人丢下犯由牌,当场处决叛国者。边子遮手起刀落,亲族的头颅滚落在地,他垂着头就看不清神情。
百姓没有欢呼叫好,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明白了祖祖辈辈信仰的神族后裔,原来也是抵抗不了俗世诱惑的凡人。伟大的从来都是人而非血统身份。
待人群散尽,边家人的遗体被拉走火化,边子遮杵在原地,用衣袍擦拭长刀上的血迹,眸光闪过几分恍惚,连沈杳出现在身边都尚未发觉到。
沈杳能明白他的惆怅,欲言又止,最后别过头要离开。
“你能陪陪我吗?不用待很久,就一小会儿。”他小心翼翼地拽住她的手,沈杳抬起眼眸看着他,边子遮几近哀求。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与他的目光错开,“这里血腥味太冲,回去再说。”
沈杳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轻轻颤抖,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