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竟是斋主大人》全本免费阅读
她站在桥上往下望去,云海翻腾,仙气飘飘,人可踏云而来,亦可潜云而去。
南念:“桌椅板凳,瓷瓶茶壶,屏风雕工,宣纸徽墨,皆与常世无异。我们这是回到了常世?”
“阵眼未毁,身死才有可能回去,这里仍是魇中境里层。”沈杳忍住一跃而下的冲动,回眸看向朝岁他们。
孟粟恢复得很快,他往这边走来,朝岁跟在他身后被遮住身影。
边子遮让开道给昔日宿敌,孟粟本也不想挑衅,可看见他眉心的淤青还是嘴欠一句:“活该。”
四目对视,两人各自冷哼一声,背对着对方。
朝岁缩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启旻祀当年是如何得逞的?”沈杳懒得抬眼皮,边把玩着长生石边思考。
“那秧一直对四位龙将的死耿耿于怀,暗中调查了不少事情。龙将失控的矛头指向碧灵海,可她与我想过任何可能都没得出一个答案。直到……”
朝岁找到春旭的残魂,才让真相浮出水面。
她的天赋奇异,梦回之术可窥伺奈河与忘川停留之魂。
在接到那秧的请求后,便日夜颠倒走遍战场寻找游荡的亡魂。
身体单薄的女孩躲在月影之中,避开了天眼的排查,终于找到了春旭的记忆碎片。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她走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借着月华找到一缕执念,附在小小的逆鳞上。
女孩蹲下身轻轻用帕子把逆鳞捏起,手指接触刹那从心底泛起一股苦涩。
当她再次踏上去往大泽的路途,朝岁作为一个旁观者,不小心瞥见难言的宿命,心里除了悲哀再无其他。
那秧生在生意盎然的农忙时节,大泽举国欢庆王女的诞生。
她从小调皮捣蛋,雨客十分疼爱这个独女,舍不得打骂。
因此没少被蒲戈说教,雨客也只是护犊子说笑:“孩子天性。”
雨客负责教导那秧天文地理,四位龙族姊妹轮流教会她十八般武艺。
春旭阿姊只大那秧一百来岁,性情随和,两人形影不离,那秧受其影响性格多了几分随性。
又从其余姊妹那儿学会责任、坚毅与自信,她追随着父母的背影迈出属于自己的人生第一步。
当她已经与春旭一样高时,那秧才真正知晓什么叫做战争。
战争是足以毁灭一切生灵的力量,她并不喜欢鲜血淋漓,可却不得不拿起刀枪上阵杀敌。
神族的子孙后代不断蚕食天地灵气,人族只得躲在贫瘠之地苟延残喘。
少年知人间炼狱,心里燃气熊熊怒火,为人族命明不公立,带着对苍生的怜悯,誓要屠龙弑神还天下太平。
她的身影在战火纷飞中穿梭了三百年,无人不知晓她的姓名。
那秧这个名字从此代表希望。
那秧早已习惯驰骋沙场,她与四位龙将成了人族的战神,永恒地活在百姓心中。
她不能失败,更不能倒下,那秧给自己书写的结局就是战死沙场。
只可惜姊妹一个个失控发疯,她做后也手刃了春旭。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世道坎坷?容不下片刻美好。
朝岁把春旭的逆鳞交到她的手中,王座上的那秧是那样的孤独。
她的手指捏着逆鳞,抵在自己的眉心,嘴角极度忍耐下压,牙齿死死咬着下唇,眼角湿润泛着水光。
那秧的肩膀终于还是塌了下去,她蜷缩在王座上,环抱着自己低声哭泣。
坚强的外壳不攻自破。
那一刻她不是大泽的女君,只是当年那个与姊妹嬉戏打闹的小女孩而已。
朝岁垂下眼睑,原来再强大的人也会柔软不可侵之地。
真相往往让人难以接受,那秧早已知晓因果。
人族两大支脉,娲皇一脉势微,伏羲一脉反之。人族不仅仅与神族斗还窝里斗。
边峘假意投诚,实则效命伏羲一脉。伏羲一脉虽人心不齐,却在对娲皇一脉赶尽杀绝这件事情上一致的团结。
视大泽国为首的娲皇一脉为眼中钉肉中刺,试图以伏羲一脉习俗潜移默化地教化万民。
他们说伏羲为兄,娲皇为妹,是兄妹,是夫妻,更是上位者与下位者。
颠倒黑白,歪曲历史。诬陷女娲为万妖之祖,伏羲则为万人之父神。
历泽后人无疑是伏羲一脉,而边峘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四位龙将曾联合伏羲一脉共同御敌,伏羲一脉利用应龙遗骸企图控制她们。
应龙乃龙族之母,其骸骨对低阶龙族的臣服那是刻在血脉里的。
就算是当时躲过一劫,四位龙将被唤醒的天性终归会在某一天爆发。
献出此计者的正是边峘。
那时的他尚未与那秧相识,边峘也曾想过若是他再早一点认识那秧,他们的结局会不会好些。
可惜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因果轮回善恶有报。
他作孽多端被逐出家乡,又遭伏羲一脉背刺,后又被那秧任用。
不知死活与那秧纠缠不清,他陷得越深报应来得越快。
四位龙将一个个离去,那秧越发变得冷血无情,她对幕后黑手越发憎恨。
边峘总是半夜惊醒,一次次梦见枕边人把自己杀死。
他一次次用言语试探那秧,居然无耻地希望她能够看他们情深义重既往不咎。
卑鄙与懊悔,让他越发害怕那秧知道一切,让他们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雪上加霜。
他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不断蛊惑:“只要你鸠占鹊巢成为大泽的新王,获得碧渊玉龙的权柄成为天下共主,你就是伏羲一脉的正统。到那个时候,那秧就算再恨也不得不臣服于你,边峘以你的才能,这并不是难事。”
“你瞎说,我没有这么想。启旻祀你休想控制我。”边峘在识海里苦苦挣扎。
“你不是早就有缜密的计划,还需要我控制你?我只不过把你的虚伪戳穿而已。”启旻祀嘲讽他。
边峘睁开眼睛,泪水沾湿枕席。他侧身把那秧搂在怀里,在心里自言自语,千句万句“对不起”。
那秧睡眼迷蒙:“你做噩梦了?”
他抱着她的手臂越来越紧,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沉默不语。
那秧暗暗叹气,轻哼起他们初见时的那首小曲,随着曲调拍着他的手臂。
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还不似如今这般紧张。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