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喝鱼汤

缥缈无尽的宇宙中,有一片星群,呈狭长状,延伸在无尽的虚空中,仿佛一条银色的河流,悬挂在虚空之中。

在这一片星群形成悠久的岁月里,经过慢慢繁衍发展,最终形成了三千大世界,亿万小世界,其间生生死死不过瞬间。

这些小世界里,有一方小世界,称为鸿蒙界,鸿蒙界中,最广袤的一块大陆叫做中州,自古以来,大多数生灵都聚居于这片巨大的陆地之上,虽然人族昌盛,其间还是有许多人族尚未涉足的地方,充满不可预知的危险。

其他的大陆分别是白鹭州、北寒州、蛮荒州三块大陆,习惯上都看做是中州的附属大陆,各大州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天险,必须要通过一些神秘的上古传送法阵,才能到达。

在白鹭州西南偏远之地,有一片面积不大的湖泊,叫做雪龙湖,久远以前,雪龙湖还是一个寂寥无名的胡泊,可是在两百多年前,雪龙湖却是因为湖中所产的雪龙鱼名声鹊起。

两百多年前,有两名散修游历到雪龙湖畔,发现湖中的雪龙鱼不但味道鲜美,延年益寿,更重要的是,对修行有极大好处。说是有极大的好处,其实就是具有一点点灵力罢了,但是,就这一点点灵力,对他们这样的散修来说,都是极大的好处。

两人对雪龙湖进行了勘察,企图找出其中的秘密,结果,找寻了多年,也没有发现其中的奥秘,吃了湖中的雪龙鱼,时间久了,倒是从练气一层突破到二层。

于是,两人就在此地留了下来,为了便于行事,两人各自收了一个徒弟,传授了一身的本领。

这两徒弟,一个姓李,一个姓张,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位修行者因为年龄的原因,先后离开了人世。而他们弟子的传人,各自建立了自己的门派。

李姓弟子建立的门派叫寒月门,张姓弟子建立的门派叫雪龙门。

两个门派本质上都是世俗的武林门派,但是,他们对外宣称自己是修仙门派,手里有修行秘术。可门派至今,没有出现一个真正的修行者。

两家门派牢牢把控着雪龙湖,特别是湖里雪龙鱼的捕捉,开始两家关系还算和谐,后来,因为在雪龙湖利益的划分上,渐渐地出现了矛盾,矛盾越积越深,甚至发生了两次大规模的火拼,两派弟子死伤惨烈。如今,两派已经到了势同水火局面。

十一月末的夜里,白鹭州的天空中飘着大片的雪花,雪龙湖上结着厚厚的冰层。

雪龙门掌门人张松,正坐在自家的一间密室里,这间密室十分简陋,一张桌子靠墙放着,两把椅子放在桌子两边,一个小火炉上炖着鱼头汤,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香气弥漫在整间密室里,张松的对面坐着一个黑衣人。

张松盛了一碗鱼头汤,送到此人面前道“老徐,把头套摘下来,这里没有其他人,我们好好喝一顿鱼头汤。”

那个叫老徐的人摘下自己的头套,头套下面露出一张男人的脸,这张脸白白胖胖的,上面挂着两道细眉,一双小眼,不过这张脸此时堆满了愁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没有接张松递来的碗,张嘴要对张松说话,张松说“先别说事,看你脸色就没有好事,先喝汤,喝了汤再说,说了再喝,恐怕这鱼头汤就不香了。”

老徐只好端起张松递过来的鱼头汤,但是汤放到嘴边,老徐叹了一口气,把碗又放到了桌子上。

见到老徐把碗放到桌上,张松皱着眉头说“老徐,你怎么了?不就是寒月门那点破事,你担心什么啊?我雪龙门又不怕他们。”

老徐望着张松道“掌门这次恐怕。。。。。。”

老徐的话没说完,被张松打断,张松道“老徐不是和你说了吗?没人的时候就叫我老张,怎么你又忘了?”

老徐这时面色更加难看,垂着头默默无语。半晌,抬头看着张松道“老张,我们雪龙门这次有大麻烦了!搞不好大家都要玩完。”

听到老徐说这话,张松知道出了大事,没有打断老徐,让他继续往下说,老徐颓唐地说“李家老祖,昨日突破了家传绝学龙爪手第九层,修为已达到了武道先天的境界,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巩固了境界,怕就会对我们雪龙门下手。”

张松听到这话,沉思了片刻,笑着对老徐说“哦,老徐,你说的确实是一个大麻烦,你不要怕,我们雪龙门有准备,你放心吧!”

说完,把给老徐盛好的鱼头汤倾倒在锅里,又重新盛了一碗热汤,递给老徐说“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何况夜里还要赶回。”

老徐没有接张松的碗,又问“老张,你真的有准备吗?”

张松瞪着眼看着老徐说“老徐,你怀疑我的能力啊!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还轻视我,我心里很难过哦!”

老徐见到张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出了一口长气。

张松把手里的汤放到老徐面前,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碗,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鱼头汤,喝一口汤,张松嘴里砸砸说“老徐,赶快喝,今天这雪龙鱼汤味道很特别,我放了花椒在鱼汤里。前一阵子,我听说花椒放到鱼汤里味道极佳,就特地叫人从西南边陲带来一些花椒。”

老徐听到张松这样说,伸出自己异常粗大的臂膀端起碗喝了一口。

张松说“老徐,鱼汤怎么样?”

老徐也砸砸嘴说“确实好喝。”

张松道“好喝你就多喝一些。下次你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两人一时无话,吸溜吸溜地喝着鱼汤。

张松喝了两碗,摸摸肚子,问老徐道“对了,你这次怎么脱身回来的?”

老徐说“这次,寒月门派我到几十里外的一个大镇子上采购物品,我连夜赶过来的,天亮前,赶回去就行了。”

张松有些愧疚地说“辛苦你了,老徐。”

老徐笑着说“这有什么辛苦的。”

说着话,老徐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张松说“不再喝一碗了?你可是最好这一口啊?”

老徐道“喝了三碗,差不多了,肚子里实在装不下了。”

张松道“我送你吧!”

老徐摆摆手说“不用,我自己行。”

说完,老徐又担心地道“刚才说的那件事情,你要好好筹谋。”

张松道“你放一百个心吧!”

出了屋子,雪下得急了,夜色里,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四下寂静,只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两人的衣衫不时被寒风掀起。

张松把老徐送出大门,老徐翻身上马,张松给老徐牵着马,到了大路上。

张松道“老徐,夜里路不好走,小心一些。”

老徐说“没事。”

张松随手把身上的狐裘解下,披到老徐身上道“这个披上挡风。”

老徐皱着眉头,把衣服又交给张松道“这是嫂子亲手给你做的,我怎么能穿?”

张松笑着道“她给我做了不知多少衣服,少一件无妨,可我只有你一个老徐啊!”

张松看似玩笑,老徐却身子一震,老徐还要说什么?

张松道“你在李家那边一定要小心啊!有什么风吹草动赶快脱身,不要死撑着。”

老徐本来要说些亲近的话,末了,出口却说“老张,你怎么每次都婆婆妈妈的,我在李家那里二十多年了,什么时候出过事,我走了。”

说着,一夹胯下的白马,整个人就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雪地里。

张松看着老徐消失的背影,一个人在雪地里呆立片刻,似乎在目送老徐,又好像在想着心事。良久后,张松紧锁着眉头,口里喃喃地说“落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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