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
老神仙不解,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魏叔玉。
“对,葱!”
如果不是猛然间看到,魏叔玉也铁定想不出这种诡异的办法。
他那个年代的医疗水平之所以先进,完全是因为建立在超前的科技之上,若要硬搬到各方面都落后的唐朝,除了逻辑的理论知识可以利用之外,想要动手实在不太现实。因此在之前考虑对策时没有过多的考虑到利用手术可能,现如今看到那大葱,联想到老神仙刚刚弄出来的酒精,终于让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方法。
想到这,魏叔玉把大牛叫到身边,接过对方的茶水喝了口润润嗓子。
“小侯爷,想到办法了?”
魏叔玉点了点头,认真道:“这个方法很有风险,而且并不一定能保证成功,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大牛一愣,看了看老神仙又看了看魏叔玉,咬牙道:“您看着办吧。”
在他想来,劫持老神仙到家给老父亲看病已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看连声名在外的老神医都束手无策,无疑迟早会给老父亲判定死刑,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现如今既然有了办法,哪怕微乎其微他也决定试上一试。毕竟常年的江湖生活除了让他锻炼了一身好武艺,也间接培养了他从不拖拖拉拉的豪爽果断。
魏叔玉点了点头,朝老神仙说道:“老神仙,您记得之前我跟您说过的手术么,要您做,你敢么?”
老神仙一愣,“手术?你说开刀?”
跟魏叔玉学了这么久的人体知识,老神仙对开刀手术这个专业词汇并不陌生。相反在此之前还有着不小的兴趣,之前的酒精就是因为开刀手术中必备的消毒的功效,他才不惜花费半个月时间制作出来。只不过依他的了解,这开刀手术只是一种理论研究中的大胆的猜想,要放在平时治病过程中他是不会想到的。
魏叔玉点了点头,“您有酒精,又对人体那么了解,应该不难。”
老神仙皱眉一阵,抬起头道:“可以试试,但是你得先跟我讲清楚步骤。”
魏叔玉站起身道:“行,您也别太紧张了,先休息休息,我这就招呼下人先准备要用的东西。”
说罢站起身,征求大牛的同意之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玉珠和孙小小一行人依然在外面焦急等地,看到两个媳妇担心憔悴的样子,魏叔玉暗骂自己大意。
本来弄清楚状况之后就应该先告诉她们不用担心,可因为想办法太过专注,倒忽略了外面还有这么多的为自己着急。此时见到两位夫人的样子内心自责,赶忙走过去安慰一番。并且简单的说明了里面的情况和此时面临的问题,孙小小还好,听到老神仙没事就松了口气,而玉珠则更加恼火大牛那个家伙的造次。
“这个大牛,等这事完了看妾身怎么处置他。”
玉珠觉得这个大牛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虽然出于孝心让人钦佩,但是让这么多人担心就是罪过。
魏叔玉说起好话,“人家也是没办法,要放了你得了顽疾,为夫也得拼了命的找人救你啊。”
玉珠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妾身才没病,就算有也不用相公拼命,家里有老神仙在,什么病都不怕。”
魏叔玉无奈,“这不是换位思考么……那啥,你和小小先回去吧,这边事完了我就带着老神仙回家。”
玉珠看了看孙小小,犹豫一阵点了点头,“那相公小心一些,妾身把仆役都给您留着,出了事……”
魏叔玉打断道:“能出什么事,大冬天的站外面不是受罪么,赶紧回家暖暖。”
玉珠点了点头,带着一步三回头的孙小小转身离去。
魏叔玉重新回到房间内,没多会下人就从家里拿来了一瓶酒精,一捆大葱和一些针线。
犹豫时间紧迫,简单交流一遍步骤两个人就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其中老神仙对人体部位的掌握精准,通过按压的方法负责找出尿道病处所在,并且画上标记。而魏叔玉则充当护士角色,先把用到的各种工具进行清洗消毒,然后从那一大捆葱里找出大小合适的准备好。这一系列繁琐的准备工作都极其重要,务必需要做的一丝不苟,因为要是手术过程中感染,那可就彻底坏了。
“开始吧?”
老神仙一手拿着刀,一手按着病人肚子做好的标记,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询问魏叔玉。
“等等!”大牛瞪大眼睛,死死顶着那刀,一脸惊恐的询问,“这,这是要干吗?”
魏叔玉抓住大牛的肩膀,一把还捏不住,“你相信我不,相信老神仙不?”
大牛咽了口唾沫,内心挣扎半天,终于闭上眼使劲点了带你头。
“开始吧!”
老神仙一个深呼吸,将手伸到病人患处,闪着寒光的锋利的刀刃停在标记处的皮肤。
刀口顺着标记滑动,立刻渗出血迹,魏叔玉浑身冒起鸡皮疙瘩,猛的扭过身。
在此之前他以为自己能够有勇气完整观摩整个开刀过程,可真正看到那渗着血液不断张开的伤口,这血腥的一幕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不敢再看。背过身子的他悄悄退到一旁,静静等待着下一个过程。
“叔玉,过来看看。”
没多久,听到老神仙招呼,魏叔玉又走到床边。
此时病人触目惊心的伤口适当进行了掩盖,原本鼓掌的肚皮依旧,只不过从伤口处伸出一根葱管。
老神仙神色如常,而目睹整个过程的大牛则脸色发白。
这还是腥风血雨过来的汉子,要放一般人估计早就晕过去了,由此可见老神仙的定力之强,佩服佩服。
“接下来要怎么办?”
魏叔玉吞了口唾沫,尽量不去看四周的血迹,简短的回答道:“吹!”
老神仙点了点头,将还没恢复过来的大牛叫道跟前,手一指那根耷拉在床边的葱管,说道:“吹!”
大牛一愣,怪异的看了看两人,最终鼓起勇气含住那根葱管。
这太恶心了,虽然是自己想出来的办法,但是看到这一幕魏叔玉还是忍不住差点呕吐,再一次回避。
“松开!”
魏叔玉看不到背后,只听到老神仙一声大喝,然后就听到**流到木盆里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恶臭。
“窗,窗户打开。”
不是魏叔玉金贵,而是这味道实在太过骇人。又是大冬天的,屋子内基本不通风,要让这味道一直弥漫在整个房间,估计就算大牛他爹救活了,其他人都得一块病倒了。大牛这头还在兴奋当中,听到这话也觉得味道太过骇人,赶忙打开门窗,这才让那股恶臭淡下去一些,魏叔玉大大松了口气,扭过头看了看。
吹气的程序还在继续,大牛这孩子也的确是孝顺,摊上这么个差事一点不嫌脏,起初的怀疑和不适应随着尿液的逐渐排除烟消云散,此时正乐此不疲满脸开心的一遍一遍对着葱管吹着。也正是因为这份任劳任怨,病人的肚子才能以肉眼能观察到的速度慢慢松弛,直到最后趋于正常,再也排不出尿液才算完成。
“好了,不用吹了。”
老神仙拿起消过毒的针线,让大牛展开一旁,专心致志的完成缝合工作。
眼见如此,大牛那巨大的身躯一个冷噤,跑到魏叔玉回避的地方,自言自语的憨笑。
“大牛。”
“啊?”
魏叔玉指了指大牛的大嘴,脸色怪异的说道:“你能不能,恩,能不能先把嘴洗洗?”
大牛闻言抹了把嘴,还缺心眼的看了眼,然后才恍然大悟的跑到一边洗干净,完了又凑过来。
“小侯爷,这次多谢你了。”
魏叔玉看了眼这个一脸真诚却不善表达的大个子,摆了摆手说道:“等你爹醒了在谢不迟。”
正说着,老神仙那边已经缝合完成,将伤口进行包扎过后终于送了口气,也不知是累的还是神经太过紧绷,一屁股坐到床边轻微的喘着气。大牛见状赶紧跑过去倒了些粗茶给老神仙递了过去,老神仙正口干舌燥呢,也顾不上什么好茶粗茶之分,捧着碗就喝了好几口,这才露出一丝笑意看向床上仍然昏迷的病人。
“好了,回头再坚持吃上半个月老夫开的药,大概就无碍了。”
魏叔玉在一旁补充道:“还有要注意伤口,不能见水,不能让脏东西碰到,更不能让你爹有大动作。”
(ps:这个病例和开刀手术的解决办法都是真实力的,历史上有记载,只不过主角是孙思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