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内。
房老爷子坐在首位,眉头紧锁。
魏叔玉坐在下首,低着头看着脚尖,一脸委屈郁闷。
从见面开始魏叔玉就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房老爷子,包括谣传与真实情况都说了一遍,这位一朝宰相虽说的确是受了风言风语的影响才来魏府的,但是魏叔玉始终觉得这个时候心里的委屈应该告诉这个唯一能算作长辈的人,而事实上房老爷子也的确担得起长辈的身份,得知经过后第一时间进行了安慰开导。
老爷子抬起头,皱眉道:“老夫也不相信叔玉会说出那种话,这事,怕九成九是有人造谣。”
魏叔玉一拍大腿,“是啊,这人忒可恶,要让叔玉知道是谁,非得给他扒皮抽筋。”
说起来魏叔玉是真恨这个造谣的,虽然公平理智的说这个人的目的也并不一定百分之百就是为了陷害自己处于险恶的目的,也可能的确和王静想的那样是为了押自己的宝,对自己太过于有信心。但是无论怎么说,现在自己面临这个处境这个结果都是因为那个人不负责任的谣传,不然自己处于也不会风口浪尖。
老爷子眉头挑了挑,道:“先不说这人是谁,现在你要想的是怎么解决这件事。”
魏叔玉听了这话立即泄了气,委屈道:“房叔叔,这事要是有办法叔玉也不会着急啊,关键是……”
房老爷子摆了摆手,“去做吧,无论如何都得去做。”
魏叔玉一惊,有些难以置信道:“您说什么?”
老爷子看过来,道:“这事已经这样了,如果放人下去,你也知道后果将是什么。”说完拿起茶杯,放在嘴边,顿了顿又放下,说道:“老夫的意思是你尽最大努力去做,能有成果最好,就算不行……”叹了口气,将还有喝一口的茶杯又重新放了回去,摇了摇头,一脸肃穆,“叔玉啊,不是叔叔不帮你,这次的事你没得选,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倘若败了,那这次的事对你魏家影响太大,老夫也难保得住你。”
魏叔玉差点跌倒,“没那么严重吧?”
老爷子一愣,然后有些好笑道:“老夫不是说朝廷会治你的罪,而是怎么压下你魏家败坏了的名声。”
魏叔玉听完松了口气,可瞬间心又提起来,满是苦涩无奈。
是啊,朝廷不会怪罪,可人言可畏,唾沫也能淹死人。现在外面都信了谣言,说自己保证过能解决问题,如果说不去管或者没做好,那无论哪种指责汇集在一起,都将是惊天动一般的一般涌来,魏家即使再家大业大如何如何的有声望,可如果没了信誉名声败坏下去,毫不夸张的说,结果将是永远的一蹶不振。
老爷子见魏叔玉一脸苦涩,叹了口气道:“去做吧,无论如何都只有这一条路。”
魏叔玉咬了咬牙,终于点头。
送走老神仙后,魏叔玉脑子里浆糊一般回了后院,远远的看着玉珠,心里泛酸。
以前多么活泼开朗,幸福无限的小女人,因为之前的旱灾已经闹得闷闷不乐,加之风言风语带来的压力,本就不笨的她也联想到魏家的后果,心情每况愈下,整天坐在屋子里看着外面打着蒲扇发呆,人也憔悴不少,终日见不到一丝一毫的笑容,尤其是这几天,魏叔玉每次看到玉珠这样子都忍不住心里绞痛。
“玉珠。”
“相公。”玉珠拧过头,任由魏叔玉拉着,小脸毫无光彩,“你回来啦。”
“恩。”魏叔玉点了点头,“还在为那事操心呢?”
“唉……”玉珠叹了口气,幽幽道:“好好的日子过着,您说怎么说变天就变天了呢?”
“有我呢。”魏叔玉将魏叔玉拉到怀里,保住安慰道:“能挺过去的,相信我,会没事的。”
事情来的太过突然,玉珠没能承受住打击,越是珍视现在的美好生活就越容不得它从手里溜走,这种失去的苦楚是从天上掉落到地下,而摔到地下的疼恰巧以前就体会过,所以玉珠害怕回到过去,魏叔玉也同样不想,这天晚上他脑子里不停闪过很多影像,有玉珠的愁容,有高达的颓废,甚至还有曹虎的绝望,他们都因为干旱这件事弄得遍体鳞山,而且都和自己或多或少有些关系,联想起这些,在加上这件事将带来的可怕后果,魏叔玉猛发觉,或许这次的事的确就如同房老爷子所说的那样似乎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第二天清晨,魏叔玉早早起床,进了书房。
经过一夜的考虑,他决定尽最大努力试试,不管结果如何总之不能坐以待毙。
虽然这次纯属赶鸭子上架被迫为之,但是这并不影响魏叔玉的专心致志,他挖空心思恨不得给脑袋做个开颅手术借以搜集过去的记忆,不停的回想他那儿年年应对旱灾的种种做法,但是随着一次次的失败,他猛然发现,原来在这个世界生产力的基础上,自己的那点智慧似乎并不比这年代广大劳动人民高多少。
没有科技支撑,许多许多的想法都不可能实现。
就像看科幻片一样无限接近又遥不可及,魏叔玉变得很暴躁,急于求成的愿望让他越来越静不下心。
眨眼到了下午,一天过去始终没有结果,直到房遗爱来看望时才停止无用的工作。
魏叔玉很失望,但是他没有放弃,暂时停下去看看房遗爱有什么事,就当是休息休息。
“左武卫?!”
听到房遗爱的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魏叔玉再一次想给脑袋埋到裤裆里。
现在已经够头大了,没想到又摆了个大乌龙,房遗爱拜托自己去跟房老爷子当说客,第一次是纯粹忘了,第二次是因为被干旱的消息,总之到现在还没能履行承诺,魏叔玉很愧疚,但是现在也没心思去跟房遗爱忏悔,或者立即撇开事关魏府危机的事情去跟老爷子说情,因为一来没那精力,二来,也没那心情。
“魏兄又忘了?”房遗爱很单纯的表现出愤怒。
“遗爱,你知道最近发生的事么?”魏叔玉很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道:“我魏家的事。”
“魏家的事……”房遗爱一愣,然后无所谓道:“是治理干旱的事吧,小弟知道啊。”
“那……”
“魏兄无所不能,治理干旱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房遗爱一脸不满,“这也跟小弟炫耀,诚心瞧不起人。”
“我还真没那意思。”魏叔玉无奈道:“这事,其实是被人陷害了。”
“啊?”
“哦,没事没事。”魏叔玉赶紧摆手,要让这家伙知道了非得闹得天翻地覆,“总之有麻烦了。”
“麻烦?”这话房遗爱还是很能理解的,他立即一脸严肃,“什么麻烦?”
“还不就是那干旱的事嘛,这几天正为这事操心,什么都没法干。”魏叔玉叹了口气,看向房遗爱,带着些歉意道:“所以,遗爱,去左武卫的事这段时间是没精力跟房叔叔好好说了,但是我保证,干旱的事过了一定帮你到底,这是最后一次对你失言,但是事出有因,魏家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没心思管其他的。”
“到底怎么了?”房遗爱本有些不满,可听完最后一句话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失态严重。
“很棘手。”魏叔玉摇了摇头,“总之你别怪我没顾的上你,这段时间确实抽不开心思。”
房遗爱颇有豪气的一摆手,“既然这样,小弟的事就先放放,叔玉兄先处理好家事。”
不得不说房遗爱是个好哥们,好兄弟,虽然脑子迟钝了点还有点缺心眼,但是为人那是绝对没话说,魏叔玉从始至终都很庆幸能有这样的朋友,但是也万没有想到房遗爱不仅不急着要求自己帮他的事,反而决定留下来帮着自己渡过难关,用他的话来说,他虽然不知道魏家到底怎么了,但是他想留下来帮忙。
魏叔玉很感动,虽然他认为这家伙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决定接下这份好意。
然而,事实证明房遗爱也不是没有用处的,比如憋在书房几天后,提议出去看看。
“对啊。”
魏叔玉顶着双熊猫眼,从一大堆纸团中竖起来,猛的一拍大腿。
房遗爱起初百无聊赖,只当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魏叔玉还真想出去走走,顿时喜上眉梢。
魏叔玉自然不是想忙里偷闲出去走走,而是这几天压力太大将脑子弄得有些迟钝,想起对策来也只是从记忆力搜集他那个年代不怎么现实的办法,知道房遗爱提议出去他才猛然想起,这是在唐朝,这是旱灾,治理需要因地制宜,也许本就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从而寻找对策,比如说从快干涸的水源河流入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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