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说,除了他们三个大活人,整个醉仙阁就仿佛是一个棺材。
花颖儿和代清听得蛊母的解释,整个人汗毛竖起,后背被冷汗打湿了。
他们两人已经不自觉地背对背,成拔剑警惕之状。
蛊母继续说着:“这些人,不,这些都是妖,我猜得没错的话。都是被镇妖塔困在这里出不去的妖,当妖灵的能量无限大之后,他们就能幻变出一个类似于人间的世界。”
“那它们为什么没有前兆地化为一抔黑土?”花颖儿盯着地板上一堆堆黑土,追问道。
蛊母摘下一朵枯掉的小花,接着解释,“只要有人道破他们是死人的秘密,他们这些妖灵就会如同我手上的植株,自动枯萎凋零。”
“你们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传说吗?有个德高望重的长者被妖怪挖了心,然后他走到路上,问一个卖空心菜的婆婆。
人没心能活吗?
老婆婆像看傻子一样对他说,菜没心能活,人没心就死啦。
下一刻,长者吐血而亡。”
花颖儿也恍然大悟,镇妖塔原本就是一个大型的棺材,里面埋葬了无数的妖魂。
“蛊母有两把刷子啊!而且,这个塔灵就藏身于此处!”花颖儿把扇子折好,笑着抬头,看到蛊母咔嚓一下捏碎手中的枯花。
她两眼放着光,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妖灵复活的说法,那是蛊母半辈子闯荡江湖学到的,但她没想到花颖儿小小年纪还能看得出!
花颖儿冷冷地观察着周围,“整个越王府成圆形,中间以一条暗河为界,一分为二。就我们之前见到的小池塘,其实底下有一条暗河。而镇妖塔恰恰位于暗河上,进可阳,退可阴。请问还有比这更适合他藏身的地方吗?”
代清向她投来个赞许的眼神,“我也注意到那个池塘不对劲了!所以桃花洞里的暗道直通这里,也就是镇妖塔隐身之处!”
“不错!”花颖儿点点头。
代清是大哥的随从,平时看似天真无邪,关键时刻还是能说上一句话中听的话。
“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蛊母问道。
就在他们两人以为花颖儿还要说出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时,只见她突然拔剑,大喊一声“小心!”
刹那间,房子剧烈晃动,外面刮起了狂风暴雨,吹得门窗咔咔作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咚咚咚!”突然,想起了一阵阵时轻时重的脚步声,仿佛有个人从你背后走来,正当你转身时,他突然又转到你背后。
“哈哈哈哈,哥哥真有趣,哥哥买束花好不好?”
醉仙阁里响起了一道稚嫩男童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一道带声音的阴风从你耳边撩过。
就在离花颖儿五六步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抱着花束的小男孩,“姐姐,你喜欢我吗?”
抱着一束花的小孩,刚走到楼梯口,前后不到三秒钟,小男孩就没影了。
花颖儿眼神变警惕,“大家小心点,不要离太远!”
蛊母和代清点点头,又往花颖儿这边聚拢过来。
就在此时,就在你以为他不会出现的下一秒。
整个醉仙阁的灯光啪的一声全部熄灭了。
“本大爷来了!去去去!小屁孩,滚一边去。”在楼梯转角处,来了个腰间挂满翡翠的商人,他大腹便便的,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绿光。
花颖儿正准备一掌桃花冰雨阵飞过去,然而,却打了个空。
那道绿光变成了个萤火虫,忽闪忽闪地一下子,从花颖儿的眼前飞了过去,直接飞到对面房间。
商人好像会变魔法一样,变成了一个钓鱼老翁在扶着棺木哭泣。
那阴森的哭泣声,仿佛从泥土里爬出来一般,一寸寸地拉割着在场所有人的头皮。
老翁哭泣道:“老太婆,醒醒啊。呜呜呜呜.....为什么要欺负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你慢点走,等等我,老头子这就来了。”
蛊母揉了揉眼睛,真是活见鬼了。
一眨眼功夫,老翁变成了头裹纱巾的中年妇女,那副棺材变成了个老妇人尸体,“娘,你醒醒,都怪我,怪我招惹了官府里那些不该招惹的人。”
见状,蛊母自然地站在花颖儿的前面,若有危险,她必先第一个冲过去保护花颖儿。
而代清,则是一个箭步侧身掩护花颖儿,“九公主,小心!”
一定不能让九公主有任何闪失,否则,孟月族长会对他失望的。
“眼前的都是虚影,这个古灵精怪的塔灵可能是在跟我们玩游戏呢。”花颖儿冷眼说道,再怎么说,这也是越达夫妇守了半辈子的镇妖塔。
塔灵没理由要杀他们。
“塔灵,我们进来只是想见一个人,麻烦你通融通融!”花颖儿淡然地说道。
话音刚落,从黑暗处突然飞出一条大狼狗,双眼发着绿光,
“汪汪汪汪~”是一条黑色异种狼狗从棺木中跳出。
眼前的一幕幕,统统是虚幻,不是真实存在的。
啪地一声,散发出一阵淡淡竹叶清香,花颖儿挥出寒光剑,“变来变去的有意思?鬼和人一样都爱炫耀。你的本事,本小姐已经见识过了,本尊请出来吧!”
“哈哈哈哈~”突然耳畔边想起一阵尖锐的笑声,“有缘人,我等你很久了,等你很久了,很久了......”
“哈哈哈哈~有趣,你比之前遇到的都有趣。”尖锐的笑声过后,刚才的男生变成了女声回应着,然后发出咯咯咯咯咯的笑声,“你看,我是你们想找的人么。”
她发出一连串笑声,笑着笑着变成了粗糙的男人声。
突然一道光从阁楼顶上投射而下,表演台中间位置,多了一把琵琶,边上坐着一个身穿白纱的女子。
花颖儿仔细一瞧发现不对劲,是个老奶奶。
那张脸上,与其说是脸,不如说是一张皮。
皮下面,装着八张脸,相互缠绕,相互挤压,一会是你,一会是他。
“代清这东西你看着像啥?像不像变脸,一会变一个,一会变一个。究竟有完没完啦!这个一点也不好玩……而且有点恶心!”
花颖儿刚说完,就快速凌空而起,眼位快速朝前方瞟了瞟,“小心!”而代清和蛊母也紧随其后。
琵琶边上响起了一道阴森的女声,“三位,别紧张,人家请你们喝壶好酒!”
花颖儿用寒光剑横着接住飞过来的白色酒壶,指尖轻弹壶盖。
她鼻子抽了抽了,好像是闻到了什么异常的味道,特别腥臭,原来这是血!
“哈哈哈哈,两位大人喝一口,那酒非常顺口,抿一口从喉咙润滑到五脏六腑。”
“代清,蛊母......”花颖儿眼神里打了个问号。,酒壶放在鼻子底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直冲脑门
“你也来闻闻这酒味,味够特别的吧?”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刚还在身侧的蛊母不见了!
人在同一个空间里,即使不说话,也是有呼吸声的。
花颖儿刚还奇怪,塔灵都现身了,一向八卦的蛊母怎么都不吱一声。
她和代清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蛊母不见了?!”
“也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怎么可能会突然不见了?”
代清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扇子收起打断的声音,花颖儿果断地往舞台中间飞过去,“应该和塔灵没关系,如果它想害蛊母,在刚才就把咱几个干掉了,不会无聊到现在跟咱废话。”
“哈哈哈哈,你好聪明喔,人家好喜欢。”琵琶女露出个阴森的笑脸。然而就在花颖儿双脚刚沾到地面时。
琵琶女咻地化为黑影往窗外飘了出去,“快来,追我呀~来呀来呀!!”
此时外面起风了,阁楼剧烈摇晃着,吹得门窗哔哩吧啦作响。
花颖儿和代清对视一眼,随后立即起身,跟着黑影追了出去!
顶楼的地板上出现了一大摊血迹,窗户上还插着一把妖剑鲨齿,顺着剑鲨齿滴滴答答地流淌着鲜血。
鲨齿,剑如其名,独有的齿形构造十分奇特,就像牙齿一样可以钳制住对方的剑从而压制对手。
花颖儿看到墙上的剑之后,眉毛就立起来,随后爬上木梯,伸手把剑拔出来。
“哈哈哈,你还是个护犊子的小主人~哎呀呀,可惜来晚一步了。”塔灵那人不人妖不妖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传来。
花颖儿懒得回应它,她发现,剑插进去的位置后面的白色画布后是一片人形的血迹,而剑正插在这人形血迹的心脏的位置上。
看见白布上印着的人形血迹后,她紧锁的眉头反而有些放松了。
“这个东西想偷袭蛊母,不过被蛊母早一步干掉了它。现在就一件事情想不明白,蛊母明明已经除掉了它,为什么还要逃走?她逃去哪里了?”
代清看着那布上刺眼的血,说道:“这血是什么回事?”
“都是障眼法!它想让我们一直处于战斗状态,慢慢消磨我们的精力。”花颖儿说道,然后再闻闻酒壶,“这不是人血!”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用剑沾上一点点酒壶里的血。
就听到砰一声,剑沾到血的地方冒起了一股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