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娘你未免有些瞧不起人了吧?同情他?那谁同情我啊。”
苏明义闻言仿佛炸毛了一般,在那跳脚,咋咋呼呼的,声音嚷嚷的很大声。
同情苏星河?
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可能忘记苏星河对他们的伤害?
小时候的艰难,长大之后“父亲的算计”……
那么多背叛和伤害,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忘记呢。
苏明义扯了扯嘴角:“我可不是苏明仁那家伙,整天就知道同情这个同情那个的。”
闻言,苏十一有一瞬间的沉默。
其实她很想问一句,那为什么现在就原谅“她”了呢。
但想想她还是算了。
做人要有分寸感,保持好适当的距离感,挺好的。
没必要刨根究底。
想通了,苏十一也就不纠结了,只是问他:“那你怎么忽然说起苏星河来了?”
苏明义冷峻的侧脸,有着冰川的冷漠,但不知道想起什么,似乎有了些许的温度。
他说:“我是想问问你的意见,日后……介意不介意我给苏星河收尸。”
“到底他给了我骨血,不让他曝尸荒野,也算是我全了父子一场。”
同时,也是积德行善了。
希望能给……他的那个孩子,带来一些些福气吧。
“我无所谓,只要别把坟墓挖在我家门口就行。”
苏十一淡漠的回答。
苏星河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外人。
如果不是因为苏星河一直想要弄死她,她也不愿意和苏星河产生半分纠葛的。
苏明义:“那就好,我还担心娘你想把苏明义挫骨扬灰呢。”
一个女人拉扯到几个孩子的艰难,谁也不能感同身受。
而在那个时候,苏星河却在新欢旧爱之间左右逢源,过得逍遥似神仙。
不仅如此,苏星河还几次三番想要杀死苏十一……
若苏十一真的想要将苏星河挫骨扬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记恨他做什么?苦了自己罢了。他只需要不得好死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不会去做的。”
苏十一很是大方的说道。
苏明义:……
果然啊。
他娘就不是一个能“大度善良”的人。
说完了事情,苏明义刚要走,就听见苏十一的声音幽幽响起:
“苏明义,你对苏巫到底是什么想法?”
苏明义整个人瞬间僵硬,一股凉气和愤怒,从脚底板窜出。
听到苏巫这两个字,他就会想到自己那个可怜的,从没见过的女儿……
“咯嘣——”
男人将拳头攥的咯嘣直响。
苏明义背着身子,脸藏在黑暗中,声音低沉又嘶哑:
“我知道我没权利去怪她,更没有资格去怨怼她。可是……”
“娘,有时候自己的情绪,却由不得自己的理智去控制,你明白吗?”
他知道苏巫比他更在乎女儿,可是想到女儿的死……
苏十一沉默片刻,才问道:“既然你有这个心结,那就控制好你的感情,不要去招惹苏巫,也不要再继续喜欢她了。”
这个心结,想要解开,太难太难了。
而有这个心结在,两个人如果在一起,就永远不可能幸福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
永不相见!
身后的苏明义闻言却是沉默了。
“……”
永远不见了吗?
可,他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不舍得。
不是因为那个孩子,只是因为苏巫……那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也曾心动过。
哪怕知道苏巫和他在一起,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可他心里清楚,桃花源里喜欢苏巫的人有很多,如果苏巫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的话,根本就轮不到他来帮苏巫怀孕的。
所以,苏巫应该也是有一些喜欢自己的吧?
可无论是这份喜欢,还是那个孩子,都抵不过她身为族长的使命……
苏明义苦涩一笑,说道:“娘,你想多了。现在苏巫对我避之不及,你也不是看不到……”
他又有什么资格说永远不再见呢?
“我看到了又如何?这说明苏巫比你更想得清楚。苏明义,如果你不能放下孩子这件事,那就远离她吧。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成全。”
苏十一对这个二儿子,还是有些许好感的。
所以便多嘴了几句。
闻言,苏明义点了点头,有些艰难的说道:“等,等我帮他们找好地方,看着他们安顿好了,我,我就……不再去见她了。”
他是真的放不下那个孩子。
同时也理解苏巫的选择,怎么选都太难了。
可他不是圣人,他这个人自私的很,所以放不下。
就像娘说的,既然放不下,就不去招惹她了。
那个图录一直喜欢苏巫,一路保护着她……想来会比自己更加合适吧。
“嗯,记住你说的话。”
“嗯嗯,帮他们安顿好之后,娘我打算找点事情做。娘,你看我做点什么好啊?”
苏明义碌碌无为了二十年了,他想做点事情。
一个男人,最起码要有养家糊口的能力。
虽然他能卖力气赚钱,但他不想……想到桃花源的那些人……
他想和娘一样,多多赚钱。
“我多大了?”
苏十一问道。
苏明义不明所以:“娘,你连我多大了都忘记了吗?”
这么不在意他吗?
“呸。”苏十一黑着脸,“老娘是看你忘记自己多大了。这么大人了,你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还需要你娘我去帮你吗?自己去看,去想!脖子上的东西叫脑子!记住了吗?”
她又不是他娘!
更何况,她若是出主意,日后遇见困难或者有其他情况的话,难免会落下埋怨。
这种蠢事,她可不会再做了。
苏明义尴尬的挠挠头:“娘,你这嘴巴这么毒,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我呸,老娘费心劝你,你居然诅咒我要嫁人?”苏十一叉腰,忍不住踹了儿子小腿。
臭不要脸。
苏明义:……
不是,他什么时候诅咒了啊?
还有,什么叫嫁人就是诅咒了啊?
“娘,我……”
“呀,表哥,这是谁啊?”忽然出现一道软软糯糯的女人的声音。
苏十一回头望去,便看见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温柔女子,虽五官平凡但气质柔和,我见犹怜。
大约三十岁左右,一身肌肤却雪白嫩滑,为她平凡的五官都添了几分颜色。
女人回头温柔的望着胡青山,轻笑着说:“表哥,这是咱们家的客人吧?我该怎么称呼这位姐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