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满门被灭,却不代表一切已经结束。
墨竹对辛家和墨扬的恨意几乎让他失去理智,自辛家失势,他就疯了一样地打压墨扬。
墨扬几乎每天都被墨竹抓去二皇子府狠狠凌辱。墨竹是个疯狂的变态,他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方式都用在了墨扬身上,借此满足他变态的满足欲。
辛家倒台,曾经拥护墨扬的世家均作鸟兽散,纷纷另寻明主。
有些投靠了墨竹,有些选择站在目前最有优势的墨无罹一方,还有些不知为何,选择了六皇子墨棋。
总之没有人再留在墨扬身边。
没有了辛家的墨扬,失去了利用价值。
与此同时,燕盏手下的人开始动作,几乎接管了棉花的供应权,市价很快恢复正常,百姓对此感恩戴德。
墨晞羽只需要等待,等一个好的时机,将利益最大化。
墨无罹猜到了墨晞羽的全盘计划,就迅速改变了自己的计划,让人护送辛家运送灵石的队伍,提前促成了他们与云国的交易。
这些辛家的残党消息被完全封锁,依旧按原来的计划回帝都。
此时的大皇子府,墨扬躺在床上,背上一道道鞭伤触目惊心,他死死地抓住床单,愣是一声痛喊也没发出。
“殿下。”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来,手上拿着伤药。
冷风呼呼地灌进房间,少女脸色被冻得通红。
“琴琴。”墨扬咬着牙,苍白着脸色开口,“你怎么来了?”
短短几日,曾经意气风发的他已经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以前或许他的确过于无脑,但如今他眸中只剩阴郁,却又无端令她心疼。
年琴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她走过去,心疼地触了一下他的伤口:“殿下也是皇子,还是他的兄长,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别看了。”墨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琴琴还没嫁人呢,大半夜跑出来有损声誉,赶紧回家去吧。”
年琴是年家的嫡女,他的未婚妻。
以前所有人都宠着他,因此他对这个未婚妻嗤之以鼻,甚至连面都不肯见。
辛家倒了之后,母妃因为是辛家的女儿,也被杀了。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她,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会不顾一切来关心他。
但墨扬也知道,现在的年家不会同意年琴嫁给他的,他们要用她去换取更多的利益,而他现在只是一个落魄的皇子。
他不想拖累她。
她值得更好的。
以前的他配不上她,现在的他更配不上。
年琴满脸泪痕,看着他呆滞了一会儿,然后才哭着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年家不会让你嫁给我的。”
墨扬的眸光黯淡。
如今,他倒是能看清楚了,可惜太晚了。
“我不管!”年琴哭着喊,“我从小就喜欢你,凭什么他们不准就不行!”
她为了换来这一桩姻缘,努力让自己更优秀,让家里人觉得她是最佳人选。
多少次她学习女红被针扎得满手鲜血,都是为了嫁给墨扬!
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啊!
她的少年,虽然骄纵,但却在那个冬日冒着危险将她从水中救起。
从此她就发誓,非他不嫁。
墨扬伸手想摸摸她的脸,看年琴哭得那么惨,他的眼眶也有些红。
她一腔情深,他无力承受。
“我……”
墨扬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他醒悟得太晚。
最爱他的人,就在他身边。
他也舍不得她。
“殿下……”年琴擦擦眼泪,红着眼眶把伤药打开,“父亲管得紧,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这是上好的金创药,殿下,我帮你上药可好?”
她目含乞求。
墨扬不忍心拒绝她,只得点了点头。
年琴动作有些生疏,好几次碰到了他的伤口,墨扬也没有暴跳如雷。
换作以前,他早就发作了。
“回去吧。”
年琴上完药,墨扬就下了逐客令。
“殿下,我们要不要,跟其他人合作?”
年琴忍着眼泪,试探着建议。
如今的情况,他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否则迟早有一日,墨竹会对墨扬痛下杀手的。
她不想有一日看见他冰冷的尸体。
“不需要!”墨扬像是被惹怒了,低声吼道,“我不需要求任何人,你也不要管我了!现在,马上离开!”
“殿下!”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他有些崩溃,“你靠近我,就会被拖累,你不明白吗?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皇子殿下了,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什么都给不了啊……”
墨扬哭了。
多日以来积压的怨恨与痛苦,均数爆发。
年琴是现在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
他努力硬起心肠,就是不想拖累她,可她一点都不明白。
“殿下,我……”
年琴死死地篡住手,唇被咬得失了血色。
“出去!”
年琴有些委屈,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一个礼。
“殿下好生休息,小女先行离开了。”
墨扬不看她。
年琴心中酸涩,转身离开,轻轻把门带上。
墨扬躺在床上,房间内又恢复了寂静。
房间外连灯笼都没点上,如今的大皇子府死一般寂静,再没有当初的景象。
那些下等的仆从,全都离开了。
他们甚至在离开前,卷走了皇子府的财物。
墨扬满心绝望地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年琴的脸。
无数次的宫宴,年琴偷偷看他,他都知道,只是当初的他故意无视了。
年琴其实很漂亮,一张鹅蛋脸,圆润饱满的额头,看起来就是乖巧的大家闺秀,端庄娴静。
论才华,她也是帝都有名的才女,是年家费了大心思培养的。
他如今与废人无异,世家贵女从小娇贵,她跟着他,会吃苦的。
但他不甘心啊。
若有机会崛起,他定要将这些日子的屈辱悉数奉还!
还要……许她一世繁华……
年琴出门,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平复了心情,才出府。
然而还未踏出府门,她就被人叫住了。
“事情办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