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才进三月低,蓝月国的气温已非常炎热,且蓝月国风气开放,穿着都以单薄舒适为主。
女子束胸露肤、露四肢更是常见。
还有些奔放的女子,还会露出一截腰身。
身上的衣料单薄,会缀以珍珠、小铃铛、朱贝,走起路来闪闪发光,还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忽律穆惜、柏雅早已更换上蓝月服饰。
反倒是锦鸢因怀孕身材臃肿所致,穿着一身大夏服饰频频引人注目。
——蓝月的马车也是四面镂空,只垂下轻纱遮掩。
锦鸢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逐渐被异国风情所吸引,一路上看的目不转睛,甚至缓解了沿途赶路的疲惫。
在他们进入蓝月的第三天,他们抵达蓝月的首都库斯勒。
首都繁荣奢靡程度,甚至远超大夏京城。
称为鎏金之城也不为过。
满目皆是金碧辉煌。
路上所见之人,手指上、脖子、手腕都带着璀璨珠宝戒指、手镯、项链。
锦鸢心底压不住吃惊。
蓝月首都,竟是如此富庶。
不过自进入首都后,忽律穆惜、柏雅都纷纷带上了面纱,遮蔽面容,且二人神色凝重。
抵达库斯勒的第二日。
因忽律穆惜要先安置锦鸢,柏雅就与他们分开行事,先去找真正的圣女。
忽律穆惜则带着锦鸢进入一个院子。
整个院子像是没几个下人。
他们进院子时甚至都无需通报。
不同于库斯勒金碧辉煌的奢靡,这座园子满目青翠欲滴之色,高大挺拔的树木随处可见,鹅卵石铺出来一条路,直通正厅。
在这般炎热的天气里进入,只觉得浑身都舒爽凉快了下来,燥热散了大半。
走到正厅,看见一个中年妇人匆匆走来。
她一脸吃惊的迎上来,“穆惜少爷怎么回来了?您不是顶替圣女去了大夏,要到今年年底才能归来,怎么才到春日就回来了?”妇人快人快语,一上来就问了一串,问完后,才注意道忽律穆惜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先是诧异,“这位姑娘是……”,等视线再往下移动,看见姑娘凸起的肚子,诧异顿时成了埋怨:“在自己地盘扮成圣女也就罢了,众人都知分寸,让您扮成姑娘要嫁去大夏一年之久,您到底是个男儿身!日日同姑娘们同处一室,没得就出了事情!把一个好好的姑娘的肚子给弄大了!”
妇人说罢,一口气也不歇,绕过忽律穆惜走到锦鸢面前,握住锦鸢的手,语气郑重道:“别怕!有梅姑在,一定给姑娘做主撑腰!姑娘就在家里安安心心的住下,将孩子生下来,少爷从大夏回来,姑娘的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梅姑就替你们操办婚事!”
语毕,梅姑才再度扭身看向忽律穆惜,“人已经送到了,我一定仔细照顾,你快回大夏去,办完差事后赶紧回来与姑娘成婚!”
忽律穆惜勾唇一笑。
目光轻浮的扫过锦鸢面上,上前两步,勾着梅姑的脖子,道:“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
“什么?!”
忽律穆惜笑吟吟添一句:“我和她打算在下个月拾丰节大婚,还要劳烦梅姑替我操办。”
梅姑蹭地扭头,瞪大眼睛:“不走了?!那是谁在大夏顶着?!族长他知道了吗?”
男人摩挲着下颚,“柏雅去找穆兰了,估计老头子这会儿也该知道了,要派人来捉我回去了。”他无所谓的耸肩一笑,丝毫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中,自从进入蓝月后,他身上那种放荡不羁之感愈发嚣张,甚至连笑容也变得轻佻,“我得赶在老头子的人来之前先去看一眼穆兰才放心。”
他松开梅姑的肩膀,用下颚示意了下锦鸢,同她道:“这是从小照顾我长大的梅姑,你有什么事情就找她。”又向着梅姑道:“再找个大夫回来给她看看,不拘用什么好药!”
撂完话,拔腿就跑。
梅姑急的跺脚:“穆惜少爷!二少爷——”
却也没将人叫回来。
忍不住重重叹息,口中刚想念叨两句,想起还有个大肚子的姑娘在,肚子里还揣着少爷的孩子,这才压下心底的不安,转身,拉着锦鸢的手,目光和善的仔仔细细看她一番。
“姑娘叫什么名字?”
锦鸢在沧州呆过一段时日。
沧州那边的方言与蓝月官话相近。
再加上这两个月里柏雅也教她了蓝月国的官话,锦鸢大概也能听得懂。
眼前梅姑的语气,令她想到了哑婆婆。
若哑婆婆能说话,也该是这般妙语连珠的利落口吻。
她答:“锦鸢。”
梅姑颔首,视线隐晦的看了眼锦鸢的肚子,“姑娘有几个月身子了?”
“七个多月了。”
梅姑眉心一抽,啧了一声。
低声咒骂一句:“小混账!七个月多——这不是一到大夏就把姑娘的身子给玷污了!”骂完后,立刻带着几分愧疚的看向锦鸢,拉着她的手,“让姑娘受委屈了,今后有梅姑在,肯定给你做主!让他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看眼前的姑娘面上并无太多喜色,想来是被混账伤透了心,叹了一声,解释道,“穆惜少爷也是个可怜的,他娘在生圣女的时候难产过世了,那会儿他才七八岁大……族长又是个唯我独尊、说一不二的性子,父子二人关系本就不好,在穆兰小姐被升为圣女后,两人关系就更差了,但少爷为了守住他娘临终前的嘱托要好好照顾妹妹,圣女身子虚弱,这些年来他就男扮女装替圣女行事。如今偷偷瞒着族长跑回来,肯定是为了姑娘和肚子的孩子……”
梅姑说的动情。
锦鸢沉默听着。
前面几句话,她还算有几分动容,尤其是听到他也是因亡母的嘱托,才费尽心机的照顾圣女。
可当她听到最后一句话,不再沉默。
“他回来,是因圣女要嫁给北疆九皇子。”
梅姑一时尴尬的顿住。
有些慌张的看锦鸢:“姑娘…这……姑娘都知道啊。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也都是可怜之人……”可越说,越发现姑娘的眼神淡然,视线垂下,面上没甚表情,心底凉了一半,恨不得把人揪回来好好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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