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if线 试婚丫鬟

“站住!这儿是赵府,你们是什么人?”

鸦青色的小桥晃了下后落下。

轿夫笨口拙舌,又不是京城口音,与门上小厮解释了几句,反倒令他们显得愈发可疑,小厮扭头就要叫人敢走他们。

锦鸢生怕闹出误会。

只能暂违‘不得出声’‘不得露面’的规矩,挑起一缝轿帘,字字谨慎小心的解释道:“我是受国公府沈大姑娘之命有事寻贵府赵大公子,烦哥哥通融,放我们进去。”

说罢,又递了一块碎银子出去。

小厮这才了然,立刻寻了个婆子带他们进了清竹苑。

这一等就从白日等到了黑夜。

国公府是因听信谣言,怕赵大公子身体有恙,才派了她来试婚,她心中知晓,赵大公子不会待她如何和善。

她只能忍着、受着。

试婚为期三夜。

锦鸢见识到了赵大公子的冷冽、厉色。

好在他只有晚上才会来,结束后更不会停留。

仿佛锦鸢于他而言,是一件不得不办的差事。

行事时,他亦是冰冷,看人时的眼神带着寒意,偶能听见气息有所紊乱,手上力气极大、身上的力气也更大…

每夜试婚前,她一想到那撕裂般的剧痛,忍不住怕的瑟瑟发抖,她咬牙死死忍着,恪守秦嬷嬷立下的规矩。

到了最后一夜。

她闭着眼,只想着熬过今夜就好。

结束后,她听见男人起身穿衣的动静。

抬起手悄悄扯了被子拢住身子,强撑着身子起来,跪坐于床上,垂首道:“奴婢恭送大公子…”

她的嗓音柔怯,仍带着情事后的细颤。

柔弱无辜。

令男人停下步子,转身看了眼这个试婚丫鬟。

被子披在身上,挡住一身颜色。

但他仍能想起方才这具身体如何颤抖,在面庞上露出如何神情。

不过是——

一个试婚丫鬟罢了。

况且还是沈家送来的人。

他抽回视线,喉结错动,留下冷冷一句‘你休息罢’,便抬脚离开。

试婚总算结束。

她用自己的清白换来了三十两银子,能让爹爹换个更好的大夫瞧瞧,也能让幼妹的日子过的好些。

她,

无悔。

从赵府离开回国公府,锦鸢拜见国公夫人钱氏。

她才跪下行礼,秦嬷嬷忽然发难,质问她在赵府犯了什么错,惹得郡主娘娘厌弃。

锦鸢愣住,说不知。

秦嬷嬷恼怒,揪着她的发髻甩了两个嘴巴子,恨声骂道:“别以为伺候了赵将军几日自己身份就不一样了!打盆水照清楚了!你就是一个奴才!还是一个二等奴才!若姑娘无错、在赵府谨慎行事,娘娘怎会发话让我早早接你回来?!”

锦鸢吃痛,面颊上火辣辣的疼痛。

更被这劈头盖脸的咒骂声吓到。

眼中惊恐不安。

眼角染红,眼中萦绕着不安与哀求之色,“奴婢在赵府的三日里从不曾离开清竹苑半步…试婚之时……”她咬唇,羞辱启齿:“恪守规矩、不该看的不该说的都守住了!更没有见过娘娘!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夫人、请夫人明鉴!”

她落着泪,求助望向坐在上首的钱氏。

夫人菩萨心肠、待下人宽厚。

她只盼着夫人能够信自己的话。

秦嬷嬷也松开锦鸢,向着钱氏福了福身,恭敬道:“夫人,这丫鬟嘴硬的厉害,依老身看不动刑是不肯说出来了!”

“夫人…奴婢没有啊!”

锦鸢哀泣着求饶。

而上首的钱氏,雍容华贵。

如庙宇中着金身的菩萨,垂眸万物生怜爱。

可当视线落在锦鸢身上时,恍如金刚怒目。

锦鸢被恐惧支配。

她被压在地上狠狠的打。

后背已疼的夺走她半条命,额间冷汗涔涔。

她知道……

今日若不说些什么出来,自己在劫难逃。

她闭目,颤栗着违心开口:“奴婢说…奴婢……说……”

棍棒这才停下。

秦嬷嬷一脸‘果真如我所料的’神色。

锦鸢:“奴婢说…是第二日……有位年轻小姐来寻赵大公子……误以为奴婢是院中新、新来的丫鬟……为难了几句,后来大公子回来……那位小姐才走了……”

秦嬷嬷听得直皱眉头:“什么年轻小姐?”

“奴婢不识得她……但听那位小姐唤娘娘做母亲……”

秦嬷嬷怒斥:“胡说!郡主娘娘与赵太傅只有一个儿——”

“慢着。”

旁观这一切的钱氏终于开口,语气夹杂着浮于表面的温和,“秦嬷嬷,派人去打听打听。”说罢,视线再一次落在锦鸢身上,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好孩子,你也别怪嬷嬷心狠,我只得绫儿一个女儿,对她的婚事自然紧张些。”

锦鸢心中惊怕。

第一次,恐惧这位如菩萨般的夫人。

她们终于放锦鸢离开,回去歇息一日,明日再来仔细回话。

回去后,锦鸢被吓得发了一夜烧。

她故意提及乔小姐之事,是为了逃过责罚;她也故意瞒下赵大公子对乔小姐的冷淡、甚至厌恶……

她怕自己拙劣的谎言被戳破。

更怕夫人、秦嬷嬷又要把她拖回去打一顿。

一夜睡睡醒醒、呓语不断。

累的妙辛守着照顾她半日。

次日,她强撑起精神去回话。

好在钱氏、秦嬷嬷不曾再追问乔小姐之事,只让她说了试婚之事,问完后,给了银子就将她打发回去当差。

直到出了院子,锦鸢才后知后觉手中的银子分量不足。

她去找秦嬷嬷。

秦嬷嬷却反以此为要挟。

要拉着她去夫人面前讨个公道,自己当着夫人的面绞足了三十两银子,怎么转个手就不足数了?莫不是有人贪心不足蛇吞象!

锦鸢看着秦嬷嬷讽刺的笑。

才知丢的银子是要不回来了……

若纠缠下去,她只会再得一顿教训罢了。

她不甘——

这是用她的清白换来的银子啊!

可——

不甘有什么用?

她还要保住二等丫鬟的身份。

爹爹、幼妹还等着她带银子回去。

锦鸢咬紧牙关,一路出了国公府,最终仍是没有忍住,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哭了一场。

赵非荀骑马前往城羽营。

轻风紧跟在后。

忽然察觉到方才路过的巷子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慢下多看了一眼。

赵非荀敏锐,回眸冷冷瞥了眼:

“看什么。”

轻风:“那不是锦姑娘…?”

锦鸢发泄哭了一回,用袖子擦干眼泪,正要低头出巷子时,抬头看见停在巷子口的两匹高俊大马。

视线上移。

看见一张熟悉却有些陌生的面庞。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白日里看见赵大公子。

锦鸢也仅仅是看了一眼,立刻低下视线,后退两步,垂首福身请安,语气恭敬:“奴婢见过将军。”

而她不知。

在抬首的那一瞬,迎着阳光,令坐在马背上的男人清清楚楚的看见她面颊上尚未完全褪去的指印,以及她屈膝行礼时,僵硬小心的动作。

分明是背上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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