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什么?”
太宰治笑眯眯的,自认自己作为拥有决定性有利条件的一方,能轻而易举抵消前两次玩笑一般的人情。
毕竟他大概是现在侦探社中唯一一个知道诗织是真有勇气还有眼光,敢暗恋自家社长的人了。
当然,唯一这一点是暂时的。
毕竟乱步先生还没见过诗织小姐。
但乱步先生又已经回到横滨了。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太宰治勾起唇角,如同深渊一般的鸢色眸子流露出几分光彩,样子十分游刃有余。
“没什么。”
诗织在唇边竖起食指,做出一个保密的动作,心里暗念着一会儿我能让你“哭”。耳边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晃到了另一边,颇有几分神秘感。
然后她不紧不慢拿出浅打,替信子魂葬,把自己的灵压留在一块当初作为回礼收下的前十区户籍牌上塞给她,让登记处的人开个后门。
同一时间给一边的少年魂葬的织田作之助恰好扫到了这一幕,并且耿直的表示疑惑。
“魂魄的分配可以走后门?不是随机吗?”
算起来织田作之助也不过是四年之前才前往尸魂界的,对于规则的灵活性运用还没诗织熟练。
于是相当单纯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偶尔一个可以,做得悄悄的一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每次去尸魂界都不忘了给户籍科带礼物,总队长那里我都有好好贿//赂过。”
诗织偷偷朝他竖起拇指,暗(明)示。
说来惭愧,那些贿赂大多数是因为要帮直男哥哥追妻用的,十三番队的正副队长和各种可能有用的非官方协会(比如女协)她更是一个没落下。
奈何她家兄长一点都不争气,反正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混成了兄弟,要说关系,指不定还是她和莓花姐更加铁一点呢。
现在的总队长京乐春水是个在小事上不拘小节的,一般非原则□□件还算好说话的。这方面如果你恰好又是个长相好看会说话的小仙女,权重又会更高一点。
当然她也不清楚自己捎过去的高级清酒、不同种类的红酒和各种实木酒架又占了这好说话中的多少成分。
“那你很厉害啊。”
果然这个世界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关系都很重要。织田作后知后觉道。
当初他去尸魂界,因为自己不善言辞的个性闹出了不少不大不小的笑话。
燃起希望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五个孩子,在顺利地进入十三番队之后,现在又是社畜打工养孩子的状态。
要说生活的贫寒,按照十三番的工资那倒还不至于,高级席官的工资又涨了一波,但是孩子多了,支出自然也会多,要是有人能够稍微帮个忙,那是再好不过的。
“好说好说,我其实也不常去,不如说我几乎没去过。日常把东西寄给我哥哥,让他捎点礼物送去刷一下存在感。因为各种原因,我身边总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纪念品。”
审神者这份工作在初期会有一大段手忙脚乱的时期,但上手之后也逐渐的显露出一些这个职业才有的乐趣。
时政所维护的时间,是及其广义的定义,不拘泥于一点记载,某方面来说相当自由。
从宏观上调控,甚至乐于钻空子。毕竟当年的时政是真的缺人,否则也不会连她这个童工都不放过。
而其联通的各种不同平行世界,刀刀们长期远征归来也总给她带来很多惊喜(吓)(惊吓往往是同一刃例如鹤丸带来的)和特产。
这些特产给一勇哥提供丰富的跨界找人谈恋爱的借口。
这么说起来,十三番队的队员防她和防狼一样好像不是没有道理啊。
没有她的助攻,她家哥哥连莓花姐的面都不一定见得到。
“织田先生,你别看白哉叔,咳,白哉队长冷冰冰的,其实很好讨好的,而且他是妹控。又是四大贵族家的家主,讨好他能办很多事情的。”
疯狂暗示。
“啊,露琪亚队长?”
织田作之助似乎在默默思考什么。
“对呀。”
“诗织小姐?”
国木田先生看上去很懵逼。
虽说异能力者的结构形态和灵力的构成有些相似,但不同的是,他们似乎并不能看到魂魄。
太宰治先生在听到“织田”这个姓氏之后,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鸢色的深眸开始带上几分认真的探究。
“刚刚的话是信子和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我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诗织倒是满意了,想起自己的心上人,桃花眼带着笑意看起来飘飘悠悠晕出飞霞,整个人看上去都惊艳了许多。
看着黑色的地狱蝶指引着魂葬的游魂前往尸魂界,做完这一切,诗织点了点唇角,摊手。
揭开自己基本没用过的一层马甲。
“我……其实可以算半个代理死神?”
“不过这个身份还请你们帮我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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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花了几分钟,国木田带着具有冲击力的事实,接受了佐佐城信子最后的“告白”。他一时间有点懵,太宰治又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把他骗回去了,国木田于是跌跌撞撞自己回去梳理思路了。
而太宰治……心里有了推测,表情说不清的沉默。
织田作之助接受的是紧急任务,并没有携带义骸,而诗织瞬步师承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打交道的时间也挺长,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收了一堆,平时又有些仓鼠屯粮性子,随身一堆道具。
义骸自然也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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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先生,三次。”
她向织田先生出借义骸,却朝着太宰治比划数字。
“果然,是织田作……”
青年一贯轻浮却温柔的声线听上去有些沙哑断续,绝对是只有好友才能随意断句的称呼脱口而出,听上去异常顺口又魔性。
这还真是大人情。
他呐呐地开口,声音里都充斥着不确定,却又偏偏用上了肯定的句式。
甚至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像是哭着又像是在笑。
织田先生的名字听起来很普通,因为这个姓氏太过于常见了。
但是织田作。
多念几遍发现意外的顺口?
“太宰,好久不见。”
换上义骸的青年不太习惯的整了整衣服,大概是在尸魂界穿惯了死霸装又突然换上衬衫风衣,动作有点呆呆的。
可他又毫无违和感地和太宰治打招呼,好像真的只是搬家或是出远门后碰巧遇到了旧友。
……
黑发青年的脸上出现了几秒的空白。
空气都沉寂了。
随后他也轻快地笑。
“呀,的确好久不见,织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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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了,你们随意?”
好友之间的久别重逢,甚至跨越了生死,诗织只能感慨这是一种奇迹。
哪怕不从世界融合开始说。就算尸魂界一开始就存在,从进入静灵庭到十三番,有灵力的有实力的天才也很难再短短三到四年年之内爬到五席这个位置。
虽说听上去这个席位并不是很高,但抛开像他们家这样的训练两个月轻松触顶队长级这样的极特殊例子,一般人需要在真央读六年毕业进十三番做普通队士,席官挑战也基本是一年一次的。
大战过后,各个番队人才急缺,高等的席官位虚位以待。在知晓尸魂界存在之后,急着在流魂街找人的织田作之助,才有了足够的机会和动力脱颖而出。
又恰好进入的是常被外派的十三番队,又恰好驻扎在曾经的住所横滨,又恰好在第一次任务过程中就遇到了好友。
看着太宰治难得一见的情绪外露。
“噗哈哈。”
诗织突然又想到了有趣的内容,扑哧一下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吗?”
织田先生看上去有点疑惑,但诗织却对着太宰回话。
“嗯……太宰先生,织田作先生,织田……不行,织田作这个称呼好洗脑,织田先生现在所在的十三番队队花是待雪草。”
据说那是一年中开得最早的花,当它开放时,积雪消退,清秀可爱的小草探出花苞,春天也就到了。
希望跟着也到了。
“花语是——希望。”
“你不觉得很应时应景吗?”
“而且我认为尸魂界的存在,也该让你打消一些不必要的自杀行径了吧?”
才刚刚说完这句话,诗织突然发现逻辑反了,知道了尸魂界的存在,这男人该不会更加变本加厉吧。
她的诊所里有一柜的药材原材料到底有几株带了毒性,还有些稀奇古怪的收藏,所以加个锁能防住吗?
“不是,太宰先生我和你说你千万不要看自杀过后有了尸魂界就更加肆意妄为了。”
像他这种类型的男人,她可是严重怀疑死后会变成……虚的。
“清爽明朗且充满活力的自杀,是我的座右铭。”
太宰治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孩子气的微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诶?”
你开心就好。
“太宰,还是不要轻易地来这里。我还没有诗织小姐那么熟悉户籍科,被不小心随机分配到后几区的话,环境不太好。”
织田作先生一本正经地规劝他。
“这样啊。”
太宰治摸索着下巴,乖巧地不行。
“顺便,叫我织田作也没关系,诗织桑。”
“嗯好哦。”
“其实以后可以拜托诗织小姐嘛。”
太宰治突然搞事。
拜托什么?别这么早就想着去世之后的事情好嘛。
虽然上面那些话没什么毛病,但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么别扭呢?
你们什么意思,都想蹭上我这个关系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