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就是他想得那样!从她没有拒绝他的戒指开始,到刚刚他的一意孤行,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拒绝。
她的脸上也没有不悦,仅仅是陪在他左右,她的意思就是说……她愿意!
喜悦就像跨年前一晚,大家一起默数着时间,一起等待着新年,当午夜十二点钟声响起,烟花倏然绽放,将漆黑的夜空炸得闪闪亮亮,炫目地让人无法直视。
那一刻的澎湃如海般的激 情,降临在他的身上,他有些压抑不住地想抱住她。
「我去趟洗手间。」她走得又急又快。
起身的瞬间,头发被风撩起,红色的耳际……他笑了,笑她的可爱,笑她的率直,笑她的害羞,还有她的告白……
上完厕所,洗完手,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红润,俨然一副沉浸于爱河的女人,她刚刚居然这么大胆,面对面的示爱!他应该能懂她的意思。
随意的收拾了一下繁乱的心情,她拎着包,走出洗手间,沿原路走回大厅的途中,她感觉怪怪的,停下来,转头看了看,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
她想多了吧,继续往大厅走去,进入大厅要绕过一座人工湖,锦鲤鱼在湖中悠然自得地转悠着,她走在桥上,这种设计很有古典的味道。
她不由地停下脚步,欣赏着鱼儿相互嬉闹的生机勃勃,被养得肥嘟嘟的一只一不小心撞上了峭壁,晕头转向地转过肥嘟嘟的身体,似乎气愤不已,她看着好玩,便倚在桥栏上,观赏着。
安静的湖面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她的背脊倏地一凉,赶紧回过神,迅速地转过身,还来不及说什么,腰便被抵在了桥栏上,手上的包包应声掉到桥上。
是她!她的脑袋一瞬间被放空,震惊的眼睛望见了美丽的星空,倒着的石头,冰凉之感立刻侵进她的头皮,头发转眼间变成了黑夜中游走的水藻,眼睛所望之处,只有黑色,鼻腔、口腔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灌入,整个冲击到她的胸腔。
身体如在点水的蜻蜒失去了重力,「哗啦啦」一声,沉入水中,惊起一方锦鲤。
「砰」的一声巨响,厅内欢乐安然的人被惊吓,赶紧凑到落地窗前,却未有人敢踏出,淩锋被前方的**惊扰,移动脚步。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熟悉的布料,遗留在桥上的小皮包,将他从迷茫中抽离出来,他吓得挤出人群,往出事点跑去。
「怎么了?淩锋!」关彻从未见过淩锋惊慌失措的一面,他一向是淡定文雅的绅士。
淩锋没有听见关彻的声音,那一刹间,他脑海里似乎闪过高中时,宋翔谈起过的一件事。
淩锋,你知不知道,今天有一个女孩子,因为你而被推下河里……
是她!那个女孩就是何月!不需要猜想,也无需思考,他的直觉在第一时间告诉了他!
她问,她是谁?她是当初暗恋他的那个女孩!
他脱下西装,翻过桥栏,准备跳下。
「淩锋!」关彻即使抓住了他的手,「你疯了!这个水很深!」
救人必须要水性很好的人才行,虽然是人工湖,为了更真实化,水位是真的很深,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桥栏下的部位做了钢化玻璃,不让一些调皮的小孩子掉下去,大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掉下去,除非是…
「你放开,你知不知道何月掉下去了!」淩锋忿忿不平地一拳打在关彻的脸上,瞬间成了一个青紫印。
关彻的手并未因为他充满冲击力的拳头而松动一分,他也是个练家子的,一身武艺,哪是涹锋所能撼动的。
「不管怎么样,你不能下去!」这个家伙大概是忘记自己的水性不好,虽然会游泳,在这万面确实是没有多大的天赋,在太深的水里,他自身难保。
「你……」他的眼睛如火一般地怒视着关彻。
「学长,你不要乱来啦。」
「是呀。」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也开始自以为是地劝阻。
「闭嘴!」他大吼一声,眼眶开始泛红,怒发冲冠为红颜,「该死!你们放开!」
一片混乱,每个人都劝导着,关彻硬生生地扯下了淩锋,「我下去。」他的运动神经是四人中最为活跃的。
关彻正准备脱下衣服,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却出现在桥头,他的眼眨了眨,不会吧!川叭睛搓了搓眼!
「淩锋!」关彻大喊一声,试图压制发狂的野狮子。
淩锋激动地说不出话,一个劲地想往下跳。
「你给我看清楚!」关彻只能跟着他比幼稚,大声地喊着。
「什么!」淩锋一脸的仇视。
「淩锋……」没有人能唤起失去理智的人,除了是那个人的真命天女。
她的声音就如奇迹的绿光,瞬间穿透他的脑神经,他望着缓缓向他走来的女人,此刻他想到她曾对他说过……
你不用为我做一个王子,不用为我冒风霜、斩荆棘,不用为我大失常、狮子吼,因为我不是公主,我是骑士的黑女巫,没有人能伤害我,除了你。
眼前的她,一身,满脸的苍白,娇小的身躯微微抖动着,水珠顺着她的头顶,从头落到脚,她的表情没有恐惧,只有淡定,还有一抹少见的甜甜娇笑。
「你!」他推开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大大的一个熊抱,「你吓死我了!」
「没事!」她笑着,嘴角像是有人扯着似的,无法控制自己的笑意,即使看着吓得失了半条命的淩锋,她也没有一丝丝的愧疚,相反的很开心。
一点也不像平日的淩锋,即使被她给气得要跳脚,他都未曾如此的失常,让她觉得很帅气,很合她的心意。
「先去休息室吧。」关彻看着肉麻的两人。
「嗯。」淩锋脱下外套,覆在她的身上。
「我去拿些食物和药。」关彻理智地注意到何月身上湿透的衣服,和手臂上的淤青。
「谢谢了。」淩锋感激地道,一心都在何月身上,拥着发抖的女人,往休息室走去。
关彻摸着下巴,「难得会跟我道谢,呵呵。」果然是爱情的魅力呀!
换下湿透的衣服,再换上干净的运动服,何月端着热热的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就如一只迷失的小猫咪般,蜷成一团毛球,蹲在角落,可怜兮兮。
看着这样的何月,他的心不断地纠结着,强忍着怒气,他拿着吹风机,温柔地吹干她湿湿的头发。
何月舒服地眯着眼,他纤长的手指穿梭过她的头皮,麻麻的,似按摩一般。
「怎么掉进去的?」他轻柔地开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双眼要火大地凸出来了,连嘴都要喷火了。
「我没事。」她不打算去找那个推她入水的人算帐,那个人也只敢恶作剧,而她在高中时期被推入水中后,就一直努力克服恐惧感,认真学习游泳,如今派上用场了。
「啊!」她的头皮被人狠狠一扯。
「不好意思。」她被她若无其事的口气给激到,力道一下子无法控制,不小心扯痛了她。
「嗯。」她知道,他很生气、很懊恼,她却不想他太担心,「其实,我学过游泳的,这点深度还是能应付的。」刚开始只是被人惊吓到,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就马上如鱼得水般自救。
淩锋关掉吹风机,静静地不说话。
「你不用太担心啦。」何月不适应他不说话,冷着脸的样子。
淩锋拿起药,药是关彻留下的,没多做打扰就离开了,将双氧水轻轻地擦在她的手臂上,她疼地轻哼了一下,他停了一下,动作更为柔情。
她毫不紧张的话惹毛了他,让他很不爽,下手时动作有些重,可她疼得皱起脸的模样,他又有些心疼,只能轻轻地涂抹着。
他的眼神、他的手,都好轻好轻,除了开始那一下的痛,接下来就如羽毛一般,轻刷过她。
他相当气闷,却没有发泄的管道,她伤成这样,最心痛的便是他,她却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让他真的很想敲敲她的脑袋。
好!她不说是吧,那他自己找,他一定可以找出是谁干的!他做人有一个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犯了他,他便十倍奉还,但这件事先放在一边,还有一件事。
「我想起来了。」擦完药,他将药放回药箱中,盯着她看,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东西。
比如,为什么当初这么喜欢他,为什么到后来相遇,对他却百般的折腾,为了别有用心地让他记住她?还是真心讨厌他?
「嗯。」她也不在意,反正如他所说,都过去了。
「为什么?」
「什么意思?」何月看着他,她听见他问的问题,可她不明白他的用意,为什么要这么问她呢?
「我……」差一点,他就把自己心中所想全盘托出,他及时地住嘴。
但她却明白了,望着之前为她担心受怕,在得知过往以后,心有疑云的淩锋,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是开心他想起她是谁?还是难过他对她的质疑?
这两种想法就如火星撞地球般,也如雨后春笋般袭上心头,他不开心,她亦没有多大开怀,一瞬间,他们陷入了沉默。
她缓慢地站起身,他一直维持着擦药时的蹲姿,像一个臣服者,可笑的是,他也许不会是个臣服者。
「我想,我们最好分开一段日子。」她开口了,因为心很痛,所以她需要时间,时间可以帮助她理清思绪,还有隐隐作痛的心,尽管不能完全止痛,但起码不会如此刻疼得让她窒息。
他如沉默的羔羊,对于她所说的,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喜形于色,面无表情是最适合他现在的表情,她瞧不出他的心思。
他关上了他的心房,她也没有去看窗户是否禁闭,而是提出了另一个她觉得对他们都适合的提议。
「我送你回家。」他开口。
她没有拒绝,没有过多的力气假惺惺矫情,她现在确实需要回去休息,回到自己的家里,曾经静寂过,又热闹过,但现在适合她的,只有她自己的公寓。
男女之间的爱情,很奇妙,当他们相爱时,可以如胶似漆;当他们争议时,就不再如从前一般。
有些人会大打出手,也有些人如淩锋和何月这般,冷静地分开一段时间,等无理的脾气远离了他们,再好好谈谈,解开心中的困惑。
这便是传说中的热战和冷战。
热战速战速决,冷战就如接锯赛一样,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何月在第二天就恢复了正常,调理好了自己的心情。
身为女性的自觉性,她选择等着凌锋来找她,接着她会告诉他,高中时期是迷恋,后来相遇是没好感,之后的之后则是比喜欢还多很多的感。
他,应该会懂吧?
时间会治疗一个人的情伤,也会将一个人的激 情给褪去,从一开始的郁闷到现在的淡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何月也不再等待,她一向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梁青青刚生完孩子,喜得一子,宋翔开心地逢人便说,在医院,她没有碰到淩锋,她几乎每天上完班都会去看看梁青青,这样的机率却还是没有碰上,他在忙什么呢?她有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会想东想西,想的却都是他。
将一份请假单扔在了总裁办公室里,何月拿起简易的行李,飞往日本。
宋翔是绝不希望在此时看见她的请假单,他要照顾妻子,还要处理公事,一人当两人用,连得力秘书都临时逃跑,他大概会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