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彦淡淡的来了一句,“言不由衷,这风景还不如我们下江南时所见。”
“心境不同,感悟不同,既没什么好看的,那咱们走吧,今日直接回驿站吧。”傅谨之说着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许修彦又往那边看了眼,也收回了目光往回走。
杨县令站在两人的身后,目光幽幽,微僵的手都放松了些,总算是没有出什么岔子,若是被发现了,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回去之后换了身衣裳去了赵王的府邸,赵王今日设宴招待众人,傅谨之跟许修彦算是主角被安排在了主桌,宴会用膳男女是分开的,其实也没什么男女,因为宴请的都是官员大家也没带家眷,只是王妃没让荣瑛和几位庶女出来,至于庶子,赵王妃也不会留在身边,她倒是出去了一下,许修彦对着打了声招呼,又随意聊了几句。
傅谨之见了也只是行个礼并不多说什么,王妃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确实是个令人瞩目的年轻人,不论这才华,单论这长相就足够出众,与许修彦坐在一起都毫不逊色,这满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比他出色的,也难怪瑛儿对此念念不忘。
许修彦看了一眼周围,笑着问道,“王叔,我修宪兄呢?”
赵王面色不变,“他去游学了。”
“还是堂兄洒脱。”许修彦感概了一下便没再说什么。
赵王一声令下,众人一起举杯,傅谨之看着几位官员对赵王的态度眸色深了些,宴会上官员们一个劲的夸赞赵王的功绩,说什么若是没有赵王江南的水患将难治理,还是赵王英明。
许修彦听着听着脸色就凝住了,赵王见他如此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举起酒杯,“还是要感谢诸位对本王的扶持,本王敬大家一杯。”
“王爷客气,王爷客气,这是下官们该做的。”几位官员连忙起身回敬赵王。
赵王满意的笑了笑,又看向了许修彦,“希望修彦回京多替王叔说说好话。这眼瞅的过年了,王叔倒是想回京与皇兄聚上一聚。”
许修彦调整了表情也笑容满面,“父皇肯定十分想念王叔。”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哈哈哈。”赵王若有意味的说了一句希望如此,后面又装作无事的放声大笑,“傅侍郎,此番收获如何?”
傅谨之挺拔的身子端坐在桌前,闻声垂眸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自是收获颇丰,王爷辛苦了,谨之敬您一杯。”
“好,傅侍郎有收获就好,这样皇兄那我也交待的过去。”赵王十分豪迈的将酒一饮而尽。。
赵王妃刚从前院回来就碰到了一身盛装的荣瑛郡主,荣瑛的目光看着脚上的路走的还比较急切,她的眉头微蹙,声音略冷,“瑛儿,你这是去哪里?”
荣瑛郡主停住了脚步看向赵王妃,心里暗暗着急,她明明已经提前动身,就怕这样,若是早一点她直接去了宴上,她娘也拿她无法,可眼下被拦住了她也只能停下,“娘。”
“跟我回去。”赵王妃不想与她在此多做纠缠,若是到了赵王那里让赵王失了面子那就不是简单的事了。
“娘,我就去看一眼。”荣瑛目光哀求的看着赵王妃,这段时间赵王妃对她管教的甚严,若不是她父王对她还算宠爱,那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赵王妃眼神尖锐,“看一眼,看谁?若是修彦娘明日叫他来府中一趟也不是不可。”
“娘,您明知道我说的谁。”荣瑛语气有些着急。
赵王妃看着盛装打扮的女儿,长相倒是柔美可这脑袋怎么就长了一根筋,“你此时若是为了那傅谨之突然出现在宴上,你父王会如何作想,你要知道,自从你父王因为你的事被贬到江南来可与以前不同了。”说着她也不管她了,直接就越过她走了。
荣瑛闻言脚步都不知该往何处迈,父王确实与以往不同了,她也能感受到父王的野心,父王也依稀提过要将她嫁于大都督的嫡子,若她此时去说不定会恼怒了父王,可她此时不去又与傅谨之错开了,荣瑛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她心里也清楚,这一次见了傅谨之不一定能嫁给他,但惹赵王不快,她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王妃,郡主来了。”一个嬷嬷先荣瑛一步进来禀告。
赵王妃面不改色的端起碗喝了一口汤,等荣瑛进来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嘴角倒是弯了一点弧度,总算没蠢到家。
“娘,我给您再盛一碗。”荣瑛走到赵王妃身边端起她的瓷碗,又给她添了一碗汤以作示好,赵王妃轻轻挑眉,“坐下吧。”
“是。”荣瑛乖乖的坐下,两人相处的感觉大不如前了,荣瑛眼中的光亮暗了些,她也是意难平啊,明明以她的身份所有东西都唾手可得,怎么就得不到这个男人呢。
赵王妃看到了她黯然的神色,并不在意也不打算说什么,就这么安静的用着膳。
宴会到了尾声,今日喝的酒并不多,后劲却挺大,到了驿站许修彦任由小久帮他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就歇息了。
傅谨之房间的油灯还亮着,他站在桌前拿起笔,不知道写了什么,只知道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张大纸,随后等笔墨干透塞进了信封里,信封上写着‘圣上亲启’。
只见他装起来放在了抽屉中对着夕照说道,“明日将此信寄出,加急。”
夕照领命。
过了一会傅谨之叫了水洗漱,便熄了油灯上床睡觉了。
夜半十分,有一阵小声的窸窣声,这或许就是许修彦说的驿站有老鼠吧,傅谨之只觉得困意袭来,眼皮也十分沉重。
床幔前有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将幔帐掀开看了一眼,又走到了装信的抽屉前,点起了油灯,将信拆开看了起来,一点也不怕被人发现的样子,看完之后又将信放了回去,又转身看了眼傅谨之,他还是那样平躺着没有其他动作,随即放下心来吹灭了油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