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谁大喊一声。
这些秦军齐齐呼应,全部挥枪上前。
临死之前,也要拉下去一个垫背的!!
这就是,他们心中所想!!
血肉横飞,头骨碎裂,无数的鲜血,在人的脚底下践踏着。
这些匈奴人舔舐着嘴角,刀柄上面的血浆,狰狞的笑容诠释着他们脸上图腾到底有多么可怕!!
一场战斗下来,自是不用多说。
城破,无一人生还!!
“嗤嗤嗤!!”
刀尖在地面上摩擦着,独臂汉子一扫秦军的尸体,扬眉冷笑:“搜刮全城,女人和粮食全部带走,男人就地处决!!”
“呕吼!!”
“呕吼!!”
………………………………………………………
草原汉子们扬刀高吼。
抢夺女人,粮食,财物,本来就是这次目的,上次虽有失利,但这次却轻松攻下城池,如何能不兴奋?!
这次家伙就像牲口似的,眼中泛着绿光,跨上腱马,向着城池中奔去。
抢夺他人物品,本就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呕吼!!”
一处屋子里面,数十个样貌俊秀的秦人妇女从里面跑出来,**着身子,头发散乱。
在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些匈奴人,脸上带着笑,紧追不舍。
不用说,就知道这些畜生要干什么。
但这些妇女那是匈奴人的对手,还没有跑几步便被拦住。
“哈哈哈!!”一个个匈奴人放肆大笑,他们兽性大发,可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
“呕吼!!”
不少匈奴人大吼着,挥舞手中弯刀,在一旁喝彩。
女人们不断嘶吼着,只要有一点机会,就起身逃走,可附近已经站满了匈奴人,抬手就是一箭,被射中的女人倒地不起,不停抽搐。
整个街道,屋子里面都是一片惨叫,怒骂声。
“畜生!!”
一个老汉通红着眸子,手举长枪,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就向这些匈奴人刺去。
可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便被一刀砍翻在地,抽搐不醒。
“都他娘的,动作快点!!”右大当户尚扎舔了一口刀上的血水,朝一众人大喝。
那些匈奴人大笑不语,大概是感觉差不多了,他们把身下的妇人扛在肩上,向城门外走去。
“当户,全城的男子都聚在一起了!!”一个匈奴士兵上前。
右大当户尚扎向不远处扫了一眼,约有上千人,都一脸恐惧的蹲在原地,其中还有一些小孩,被抱着的婴儿。
恐惧!!
惊慌!!
现在就是,这些人的真实写照!!
他们瑟瑟发抖,眼睛都不敢直视,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杀!!一个不留,然后把这些人的头堆起来,我要给那名秦将,一个礼物!!”右大当户尚扎残酷一笑,脸上的图腾抖动,阴冷可怖。
那匈奴士兵有些讶然,还以为听错了,问道:“可是……那里面还有小孩!!”
草原上向来有个规矩,未高过车轮的孩童,一律不可斩杀。
这样做一来是保持人口平衡,可以割韭菜,一直都有东西掳掠,二来是孩童太小,现在没有威胁,杀之无益。也可以理解为草原人仅存的人性。
但匈奴人有人性吗?!
没有。
昨日白白损失一条臂膀,尚扎早已经将秦人恨之入骨,他现在恨不得快点杀了这些人,那还会放出生路?!
“杀,一个不留!!”尚扎再次咬牙重复。
匈奴人骨子里的残忍凶性被激起,也没有人愿意放过这些老弱。
“噗嗤!!”
“噗嗤!!”
一把把弯刀挥过,人头飞向半空,血浆四溅,整片大地血流成河,瞪大的眸子再也没有恐惧,更多的愤怒。
“爷爷!!”
“孙儿啊!!”
惨叫声在这大地上徘徊,上千人的尸体布满大地,血水慢慢凝固在一起,堆积在一起的人头死死盯着离去的脚步。
一番掳掠,这些匈奴人可谓是满载而归。
女人,粮食,粮草……
应有尽有。
马蹄飞扬之下,血浆粘连,带着匈奴人狂吼,秦人妇女的不甘,向远方奔去。
………………………………………………
北地郡朐衍县,城主府。
骄阳照耀之下,后院银杏树泛着金黄色的光彩。
“喝!!”
孔远手持长枪,在半空中劈砍。
虽然他拳头较为厉害,但是最近,孔远都在练枪。
原因也很明显。
再战场上,一寸长一寸强,人人都是手持兵器,他也得学会才行。
树叶从半空中落下,“蹭”的一声,长枪划过,从中间被刨成两半。
“夫君,累了吧!?休息一下。”不远处传来赢阴嫚的声音。
孔远顿了一下,转头望去,赢阴嫚手中拿着手帕,正站在不远处遥望。
“嗯,也好!本夫子该休息一下了!!”孔远停下手中动作,将长枪落在原地,大步接过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渍。
然而。
就在此时,一只黑乌鸦从天空飞过。
孔远脸色微变。
“等等,本夫子暂时有事,要出门一趟!!”留下一句话,他提着长枪向门口走去。
“夫君……”赢阴嫚下意识挥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人影已经远去,眼角闪过一抹失落。
这几日,夫君出门越加频繁了。
怕又是和异族有关。
赢阴嫚冷眼看向北方,凡是和夫君作对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转身冲进房间。
片刻,一道蒙面身影从房间飞出,手上还拿着一把古怪的长剑。
………………………………………………
三个时辰后。
“着令,传王离,章邯带兵马在城口集合。”
绝世好马扬蹄,雄壮的身影在城门大喝。
马儿好似感觉到主人身上的戾气,鼻孔喷出一缕粗气,蹄子在地面滑动,躁动不安。
“聚兵,上郡肤施!!”
孔远举起长枪大喝,马蹄之下,尘土飞扬。
“喝喝喝!!”
秦军将士列成竖排,举枪大喝,不分缘由,在这片天地,夫子就是他们的天地,夫子让他们去哪里,他们就哪里。
脚步声震聋欲耳,城墙好似回应,轰轰只响。
“夫子!!”
王离,章邯等人半跪在地。
秦军士兵,手持武器,满脸肃穆。
“所有人,随本夫子来!!”孔远大喝,高举长枪。
城门“哗啦”一声被拉开,马蹄飞奔,雄伟的身影越出。
大纛迎风飘扬,上面印着硕大的“秦”字,骄阳照射之下,闪闪发亮。
上郡距离北地郡并不是很远,只有几炷香的路程。
一路风尘仆仆,将士们身骑腱马,没入在黄沙之中,这一次,他们速度明显加快不少。
上一次赶走匈奴,孔远召集全城的铁匠,连夜赶制马蹄铁,还有马镫,大大提高了行军速度。
不知奔走许久。
将士们皆是风尘扑面,前方隐约可见城池。
“夫子,前方便是上郡肤施城池!!”前方将士向后面呼喝。
“令全军加快速度!!”
将士不敢怠慢,一边奔走,一边向整个队伍传递信息。
整个队伍的速度再次提高起来。
不过片刻,一行人便来到肤施城下。
可看见的全部都是尸体。
遍地的尸体。
弯刀落在城墙上,尸体被劈成两半。
有秦人的,还有匈奴人的。
鲜血凝固在地面上,腥臭难闻,骄阳照耀之下,有些刺目。
“快,进城!!”孔远冷哼一声道。
他看见了最不愿看见的一幕。
眼前这些匈奴人死不足惜,可是秦人不能死。
马儿扬蹄,暴怒的身影飞跃入城门。
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死尸。
活脱脱的人间炼狱啊。
血液凝固在地上,血红一片,看着渗人。
满城都是鲜血的腥味,无头尸体横在路面上,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不远处还有一堆人头,约有上千个,被堆成“品”字状,这些都是镇守边境秦军的亲人,现在全部都被斩杀,还被割下人头,堆放在一起。
他们面带惊恐,双眼圆瞪,直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匈奴……
不死不休!!!!
孔远望着人头,双眼迸发出滔天怒火,握刀的右手咯咯只响,这辈子他还没有如此恨过他人。
但现在,匈奴就是。
“来人,传本夫子号令,今晚突袭匈奴,为肤施将士报仇!!”孔远转身举刀,一双眸子就像要喷火似的。
“报仇!!”
“报仇!!”
………………………………………………
将士们血红着眸子,高举手中武器,吼声高亢。
同是秦军将士,肤施驻军也是他们兄弟。
兄弟被杀,必须要报仇雪恨。
更何况,这些匈奴人根本就不是人,这是一群畜生,连老弱妇孺都能下手。
加入大秦多年,虎豹骑的将士也早已经将自身视作秦军,看见兄弟部队蒙难,他们也同仇敌忾。
“夫子,还是先把将士们的尸身掩埋了吧?”王离上前拱手,他是秦人,看不得这些。
孔远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
一阵秋风吹过,血腥味更甚,人头在地上打滚,秦军将士伸手拦住,长叹一手,招呼同伴开始挖坑。
这不是私怨,这是国仇,有很多人其实是无辜的。
孔远扫了一眼那些无头尸身,长叹一口气,走上了城楼,除了黄沙,凝固的血水外,什么都看不见。
“夫子,你在想今天晚上突袭匈奴的事情吗?!”章邯走了上来,也看向黄沙,眸子发出精光。
孔远转头看向他,眉头一挑:“你有什么想法!?”
“邯不敢有其他想法,但邯知道,异族不可饶恕,那些畜生连老弱妇孺都不肯放过,称呼为禽兽都不为过!!”
他直接跪倒在地,一脸郑重道:“夫子,今夜突袭,我愿做先锋,请夫子成全!!”
孔远望着他,颇为满意:“好,既然你有此愿,那就带领我军铁骑做先锋,不过要是无功,按军法处置!!”
“谢夫子!!”章邯连忙谢恩。
孔远不语,挥手示意退下。
一阵阵焦臭味传来,这是秦军将士在清理无法掩埋的尸体,有一些是匈奴人,这些畜生不配埋在大秦的土地上,便只好烧掉。
黝黑的浓烟像长龙飘向半空,恶臭难闻,这些匈奴人即使死了,还是这般恶心。
不知道多久,尸体终于掩埋完毕。
足足上万座坟墓,其中有孩童,还有老人,妇女,全部面朝南方,这是他们离大秦最近的地方。
坟墓前,每一具尸身都有墓碑。
大秦之人。
这是他们姓,亦是他们的名。
“刺啦!!”
孔远挥剑划开左手,高举拳头。
“刺啦!!”
“刺啦!!”
………………………………………………
后面站着秦军将士全部效仿,长剑落入泥土。
“誓灭匈奴,捍卫大秦!!”
“誓灭匈奴,捍卫大秦!!”
………………
数万人大喝,高亢的吼声震聋欲耳,城墙好似都在发抖,为其提前庆功。
秦军将士们面红耳赤,攥起的左手隐隐出汗,侵入伤口,痛的咬牙,让他们永远铭记今日。
骄阳缓缓西斜,照在将士们脸上,露出愤恨的神色。
“王离,命人留下一万秦军在肤施,等上郡派其他兵马来,自行撤退。”孔远一扫众秦军,大步向城门外走去。
上郡肤施也是阻碍匈奴入侵的重要关隘,不能丢失,现在其他郡县兵马未来,只能先派兵看守。
只不过原来的三万兵马,还剩下两万。
但就算这样,突袭依然是足够的,匈奴不过是待死之犬。
“回朐衍聚兵!!”
孔远大喝一声,马儿扬蹄。
黄沙扬过,城墙上掠过一道身影,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望着那一座座坟墓,脸色愤恨。
“匈奴!!”
……………………
秦军大营。
无数秦军将士有序的排列在辕门,夕阳照在他们脸上,肃穆而庄重。
“驾驾驾!!”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
片刻间,便有一身穿秦军服侍的男子飞驰上前。
“探马急报!!”
腱马还没有站稳,这汉子便一个翻身而下,手持令牌踏入。
守门的将士认得这令牌,对视一眼,并没有过多阻难。
“大将军可在帐中!?”
“在!!”
短暂交谈后,汉子大步向后方的帐篷中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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