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枝吐绿,草长莺飞,小桥流水人家的古朴小镇,处处皆是旖旎般的诗情画意。
红豆身着一件妃色春衫,提着细藤条编成的篮子,矗立在桥头四处遥望,终于发现老街一角的小石头,扬声唤道:“小石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小石头在桥下应声道:“我这就来。”
不多时,小石头跑上桥头,向红豆的篮子中望了望:“东西都买全了?”
红豆点头道:“我刚刚买到新摘下的杨梅,这可是慕容老夫人最喜欢吃的。”
小石头牵住红豆的手:“这段时间老夫人的气色越来越好,想是红豆姐姐精心照顾的缘故,可是姐姐你有没有想过,老夫人对你的依赖越来越重,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开了,她要怎么办?我们也总不能永远的留在慕容府。”
红豆停下脚步:“再等一段时间再说。”
小石头又道:“还要等,几个月的光景都过去了,既然没有什么线索,我们就走吧。”
红豆低头不语,事实上,这几个月并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从慕容夫人的口中以及府里家仆的言谈中,红豆得知慕容晴以往的闺中旧事,只是目前所了解到的并不是她最迫切想知道的而已。
小石头见她不语,说道:“再过一段时间,红豆姐姐就更加的走不了了,那老夫人几乎把你错认为她那走失的女儿了。”
红豆轻叹一声,是啊,随着与慕容夫人的接触,她对这个因为女儿至今下落不明而忧思过度、抑郁成疾的母亲产生了一种极微妙的心思,想找到有关慕容晴当年离奇失踪的蛛丝马迹是真,想暗暗舒解这位可怜母亲的忧伤更是真,可是那个让许多人忧心挂怀的慕容晴究竟在哪里?
想到那个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红豆不禁又长叹了一口气,既然慕容晴当年有了自己倾心爱恋的情人,那么她又为什么成为玄凤的王妃,难道是玄凤他依仗自己的倾天权势而强取豪夺?刚刚冒出这个念头立即又被她否决。
想到玄凤,红豆又陷入了另外的一种缠绵心思。有的人许久不见后也许就会淡忘,但有的人却是恰恰相反,愈是不见愈是思念。
当得知玄凤被奉命为平南大将军,亲自征讨云南叛乱的那一天起,红豆的一颗心就开始起伏不定,无论做什么都有可能忽然的愣住,不受控制的在想,他现在怎样?他在做什么?他会不会有危险?
那么多的可能,让红豆日夜牵肠挂肚、辗转无眠,若不是老夫人的状态时好时坏、精神恍惚的可怜以及这段时间对自己的依赖性日益加重,让她不忍心离去,红豆恐怕早就带着小石头跑到云南战事的前沿。
这段时间不论在日里梦里,红豆总会情不自禁地想着自己再一次遇到玄凤的情景,他会不会了解自己的苦衷,他会不会对当日自己的离去释怀,他会不会还在生自己的气,想到这里红豆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笑,这个别扭的家伙她是再了解不过,再一次见面后,自己说不定要吃一些苦头,也不知道要哄多长的时间才能让他消了心中的怨气。
红豆陷入自己的思绪,直到听到街道上有人恶声怒骂,她才惊醒过来。
老街一角的字画店前围了一群人,有个身材臃肿身着亮朱色衣衫的男子高声骂道:“你这乡巴佬,这物件大爷看中了,哪有你多嘴份,再不闪开,别怪我不客气。”
红豆蹙眉摇头,这个美丽的小镇有一个这么样的人物真是有煞风景,不自觉地向那人的对面望去。
一个灰衣、灰巾遮面的男子,端坐在一个木制双轮的小车上,全身上下连着双手包裹得严严实实,不露一点空隙,在这样时节这样的装扮不能不说有些奇怪,这时,听他缓缓开口道:“凡事都有一个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先来的,明明是我先看中的。”
朱色锦袍男子狰狞冷笑:“真是不知好歹,让你瞧瞧大爷的厉害。”突然伸手抓住灰衣男子的左肩头用力一拽,随着人们的一声惊呼,那灰衣男子竟被他从车上扯了下来,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朱衣男子冷笑一声:“原来是一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