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拂面,天空之上的云层聚集,黑压压的一片,那云天相接的纯白之上,因为暖流倾泻而下,山和云之间逐渐有了模糊的界限,远远的就能看到。
云天之上看不到的地方,天陨金乌残羽,星星点点红色的残羽,落入冰封的天池之顶,将那冰封的天池激活,那蒸腾的雾气与灵力倾泻而下,将冰寒的云雾驱散,那冰封的道路也被重新激活,带出灵压的同时,也带来温暖。
天脉池子或多或少,各有不同,无法完全占据,可以一群人共用一个池子,也可以独占一个池子。
大多数时候是一个人占据一整个池子,那最先到来的人占据着池子,剩下的池子让别人来竞争。
最先占据池子的人,就是那些个小有规模的宗门,说是小有规模,其实也说不上什么,因为那小宗门的最强者也不过是天人天法,至多天问,天极境界的都不至于来到此处争夺,因为到了天极境界有着更好的办法开启后辈的仙途。
当然或许也有与离寻一样藏气破碎的修士,不过这种情况,太过于罕见,即便有症状相同的,也不一定会来到天脉池子,因为天脉池子这一重隐藏的功效,鲜有人知。
楚越的那种仙境大能来此为后辈驱散混沌的情况,属于最为糟糕的情形,很罕见一般不会发生,真正让离寻头疼的是那些天境修士,那些直接冲入天脉池子占据一方的修士。
这天池峰并没有什么禁制的限制,这也就意味着那些小宗门的天境修士可以直接带着后辈来到天池峰,率先占据一方池子。
天空之上每出现一个修士就意味着一个池子被人占据了,离寻与人起冲突的可能就要大上一分。
抬头望向天空,黑色的云层之间隐约可见一些光点,那是天境修士身在其中。
先前离寻能够摆脱那个老者与年轻公子,除了天脉池子开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天空之上的修士之中,有人显露了自己的气息,流转的气息暴露于人前,让那年轻公子放弃了与离寻计较什么。
“这一次池子融出的不多,一共二十三个,你头顶上的一共有十七个小家伙,看样子都是想要占据一方,其中有六个是天法境界的,还有一个天问境界的小鬼,他隐匿着修为。尽快出发吧,要不然你这一次可就无功而返了。”
在那山林之间侧卧在床上的羽泽一边用小指掏着耳洞,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简单的言语将天脉的大致情形告知了离寻。
其实离寻一开始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以羽泽的修为,他来到此处,整个天脉之地根本没有人能够与离寻竞争什么。可惜离寻拒绝了,那他也就只能旁观了,最多在危急的时候帮一下离寻就是了。
“不用关心我这里的情形,我有分寸的,歇着吧。”离寻以一种细若游丝的声线低声言语着,随即也不再言语,在嘈杂的人流之间走向远方。
羽泽没有回话,只是收回的目光与视线,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恢复了原本惬意的模样。
舍近求远的离寻,看着远方的山顶,云与山之间已经有了一道分明的间隔,是登山的时候了。
山脚下数万人最前面的那些人已经向着山顶走去了,后面的人也在陆陆续续的跟上。
这数万人之间,最后能登上山顶了,有百十人就已经不错了,就是这百十人,争夺仅有的六个池子,想来也会是一场厮杀。
离寻速度并不怎么迅速,他落在了人后,相比之下,先前那个清秀的男子和那个老人已经走到了最前头。
走的并不快的离寻向前而去的同时,敏锐的觉察到了身后的一道目光。
不出所料的,离寻被人盯上了,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在这里早晚会被人盯上。明面上实力都差不多的情况下,那暗地里的手段便是拉开差距的依仗,像离寻这种看似人畜无害的,便是这些人下手的目标。
离寻也乐得与这些人接触,以便从这些人的口中套取一定的情报。
“小哥,你这身手,不错的啊!”那个在背后一直注视着离寻的家伙,脚步加快了几分来到了离寻的身边。
那个男子着一身灰白色的绒布袄,和一条灰色的绒裤,身形中等面容消瘦,眼睛有些外凸,脸上倒是很干净,长得并不难看,脸上挂着一抹微笑,说着通用语,言语之间没有夹杂什么口音,听不出是天脉之地的凡人还是远赴而来的人。
面对着眼前的人,离寻佯装出一副没有心机的模样,脸上残留着几分怒意,听着这话倒起了苦水,“还不是他先招惹我的吗?我走在路旁,他驾车冲我而来,好险我避开了,要不然,可得被他撞倒了,我没说什么,他倒好倒打一耙,当真嚣张跋扈。”
“他也着实是过分了,好在兄弟你身手好,没吃什么亏。”这男子听到离寻这愤愤不平的话,接过了话茬,“你这身手,当真了不得。”
“我那有什么身手,要不是那个家伙愚蠢,我怕不是免不了一顿毒打,还好师父给的刀好。”离寻听到这夸赞,表现了有点不好意思,放下戒备的他,从刀鞘中稍微拔出了一点,亮出了腰间散发着莹莹光亮的刀刃。
“着实是把好刀。”这男子看着离寻亮出的刀刃,称赞了一句,眼神之中流露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离寻透过刀身的模糊反光读出了其中的意味,那名为贪婪的目光,隐藏的极其隐晦,可读懂人心的离寻岂能看不明白。
离寻依旧是不动声色的,与对方套着近乎,虚与委蛇之间离寻目光之中带出了一丝殷切,“说了这么多,还未告知名讳,在下徐言,年二十一,沅江人士,敢问兄弟名讳?”
看着离寻这真诚的目光,这人也是一笑坦然的报上了名号,“徐言兄弟,我名全安,泠江人士。”
离寻此刻所展现出的姿态,算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那名叫全安的人,姿态与离寻相差无多,同样的是真诚,伪装的并不算拙劣。
“话说全兄,为何那人如此嚣张,他们可有什么来历吗?”离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后知后觉询问道。
正愁着没有机会获取离寻信任的全安,听到离寻这话,沉吟了一会儿,看着离寻眼神颇为复杂,言语之中尽是惋惜的意味,末了之后一声轻叹,“唉!!!”
“我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离寻听着这话之后脸色略微变换上了带着些许惧怕,试探性的询问道。
“是!”这全安见到离寻脸色变换,惋惜的意味加深,故作深沉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啊!也是倒霉,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他,他可是圣皇的嫡长子,圣天皇国的合法继承人,古乾元。”
“小弟自幼跟随师父在山中修行,不知这圣天皇国是?”离寻脸上惊惧之色不减,只是带出了一分疑惑。
“这样啊!难怪你不知道他是谁。”这全安见到离寻这不解的样子,说道:“圣天皇国是以前的永国,永国帝君圣皇因成就天人,感悟天地大道,立誓谋千秋大业举国成仙,所以更名为圣天皇国。现在的圣天皇国可了不得,传说已经出了四五个仙人了,你招惹了他们,可没什么好果子吃,不说是你,就连你的家族都要被灭掉,你那师父都要被牵连。”
“啊,这这这……”离寻听到这人添油加醋的一顿说,脸色苍白,满脸的惊恐之色,哭丧着脸说道:“那这该怎么办呐,我实在不知道他是永国皇太子啊!该怎么办啊!”
“兄弟不必惊慌。”这全安见到离寻这个样子,心中料定已经拿捏了离寻,表现出一副很仗义的样子,拍着胸脯宽慰道:“兄弟放心好了,咱们相逢也是有缘,我来罩着你,我家族还是有些势力的,跟着我保你平安无事。”
离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大喜过望,当即回答道:“那便谢过全兄了。”
“不必言谢,不必言谢你我有缘,当助你一回。”这全安一副老大哥的样子,拍着离寻的肩头,而离寻一副殷切的样子。
两人一边在人流中走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熟络的好像多年老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