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蟠虺红纹
“你以前没有带首饰的习惯,如今两手手环宽大,不过是想遮掩你割手引血的伤口。头发用丝带绑着就是,你带着帽子严密遮实是因为你的头发条条珍贵,用来解毒做药引再合适不过了,如此种种,谁能令你这么做呢?”
园主手紧紧握住扶手,张子健神色戒备,颜却清继续说“张子健!他活着,你集合八大门派是为了他,为了让厉武麟罪有应得。”
众人惊奇看着侍从“张子健活着?厉武麟杀他的?”
颜却清点头“园主性情,恩比较凉薄,还是头一回这样为一个人,可矛盾的是你从未调查过张子健的死,也是他告诉你谁是真凶,而在厉武麟死后,却又对八大门派会面毫无兴趣,因为死人已死再计较又有何用。”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瑾瑜却有些局促不安,神思恍惚。
不戒点头“是哦,小园园只和小贱贱玩的。”
颜却清继续说“那么张子健没死,结合你的手上的伤势,十年来的医治持续至今,他定是受了重伤,而且你们还是情人关系。”
“真的啊!”人们纷纷打量园主和张子健,浓浓的八卦心。
园主反问“为何是情人,不能是友人吗。”张子健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眼神里还有些委屈。quwo.org 橙子小说网
“他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样的表现都是亲近并对你上心的人才会这样,你的面具和不为人知的名字代表你着力掩盖过去,并封闭自己的内心,而唯独他例外还对你了解很深,你用如此夸张的手环遮盖可见你伤势深,伤的深,爱得深,再者”指着园主的高领子,“中毒之人还是清心寡欲为好。”
园主羞赧拉着衣领遮挡,怒气的斜视张子健。
张子健讪讪的摸头,讨好傻气微笑。
“至于我为何说你的侍从是张子健,方才我猜对你为何要集合八大门派时,他摸了摸胸膛,神秘人是写信给你的,可信却在他身上,加上你们以前的关系和如今所看的,得知这个不难。”
颜却清说着看向一直在园主身旁的张子健“前辈看上去能走能动的,不像外伤,就是中毒,而且前辈修为甚高,所以我想是长期下的慢性毒。”
众人心悦诚服,颜却清果然了得,一目洞穿人心。
修染看着侃侃而谈的颜却清心跳的再次加快,莫名觉得颜却清非常帅。
颜却清摊手“现在,我可以看看那封信吗。”
张子健看园主,园主点头,他从怀里拿出信交给颜却清,园主说“这封信我看不下百次,什么也看不出,不过你聪明,也许看出什么。”
打开信,信上只有一句话:张子健死因可疑,厉武麟乃真凶。
“就一句话的确看不出什么啊,而且都不知道小贱贱还活着的事。”不戒从后面看着。
颜却清摸摸纸质,拿来一杯水洒在上面,他动作很快,人们没反应过来信就浸湿了,一排虺红纹出现。
“这是什么。”
“虺纹。”
“就是什么?”
颜却清在沉思未作答,坎说“就是小蛇。”知道金月蛇一事的众人心想——蛇!真的与封箫有关?
过了一会儿,园主不禁问“你怎么知道这信纸会……”
“纸张较厚与寻常的纸质不同,表面触摸有种不一样的触感,大多都是用水泡泡就显现,有的则需特殊的药水。”这是破案多年的经验,颜却清收起信反问“有谁知道你们的关系。”
园主说“我和他交好很多人都知道。”
颜却清说“不,我是指你们情人的关系。”
园主被颜却清突入起来的正经问话被呛的咳嗽两声,强作镇定答,“没有。”但看着颜却清,迟疑片刻又道“应该没有,反正他出事前我都没真正接受他。”
颜却清来回踱步“你们知道有哪个男人喜欢封箫吗,爱情的那种。”
众人好奇,“怎么说起这个。”
“既然凶手给出这封信就是笃定园主一定会召集各门派,代表是知道他们的关系,能看出这种关系的我想只有同道中人,如果封箫是人假扮,有可能他是喜欢封箫,毕竟封箫没有亲人,凶手无意知道你们的关系就想通过你集合八大门派达到某种目的。”
园主很诚实。“我不知道谁爱封箫,但很多人都与封箫交好。”
“那去找谁爱封箫就行啦。”
颜却清摇头“这只是一种推测,也有可能是别人告诉他,或许他是封箫别的什么人,或许封箫真的没死。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能妄下推论。”
不戒歪头,琢磨颜却清脑子怎么长的。“你的天赋都给查案去了,啧啧,这妥妥的神探啊。”
修染深感同意。
司空浪心情沉重的问张子健是如何中毒的。
张子健嗤笑一声“我当他兄弟,可他却对我长期下毒,在我毒发的时候他欲杀我,我拼死逃出,后来得小园所救,这十年来一直为我解毒,恳求各位不要将小圆的身份说出。”
司空浪问“什么毒这么厉害。”
张子健到支吾起来“额……这个。”
园主没好气的看他,佛袖而去,张子健忙跟上去讨好“小园……”
“什么毒啊。”
不过当事人一个忙着生气一个忙着哄都没空回答,众人就好奇看着颜却清。
颜却清喝了杯茶,想了想“情人毒?”
园主立即死命的掐张子健“都是你,混账!”
众人秒懂,呵呵,对于张子健而言不得不说是个美好的毒。
情人毒,从中毒之日起中毒者如有心上人就必须与其圆房,要是得不到肉体和心里的纾解毒就会越积严重,初始只是身体不适,加上持续投毒吃下就会变成剧毒,无药能一下子解救。张子健能活到现在是托园主日日用血延命的作用。
七七问“那什么是解药啊。”
呵呵当然是洞房花烛夜什么的了,有人说中情人毒要想彻底解毒就必须在中毒之日时和情人圆房,超过一年还没有得到肉体的慰藉再接下来的日子又补上一年的分量,就会毒发身亡,而张子健中毒约有十年之久,一年365日乘以十年,真的是……
不戒抽嘴看死皮赖脸缠着园主的张子健“你暗恋小园园百年多了吧,怎么十年前才发作,真是哦。”
赤神回了一句“苦尽甘来。”
张子健看着赤神——说的极是啊,毒发作可是身心舒爽的时刻。
七七瞧着瞧那的表示一点都不懂,猜到“是不是要情人的陪伴才能解毒啊。”
震抱起七七“是啊,得情人每天爱的滋润才行呢。”
修染听到情人时下意识的去看颜却清,貌似他们最近天天抵足而眠,那他们也是情人了?
园主涨红了脸“滚,你们都滚出去。”
众人对园主的怒骂一点气都没,毕竟一个每天都要那个那个的人,火气当然不小了,咱们不计较。
不戒最坏了,一路上频频回眸一笑,还是看着下半身笑的贼奸。
七七说不戒笑个像个大奸臣。
瑾瑜回去坐卧不安,迟疑不决的问颜却清“你,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也是灵医的。”
颜却清扯开话题不答。
藏起看戏的众人瞪大眼睛,他们只是觉得瑾瑜有些不妥,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稀少罕有的种族就被他们一天看到俩。
瑾瑜咬牙切齿,“什、么、时、候。”
“额,恩……”
“不许撒谎!”
颜却清望着瑾瑜的脸色无奈的答“我面试你的时候。”
瑾瑜顿时被打击的向后退几部,他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到脚尖都是拔凉拔凉地,垂头丧气坐在椅子上,不开心了。面试他是否可以成为目使,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啊。
“你年轻,就成为这么厉害的医者,本就罕有,家族富裕这个可从你打扮和平时花费看出,可你疑心重,身边更无好友,连个丫鬟都没有。长的也漂亮,却从未听过你有花边新闻,这非常不可理,可你要是先天灵医的话,这些就说得过去了。”
震来到拍拍他肩膀,然后抽走了几条头发,嘻皮笑脸的跑。
瑾瑜暴怒从后面追。
七七在一边乐不可支的看热闹。
灵医乃上天给人的礼物,可却在有心人的做弄下成为噩梦的源头,幸与不幸也只一墙之隔。
肖白也问颜却清“那你什么时候猜到我身份的。”
颜却清莞尔一笑,“在前辈还没出现的时候。”
佛皇惊奇纳闷了“你是演算师?”
“不,未有那个天赋,只是我曾见过修的武器纯钧剑,也曾听乾几人提过前辈,纯钧剑乃十大古剑之一,修年纪轻轻就拥有此剑,且能制服此剑那么除了天赋以外定有名师。巽说过修小时不喜窗外的一座山,他师傅就立刻移走了,能轻易搬走一座山的可不是一般的人,更何况是舞之境的山。所以他师傅一定是名剑大师,而当世用剑大师不过五个尔尔,剑阁掌门尚之寂和易宇寒师傅木翕然,而修染不是门派弟子,另一位是魔界中人可能性不大,只有两个符合,可另一名是浪客,居无定所排除,所以只剩一代剑神——无极剑主。”
无极就是零原世界的剑神,虽然他从未承认过,但论剑他当之无愧的第一。
当今世上极少人认出剑圣,他是个练剑狂人性格孤僻,知道他身份的一般都是来挑战的,而挑战他的,大多数都死了。他向来独来独往,或者闭关练剑,自从有了徒弟后才多在人们面前出现,目的是为了——炫耀!
瑾瑜和七七下巴惊讶的都到地上了,瞠目结舌的看着修染和肖白。
肖白脸上带着笑意“不错。”颜却清一席话不但论证了肖白是何人,也拍了不少马屁,且都拍的刚刚好。
瑾瑜瞬间什么都不烦了,怕啥,大不了就被吃。
震扯着瑾瑜的脸蛋说“怕啥,爷保护你!”
瑾瑜本想踹一脚给他,可忽然觉得这厮好帅啊,脸绯红,心加速跳动。
佛皇问“目使是不是都这么可怕。”
颜却清说“那倒不是,其实这些事每个人都知道,但都会忽略而已,我不过是凭借细小的线索连接起来得出结论。”
佛皇长吁短叹“这个结论可不是人人都能得的。”
“所以我才干这行不是吗。”
修染安静坐着喝酒听颜却清分析,此时的肖白终于明白平凡的颜却清为何与修染相配和睦了,因为颜却清的经历、实力,就像一个女人再美,却只是男人‘附属品’,像杨贵妃,陈圆圆,但像穆桂英,花木兰等人则不然,很少有人知道她们的男人是谁。这是一个人的全部,全部的颜却清加起来与修染加起来,却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而这个平衡赏心悦目。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坎问他“这不是九龙杯吗?”
这才知道修染换了杯子,还很呵护珍惜的样子,肖白见此就摊手表示要看看,可出人意料的修染不给。
肖白板着脸看他。
修染拗不过“很脆弱的,小心点看。”小心的拿给肖白。
肖白说“你有没想过为师的心也很脆弱的。”
修染诚实摇头。
肖白生气了,赌气扭过脸盯着颜却清。
修染说“你在我心里一直都很强大。”
肖白霎时开心了,瞧着修染——小子嘴巴抹蜜了,这么甜。
不戒忍不住缩脖子,自家的徒弟就没说过自己的好话,怨恨的看着佛皇。
肖白问“颜却清怎样。”
修染回答“顺眼。很好。”
“为什么。”
这会儿修染也静下来想,是啊,为什么颜却清是特别的,刚开始见到颜却清第一感觉就是顺眼,后来就觉得这人性格不错,活泼但不吵,关心人却不越界,聪明可不自负,总总加起来完全是修染喜欢的性格,连样子修染都很喜欢。
肖白看着修染认真的说道“我以前以为你会孤独一辈子的。”
修染问“那师傅呢。”
肖白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不是每个人都必须有人陪着。”
修染说“只要我不死,我都会陪着你。”
肖白挑眉,看着修染,耳朵红红的,肖白的心也红红的,“好徒儿!”
不戒哼哼两声,不爽的走了。
【可怕的不是真坏人,而是假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