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宁跟碧秀简单的收拾一番之后,临走前对着长阳侯叮嘱几句,便坐上马车入京了。
由于云澜皇帝大丧的缘故,这一路百姓们脸上都没什么笑脸,不知是真愁还是被迫无奈。
“主子,连画舫和酒楼都不许开放了。”碧秀找了个好几个地方才找到满意的住处,她低声说:“知府大人说了,先帝大丧,禁止任何娱乐,有违背者收押。”
“嗯。”
碧秀见状赶紧将茶抢过来,不知从哪弄回来一罐新鲜的牛乳,三两下地冲出了新鲜的牛乳茶,搭配着樱桃小酥和芝麻蛋黄卷儿。
“您多吃些,小主子才能长得结实。”
楚昀宁笑着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孩子爹,提笔写了封书信,转念一想又捏成团儿作罢,萧景珩现在正在抓紧时间练兵呢,忙得早出晚归,太多的麻烦事缠身,她还是别去打搅了。
“你走路不长眼啊!”
窗户下忽然传来了吵闹声,楚昀宁眼尾的余光瞄了眼,一名身着不错的妇人领着七八岁男童,趾高气扬地对着一个乞丐肆意辱骂。
或许是受了夫人的影响,小男童竟从哪捡起一支簪子直接朝着乞丐的胳膊上狠狠地扎。
“啊!”乞丐吃痛大叫,小男童见状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继续朝着乞丐狠狠地扎。
一下又一下。
乞丐吃痛跪在地上求饶。
那妇人却是一副对方只是卑贱模样,拉着小男童后退两步:“呸,天生的下贱胚子,居然敢冲撞我儿子,你可知他是谁的孩子?”
乞丐被扎了好几下,面露痛苦之色地倒在地上仰望着母子两个。
“刚才明明就是这小男童故意撞到了乞丐,怎么母子两个这么蛮横不讲理?”碧秀翻了个白眼,忽然又说:“主子,我怎么看这个小男童这么眼熟呢?”
楚昀宁挑眉:“是谁家的孩子?”
“我想想。”碧秀揉了揉脑仁儿,偏偏一时半会儿的又想不起来是谁了?
“我可是慕……”
“慕国公的小孙子!”碧秀脱口而出,而楼下的小男童贼被身后妇人一把捂住了嘴,妇人低声呵斥:“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在外随便透露自己的身份!”
妇人也是心虚,四下张望,生怕被人给盯住了。
楚昀宁慢慢地放下茶盏,杏眼微微波动,唇瓣翘起了一抹弧度:“总不会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跑的,派人盯着!”
“是。”
关上窗户前她瞥了眼乞丐,眼中流露出的伤感神色竟让她一时有些不忍。
明明就是个乞丐而已。
天底下那么多可怜人,楚昀宁自认不是个善良之辈,可这次,她被老人家眼中的无辜给打动了。
“给些碎银子给那位老人家。”
“主子?”碧秀诧异。
楚昀宁又说:“总觉得那人有些可怜,又和旁的乞丐不一样,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倒不是见过,只是那神态有些眼熟。
“好。”碧秀点点头,她亲自下楼将一些琐碎的铜板和银子给了对方。
对方先是一愣,而后抬起头疯狂地磕头道谢,碧秀忙摆摆手:“这都是我家主子要做的,我只是奉命行事,这里还有一些止血的药。”
“姑娘!”乞丐忽然喊住了碧秀。
碧秀回头,摸了摸口袋耸耸肩表示:“我什么都没有了。”
乞丐摇摇头,小心翼翼地问:“姑娘有没有什么空瓶子?”
他举了举手上的小瓶子,示意要类似这样大小的,碧秀摸了摸兜儿,虽然不知对方要什么,自从跟了楚昀宁之后,身上时常有一些小物件儿,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一瓶,她将瓶子里最后一颗大补丸倒出,笑了笑:“算你走运,这可是我家主子亲手调制的,就给你吧。”
乞丐摇摇头:“姑娘留着吧,我一条贱命不配才吃这么也好的东西。”
说完,他刺破了指尖将血滴入了瓶子了,碧秀有些不解,她不明白乞丐要干嘛。
不一会乞丐将瓶子双手供起递给碧秀:“这是回礼。”
碧秀蹙眉有些嫌弃,哪有人给自己的血当做回礼的,她摆摆手:“我家主子不要你的血,你好好休养吧。”
“姑娘,你还是拿着吧,有备无患。”乞丐再次举起,迫于他的热情,碧秀无奈地拿起:“好,你好自保重。”
她转身离开,从后门悄悄上楼,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楚昀宁问:“血呢?”
碧秀晃了晃手中瓶子,放在桌子上,楚昀宁接过看了眼,这血不仅没有腥味,反而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她蹙眉,一个乞丐这么郑重其事送,肯定有原因。
她拿起银针测试,银针并无任何异样,说明血中无毒,她又拿出一些药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