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七七被幽白重新带回了大殿。
来到大殿幽白挪开那张桌几,掀开铺着着席垫手指轻轻扣了三下地板。
大殿中央豁然开出一道口子。
一道道的石阶延伸向下。
幽白点燃了一盏烛火,领着夭七七便一路向下走去。
不多时,便来到了石阶的尽头。
尽头处是一间屋子,就好像是一间密室。
门口处已经挂了些许的蜘蛛网,幽白伸手将那些蛛网给弄掉,领着夭七七走了进去。
烛火微弱的光亮照耀进屋子,这个屋子并不是什么密室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珍宝钱财,有的仅仅是一张高脚桌上摆放了一顶香炉。
香炉前的墙壁上挂了张画像。
一男一女。
男的看上去清朗俊逸,眼神间一派清明。
女子则是殷殷的笑着,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很是好看。鼻尖上一颗美人痣倒是十分的惹眼,眉眼处和幽白有几分相似。
幽白上前拿起案上的长香点燃,袅袅烟雾带着独有的香味飘渺升空。
映的那两张画像好像是仙人一般。
夭七七看着眼前的场景便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两张画像上的人定然是他的父母。
便学着他的样子点燃了三炷香,随在他的右侧跪了下来。
然后有样学样的俯身磕头一拜。
低低的头斜过眼角看了一眼幽白,面色依旧那般如常,可是全身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一般,有些许的僵硬。
夭七七屏住呼吸好像生怕打扰了他,直到憋的满脸通红。
幽白方才回过头来了望了夭七七一眼,带着她返回了大殿之中。
两个人坐在桌几的旁边,“那幅画像是他们成婚的时候招了个凡间的画匠给画的,说实话我觉得这画匠的功力根本没有把母亲的美给画出个一二来,倒是她自己欢喜的很。但凡是谁见了都是依着她说一声,好看。”
“父王每当到这种时候也总是笑笑不语,那时候的竹林也大得多,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记得,有一次我拔了赤峰鸟羽毛做风筝,害的他整整半年的时光都是光秃秃的不敢出来见人。”
“还因为此事,被父王好一顿打。”
“最后还是我当着其它玩伴的面同他道歉,这事才算是揭过去。”
“他不在了,他们都不在了。”
夭儿我想让你知道我的一切,所有的一切。我尊重你所做的决定,可是我还是贪恋的想要在你的心里留下一方空地。
“本来我想着带着你来到这个已经荒凉的地方藏起来,就算是藏到上古穹荒我也心甘情愿。可是转念我便觉得我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我承认,当我感知到你的想法的那一刻我慌了,我怕了。我也承认我自私,我就是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可是在你面前,我总是那么的无力,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幽白眸光中闪烁的点点的微光,好像是一个受了多大委屈的的孩子,是在祈求可是又好像是在撒娇。
夭七七跪着挪动了两步,靠近幽白几分。将他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伸手抚摸过他的发丝。
“我知道,我都知道。”
看着面前这个向来都是冷傲的男子此刻在她面前褪下了所有的防备,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就这样赤条条的裸露出来,她觉得鼻尖泛酸的厉害。
好像此刻她不仅仅是她。
俄而,感觉到一双手骤然间勒紧,夭七七闷哼一声。
“怎么使那么大劲,痛……”
“痛就给我记得有麻烦了不要自己一个人扛,我给你配了个跑腿的,让他去扛。”
“跑腿的?这还能捎带人的,既然如此那不若我把你也一道给捎带着反正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没有什么差别。”
幽白松开紧紧搂着夭七七手,一手捏上她的腰。
夭七七痛的“哦”一声。
“看在你想着我的份上饶了你,今日过后,我可能不能像现在这般想什么时候见你,便什么时候见你。”说着幽白直起身来,“不若给你也画上一幅画像,好让我时时看着。”
夭七七还吃痛的揉着腰,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幽白便将变幻而出的笔墨还有一方绢帕铺到了桌岸上。
看着夭七七此刻的小表情描摹了下来。
“别动,保持刚才的样子。”
“幽公子,奴家的手都酸了,换个姿势行不行。”
“不行,不行。”
“哼,我不管了反正我是坚持不住了。”
“唉,再坚持一下下,一下下。马上好……”
夭七七垂眸看着幽白画的自己脑海中脑补了一番此类景象。
可叹,面前这位幽公子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仿佛就是一眨眼的时间画画描描的便已经好了。
拿起面前的绢帕,幽白双手扯着吹了吹让墨迹快些干。
夭七七绕过去,看着这幅画像果真是相似,仿佛连神韵都透过这些丝丝缕缕描绘了出来。
她装作不知道解魔结种的办法,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面对眼前这个人,也可以糊弄自己的心。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就好是做了个非常愚蠢的行为,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他知道她了解她,可是两人却好像非常有默契一般,看穿不说破彼此尊重彼此的心意。
夭七七扯过绢帕一角,轻轻亲吻了一下。在那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唇印。
“呐,这是我给你的承诺,终有一天你面对着这幅画的时候,会突然出现一个活生生的我。”
幽白右手一个劲力,搂过夭七七的脖颈凑到他面前。
近在咫尺,能够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左手四指蜷握,只伸出了大拇指在夭七七的唇瓣上轻轻划过。
“既是承诺,那便要遵守。否则……”幽白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否则’后面要接些什么。
“嗯嗯……”夭七七有些不自在的挪动了些身体,原来别在腰间的小乌龟咯到了她。
她从腰间将小乌龟给解了下来,“这只小乌龟这么可爱,不若你用法术给我留几句话,这样每日我就都能够听到你的声音,便是想忘也忘不了了。”
幽白接过小乌龟,“一般人要想忘记一个人大概率不见不想几年就能够忘记,有那深情的大概过上个二三十年也能忘个干干净净。
不过,你这脑回路就和这只小乌龟似的,千八百年的休想忘记我。”
“哼,我就知道你送我这只小乌龟目的不单纯。”
“嗯,哪有。乌龟可是万年开外的寿命,我这可都是给你打折扣了。只是不许你千百年忘记我。”
“那千百年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