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芝背靠这椅子,眼睛微微眯起一边思索一边说到:“江南私盐从先帝在世的时候就是个大问题了,后来先帝虽然出手整治过几次,却是都没有解决了根本。”
副统领听了这话也是皱起了眉头,先皇为什么没有收拾了这些人他们心中都是有数的,能干下这种事,或者说有能力干这种事的,除了南方的那几个家族也是没有别人了。
在先帝的安排下,为了不影响江南的官场的运行,先皇让他们明面上停下了对私盐的追查,不过暗中他们暗羽卫对江南官场的监督可是从来没有停下过,一直在寻找江南私盐的线索,如今可是终于找到了一些眉目。
然后沈庭芝看向副统领,同时说道:“镜湖县丞,此官虽小,但终究是朝廷命官。”
副统领点点头,明白了沈庭芝的意思,镜湖县丞虽然在他们这些京城官吏眼中是个地方小官,但也终究是朝廷命官,这种直接算计朝廷命官的举动,可不就是明晃晃的在打朝廷的脸。
而且副统领看着手中的那份情报,根据他们的追查这位镜湖县丞极为有可能是知道了些什么,才遭到的报复。
“大人,我们接下来是?”副统领尽管对沈庭芝的心思猜出了几分,但还是恭敬的问道。
“皇上已经派了林如海去了苏州,只怕也是有追查这件事的意思。”说到这里沈庭芝停了一下。
然后他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据他所知皇上可是把太子也送去了江南,这江南最近可有的热闹了。
“让我们的人继续追查,去查查镜湖县丞手下那个姓宁的衙役,总觉得此人家中失火的时间有问题,背后怕是藏了什么秘密。”
“是,统领。”
等副统领退下后,沈庭芝一个人坐在屋子中,脸上的神情莫名,新皇登基后对朝廷官员的第一大动荡终于要来了。
新皇登基后,除了提拔了几个自己的心腹之外,对原本朝廷官员的变动并不明显,而如今,新皇派了自己绝对的心腹去了江南,那一等一的繁华之处,同时也是传统勋贵势力最聚集的地方。
各方势力交杂,官官相护,据他所知在江南的官场上甚至还有护官符这种东西的存在,以当今这位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容忍这些东西的存在的,这私盐案恐怕要波及不少人了。
就在沈庭芝思考的时候,一名暗羽卫送上来几份信件,上面都有着暗羽卫独特的标志,沈庭芝一看就知道这些信件是从哪里发来的。
“统领,从金陵来的。”那名暗羽卫说完就退了下去。
“金陵。”
沈庭芝喃喃自语了一声,然后拆开了信件,等看完信里的内容后,沈庭芝轻蔑道:“贾家,呵——”
这封信中写的正是贾瑚与林瑾玉到金陵城后与金文翔发生冲突的事,沈庭芝看完信后眼中全是对贾家的轻蔑。
这也难怪沈庭芝看不起贾家,毕竟现在的贾家可不是当年那位国公爷还在的时候的贾家,如今的贾家在沈庭芝这些能看清楚局势的人眼中,就是一个笑话。
目前看来贾家如果第三代再不出几个能撑的起门户的人,那么贾家必败无疑,毕竟姻亲再厉害,自己家不努力,那就还是个笑话。
不过,沈庭芝看了一眼信纸上提到的贾瑚,目前来看贾家这位差点折在内宅的大少爷貌似还行。
沈庭芝换了一封信看了起来,然后就皱起了眉头,认真思索了起来:“甄家吗?”
这封信上写的正是活动在江南的暗羽卫传来的关于甄家的消息,看了这个消息,沈庭芝冷笑一声,这个甄家和贾家不愧是老亲,都是这么看不清局势。
“来人。”
沈庭芝刚说完,一个全身黑色的暗羽卫就出现在门口:“统领。”
“传令下去,监视好江南甄家,如果甄家转移财产,那就把转移到了哪几家记下来,尤其是贾家。”
“是,统领。”
此时,贾家。
一个小女孩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脑中乱成一团,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鹦哥?”这个时候突然进来了另一个小姑娘冲她喊了一声。
鹦哥?!
这不是她还没有被送到林姑娘房中时用的名字吗?
紫鹃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然后条件反射一般的皱起了眉头,是袭人,或者说是还没到贾宝玉房中的珍珠,还是个孩子的袭人。
“鹦哥,你这是怎么了?”珍珠见紫鹃愣愣的盯着自己,却是什么话都没说,便开口问道,同时还想伸手拉紫鹃一把,却被紫鹃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怎么了?”紫鹃站在一边然后问道,但是她的心中却是一点也不平静。
“老太太说晚饭想吃一道清淡的清炒嫩豆芽,翡翠姐姐让你去厨房跑一趟。”珍珠说道。
“好,我这就去。”此时紫鹃还没有搞明白状况,却还是应了下来,然后凭借着幼时的记忆找到了小厨房,将贾母的话转达给了小厨房。
在回荣禧
堂的路上,紫鹃还是有些恍惚,直到路过一道桥的时候,看见了自己的样子,紫鹃一下子流下了泪水。
她真的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小的时候,回到了林姑娘还没到贾家来的时候!
想到她的林姑娘,紫鹃的心中全是悲愤,她本以为那贾宝玉是个良配,才几次试探,想让贾宝玉与自家林姑娘在一起,毕竟林姑娘父母双亡,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老太太,而老太太也是支持这一份姻缘的,却不想——
是她看错了人!
紫鹃恨恨的想到,眼睛中全是对自己上一辈子看错人的悔恨,就是可怜了林姑娘,那个真心对自己的林姑娘!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又一次传来珍珠的声音:“鹦哥——”
将脸上的泪水抹干净,紫鹃对着珍珠露出一个笑容,她想起上辈子袭人在私下编排林姑娘的那些话,以及袭人干下的那些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但是她的眼底却是对袭人的恨意,对这个贾府的恨,同时也有对自己的恨。
她恨这个贾府,伤害了她的林姑娘。
也恨自己,没有保护好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