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从庐州来的这一群人的关系确实挺复杂的。”林瑾玉想到贾瑚告诉他的那些线索,还有他们查到的那些东西也是一阵头疼。
“来了。”五师兄看见进来的两人说道。
“有什么发现吗?”韩琢也没客气直接就问道。
“没有,我发现的东西都告诉你了。”五师兄放下手中的东西回答道。
“好吧。”韩琢耸了耸肩,“要不要出去走走?”
“出去,去哪里?”五师兄好奇道。
“去墨院。”韩琢看向五师兄有些踌躇道。
五师兄深深的看了一眼韩琢,眼中是一些林瑾玉看不懂的神色。
“你要是不愿意去就算了。”韩琢在五师兄的眼神下后退一步说道。
“走吧,都回到京城了,那地方迟早会去的。”五师兄摆摆手,“我换一身衣服,咱们走。”
京城的墨院是一等一的风雅之处,京城中的文人墨客们都喜欢在墨院举行诗会之类的活动。
林瑾玉倒是第一次到墨院来,此时他颇为好奇的打量着墨院的景色,有一说一景色也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
“这就是墨院,也没什么不一样啊。”林瑾玉小声对自家师兄说道。
“墨院之所以出名是因为里面的文人墨客,和这里的景色没什么关系。”韩琢也是压低了声音,此时的他穿了一件广袖长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看起来完全一位翩翩公子。
林瑾玉看了一眼韩琢手中的折扇,“话说师兄,这还没到拿扇子的时候吧?”
“你不觉得拿着这个扇子显得我更加有风度吗?”韩琢回答道。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五师兄听见两人的窃窃私语后回头问道。
“没什么。”
两个师弟连忙摇了摇头,韩琢上前几步走到五师兄旁边:“等会要是有人找茬你也别忍,直接骂回去就行。”
五师兄瞟了一眼韩琢:“放心吧,当年的那一批人如今都做官的做官,外放的外放,怎么可能在这里碰上。”
“哎。”韩琢叹了口气,突然就后悔了,内心一阵抓狂,他怎么就突然脑抽了呢。
跟在两人身后的林瑾玉看着两人的举动眯了眯眼睛,他咋觉得这两个人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呢。
师兄弟三人向墨院里面走去,一边走韩琢一边向两人解释道:“我打听了,范渊今天到墨院参加诗会,我们跟过去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
“沈砚初?”
就在林瑾玉三人走到一个院子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道,林瑾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见韩琢俩人停下了脚步所以也停了下来。
韩琢听见这个名字后下意识的就看向了一边的五师兄,这可真是想不来什么就来什么啊!
“呦,还真是沈砚初啊。”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胖子一步三晃荡的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一抹贱嗖嗖的笑容,“沈公子好久不见呐。”
林瑾玉注意到胖子脸上的笑容后上前一步,将五师兄不在了身后冷冷的看着那个胖子。
韩琢与五师兄注意到林瑾玉的动作后都愣了一下,然后韩琢上前将林瑾玉与五师兄护在了身后:“小师弟。”
胖子注意到韩琢与林瑾玉的动作后依旧贱嗖嗖的笑道:“沈公子这么多年了还是只会躲在人的身后。”
“你是何人?”林瑾玉忍不住问道。
“小弟弟,你连我都不认识,是从那个山脚旮瘩里来的啊?”那个胖子听到林瑾玉的问话后大笑起来。
“这是齐国公府的陈耀。”韩琢压低声音说道。
齐国公府。
那不就是与贾家一样的四王八公中的一家嘛?
林瑾玉皱了皱眉,他们林家还在京城的时候,因为当时年纪还小贾敏外出时很少带他的,所以他其实对京城的许多人并不认识。
“沈公子,听说你现在倒是干起了仵作这种低贱的事,居然还有脸到墨院来。”陈耀走到师兄弟三人面前停下开口嘲讽道。
“我去哪里好像不关你什么事吧。”五师兄冷冷的看了一眼陈耀。
“其他人来我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但是你——”说着陈耀直接指着五师兄的鼻尖,“不行。”
韩琢一把拍开陈耀的手:“你说话注意点。”
“你又是哪来的?”陈耀上下打量了着韩琢,本来陈耀还想说点什么不客气的,只是他在注意到韩琢身上的衣服后稍微收敛了一点。
韩琢身上的衣服用的是皇上赏给其兄长韩琇的云雾绡,一匹可值千金,任然是有价无市。
“在下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韩琢。”韩琢看向陈耀道,“陈公子对在下师兄还是说话客气点的好。”
陈耀听到韩琢的自我介绍后顿感不妙,一个正六品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他倒是不怕,但是韩琢背后站的人——
“原来是韩大人啊。”陈耀客气了起来,但是刚客气完陈耀自己就愣住了,刚才韩琢
叫沈砚初什么来着?
师兄。
陈耀心中咯噔一声,他好像招惹了什么事了。
早在这位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调回来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可就调查了这位的背后,所以韩琢的出身他们可是查的清清楚楚。
三朝元老蔡老先生的弟子,京西大营韩琇的弟弟。
所以他的师兄是——
想到蔡家那出了名的护短,陈耀突然一下子就感到了头疼,当时沈家已经被打压出了京城,如今居然又借势回来了。
双方正在对峙,几个林瑾玉不认识的人走了过来:“你们还不进去吗?诗会就要开始了。”
被人这么一打岔,双方也对峙不下去了,韩琢看了一眼陈耀:“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
“韩大人,您自便。”陈耀主动后退了一步道。
“五师兄,你还好吧?”到了韩琢早就安排好的包间后,林瑾玉看着沈砚初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五师兄摇了摇头。
韩琢在沈砚知看不见的地方向林瑾玉摇了摇头,示意林瑾玉再不要问下去。
收到示意的林瑾玉见状再没有多问,起身站到窗边看着正在举行诗会的院子中。
“你——”韩琢不要林瑾玉开口,自己却是悄悄问道。
“我没事,你放心吧。”沈砚知看向韩琢叹了一口气,“都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两天。”
“师兄,范渊来了。”林瑾玉站在窗口看见了带着人走进来的范渊,连忙转头对人说道。
韩琢与沈砚知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收敛了自己的心绪,走到窗台前向下看了过去。
范渊带着人走在最前面,一路上与人谈笑风生,其他庐州的举人们也都跟在他身后。
“你们看最后的那个人。”韩琢突然说道。
最后面?
林瑾玉听了韩琢的话向后看去,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进入了他的视线中:“这个人怎么了?”
“一看就是没有好好休息。”韩琢说道。
“呃。”听到韩琢的这个分析,林瑾玉心中一时有些无语,这不是都能看出来的吗。
“当然也有可能是做贼心虚。”韩琢紧接着又说道。
此时下面的诗会已经开始,被韩琢几人盯着的那个面目苍白的年轻人紧紧的跟在范渊身后,除了会和范渊说话外,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起头来。
“他的反应不太对,一般的人来到这里都会努力展示自己,但是你们看他却是一直在隐藏自己,将自己躲在范渊的背后,仿佛就是范渊的影子一样。”韩琢看着那个年轻人说道。
“看来我们得去查查那个年轻人。”沈砚知也走了过来看着那个年轻人说道。
“嗯。”韩琢点了点头。
“师兄,我出去一下。”林瑾玉此时却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怎么了?”韩琢转头看向林瑾玉。
“我兄长在哪里。”林瑾玉指了指另一处的包间的窗户说道。
“兄长?”韩琢听了这话向林瑾玉指的方向发展看去,果然看见了贾瑚,此时正在向他们微笑,见他们看过来后还向他们招了招手。
“你在看什么?”与贾瑚在一个包间中的杨芝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见了瑾玉。”贾瑚转头看向杨芝,“你今天非要和我一起出来是有事吗?”
“怎么,没事不能叫你出来吗?”杨芝偏偏头看向贾瑚。
“当然可以。”贾瑚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只是我觉得小侯爷没事也不会找我吧?”
“你这话说的,咱们以后可是一家人,到也不用这么见外吧。”杨芝起身走到贾瑚旁边说道。
“小侯爷,我与你姐姐还没有正式定亲,这样的话请先不要乱说。”贾瑚有些严肃的说道。
“双方家长都说定了,你还这么见外?”杨芝挑挑眉看着贾瑚。
“当然,女子的名誉是很重要的。”贾瑚与杨芝对视着,最终杨芝先偏过了头。
“你这个人真无聊。”杨芝站直了身坐回了原位,他刚坐下就响起了敲门声,“看来是你的宝贝弟弟到了。”
林瑾玉本来以为只有贾瑚一个人在,却不想一进来就看见了另一个人。
“哥。”林瑾玉向贾瑚问了好,然后看向了包间中的另一个人,“杨小侯爷。”
“林公子。”杨芝向林瑾玉点了点头。
“哥,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林瑾玉看向贾瑚说道。
“你们也来跟踪下面的人吗?”贾瑚揽着林瑾玉的肩膀走到了窗边指着范渊说道。
“嗯,我和师兄他们也是跟着他们来的。”林瑾玉点点头。
“去查查范渊背后的那个人,那是范渊的族弟。”贾瑚指着林瑾玉他们刚才就在说的那个年轻人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林瑾玉意外的看着自家兄长,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从他第一
次说咱们家的时候,我就让人去查了他。”贾瑚语气温温柔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林瑾玉拜服。
很好,他家兄长还是一如既往的记仇。
“哥,还得是你。”林瑾玉看向贾瑚。
“小事了。”贾瑚微笑,“今晚回家吃饭吗?”
“不用了,今晚韩师兄要带我出去吃。”林瑾玉拒绝道。
“嗯,早点回家。”贾瑚叮嘱了自家宝贝弟弟几句,然后就让林瑾玉回韩琢那里去了。
“你还真是把他当小孩啊。”杨芝看着兄弟两人的互动,等林瑾玉走了后才说道。
“瑾玉还小。”贾瑚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说道。
“还小?”杨芝挑挑眉在什么都没有说。
“还是个孩子呢。”贾瑚看向楼下,范渊与其族弟都不见了。
林瑾玉穿过走廊向韩琢他们的包间走去,走到一个拐弯处的时候,林瑾玉停下了脚步,他好像看见了范渊?
下意识的跟了上去,没走多久他就确定了那个人确实是范渊。
范渊不在院子中参加诗会出来干什么?
林瑾玉看着范渊的背影皱起了眉头,这个范渊到底隐瞒了什么事?
“二少爷,求您救救小肖,求您了。”
林瑾玉跟着范渊左拐右拐一阵后,到了一片竹林旁边,林瑾玉刚躲到竹林中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行了。”范渊的语气中满是不耐烦,“五城兵马司的人没有证据是不会对许肖动手的。”
“二少爷,可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正在追查那件事啊!”刚才说话的那一道男声说道。
“闭嘴,只要许肖他自己不乱说,五城兵马司就什么证据都找不到。”范渊的语气中满是自傲。
林瑾玉听了这话后眉头皱了起来,看来关键的证据还是在许肖那里,只是不知道这会与范渊说话的人是谁。
“那小肖怎么办?就那么在五城兵马司关着吗?”另一道男声紧接着追问道。
“关上几天,五城兵马司查不到证据自然就把人放了。”范渊不屑道。
“但是五城兵马司那边总是会要一个凶手,不然他们是不会结束查案的。”还是那道不知道主人的声音。
“那就给他们一个凶手,总有人会愿意顶罪的。”范渊的声音中有着几分狠意,“只要给的钱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