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成长

二日午时,山涧一小溪旁,数十人正在休息,简陋的营地周围也有几人在巡逻,正是钟阳一行。

钟阳靠着一树干,眼睛微眯,望着天空,可惜大片视野被树叶所挡,不能窥齐全貌。

“博达先完成此行,至于宣纸之事,攸在洛阳会尽力帮衬,至于博达所说之事,待你入仕后,我们在详聊如何?”

想着昨晚荀攸说的话,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就此答应,毕竟有志之人择主,哪怕有多年情谊,也不是说说就能成的,还得待观察。

钟阳也没有失落,荀攸之言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目前是认可的,但是往后是否能更好,便决定钟阳入仕时荀攸是否跟随。

对后续钟阳虽不详细了解,但对汉末时的大势以及一些重大事件还是知道的,毕竟也是看过新三国演义的人,对于荀攸,还是非常有把握。

“曹老板的创业人才如今大都跟我了,要是他知道会不会劈了我?”钟阳有趣的想到。

陈到轻轻走到钟阳面前,小声道:“主公,是否要启程?已经休息半个时辰。”

“走吧,叔至你去叫他们。”钟阳说完拍了下枕靠在他肩膀的陈姝:“起来了姝妹,准备启程了。”

看着陈姝迷迷糊糊睁开眼,双手揉着眼眶,阳关洒在半边脸上,甚是可爱,钟阳甚至忍不住想就这样多好,但现实却很残酷,这个世道若是不争,便注定受人欺凌。

“这乱世,定要让它结束,让新的和平时代到来!”

起身叫着郭嘉等人:“奉孝、文若快些醒来,准备启程出发了。叔至,让人赶紧收拾,检查有没有物件落下。”

应声此起彼伏,看见郭嘉呵欠连天地和荀彧满面荣光走来。

“哈哈,奉孝,你这酒还没醒?怎么如此疲惫,你看看文若与我。”

“好了不说了,叔至,来把奉孝扶往空闲的马车上。奉孝你体弱,适当骑马就行了,快去车上吧。”

郭嘉也不犟,便跟着陈到去往车内,钟阳知道郭嘉体弱,提前便是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荀彧的也有,只是荀彧仍然坚持骑马,说是进了马车,不能随时看外面的事物,钟阳也就随他了,待多走些时日,就知道马车的好了。

众人再次启程,钟阳了的马术也是熟练了许多。

走在官道上,少有人烟,策马来到陈到面前“叔至,附近可有村庄?”

陈到也是看过地图,对附近可以说都比较了解。回道:“主公,往南不到五里,有一郭家村,我这便让人前去看看。”

“不用了叔至,文若,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反正不远。”

看着荀彧点头,甚是想去的神情,钟阳也不好打击与他。

钟阳想着情况怕是不会太好,黄巾起义爆发时,颍川这边的黄巾军不少,其中裹挟百姓虽不知多少,但想来不会少,不然波才纵有谋略,也不可能先败朱儁,再围皇甫嵩于长社。

可想而知颍川百姓过得也不尽人意,即便钟家与荀家分别在长社与颖阴接济,但又能接济多少?

思绪飘回,也不再去想。

“那我们便去瞧瞧,奉孝如今疲惫,让他多休息下吧,不去叫他了,叔至,你安排几人与我们一起,商队让陈宇那小子先练练,在给他找个副手,别出了漏子。”

与荀彧陈到二人说完,见陈到安排去了,随即钟阳去往陈姝马车处,说清此事后,也是想去,钟阳想了想便同意了。于是嘱咐陈到带些粮食与药材一起,放在陈姝马车内。

交代好事物后十余人策马而出,随行的还有一个医者,不一会的功夫便来到这个郭家村前。

陈姝下了马车与钟阳等人一同进入,入眼的是一片荒凉,许多房屋屋檐破漏,有些老人坐在门前地上,甚至看见几个孩童,衣不蔽体,甚至不能说是衣了,就是几张布条披在身上一样,身子骨瘦如柴,众人见此皆是内心有些颤抖,陈姝眼眶都有些许泛红。

这时前方几个老者向着他们走来,不知所意便原地等待,领头老者杵着拐杖到众人面前,另有五名老者跟随一起。

看这步履维艰的模样,钟阳赶紧上前去“老人家,慢些,当心脚下。”

待稳当之后问道:“老翁何事如此着急啊?”

“谢过公子关心。”稍微匀了口气,道:“几位公子,老汉打扰,只是实在没有办法,见到几位公子,求求公子救救村里的孩子些吧。”

看着这几个老者就要弯膝的动作,顿时大惊,几人连忙阻止。

“诸位,你们都是老者,快些起来,有何事对我们之言便是,断不可如此!”

听到钟阳所说也是皆起身,随即讲起了村子里发生的事。

这村子虽叫郭家村,然而村上大部分人不姓郭,大多是搬迁到这里,原有村子里的人大部分去了郭家做了佃户,只剩下些年岁大的人。

他们来的这些人,平日也会照顾这些老人,一切本来都挺好,村里众人勉强都能糊口,可去年遭了灾,粮食收成比平时也低了许多,而本来一年一次的赋税,官府也是去年便收了两次,前些日子来说还要把这个村子之前人的赋税一起收,给的理由是这些人用着之前人的耕地,得把他们一起上交,跟官府之人理论反被打骂,甚至有几个汉子被带走后几天便死了。

再过一月他们便会来,村里一些年轻人忍受不了便出去寻生路,没多久又是带回一些人,那些人自称是太平教,来救他们的,后来与他们发了些粮食,让村里的人跟着他们走,之前出去那些年轻人也是帮他们说话,村里大部分人便是都跟着去了,如今就剩下一些老人与小孩。

老者说到这里也是痛哭流涕,哀求对钟阳道:“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反正也是快要入土,就只有我们便还好了,可是村里还有孩子啊,他们还小,希望公子可怜可怜他们,救救他们吧。他们的父母都是已经去世,我们这些人也是无能为力啊公子!”

这样情形钟阳与荀彧皆是还没有见过,钟阳无论是前世今生,最起码的衣食还是不缺的,荀彧也可以说自小开始便是锦衣玉食,只有陈到与陈姝更能理解这些人无奈与痛苦。

荀彧哽咽对老者说道:“放心,既然遇到了,不会不管的,车里还有些吃食,这便取来。”

说着就动身去取,钟阳也让老人把村里的人都喊来,给大家发点粮食。

不一会儿村里所有人都到了,看着也是让心心酸,老者十三人,幼童五人,三女两男,陈姝正在给五个孩童分吃食,钟阳与荀彧一起为这些老者拿些即可入口的吃食。

这些孩童估计也是饿了不少时间,拿起东西就开始吃,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看得众人发苦,怕被呛着,忙给些水。

钟阳将荀彧拉到一边,微微道:“文若,如今你也看到了,朝廷官吏腐朽了,只顾私利,不顾百姓死活,要之何用?”

荀彧呐呐无言,也知钟阳说的很对,内心也满是失望,转而深深的望着钟阳:“博达,彧很想能够早日看到博达志向中的天下!”

“会见到的,那时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形。”

钟阳肯定的对荀彧说,他内心也是无比坚信!

“对了文若,他们怎么办,我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若是带着一起,怕是路上就.....哎。”

荀彧却是决然道:“带一起中途也是坚持不住,这些老人留些粮食吧,以免死前还遭受苦楚。”

钟阳内心还是过不去,不想把他们留下等死。

“文若,我心不忍,他们虽老,但也是活生生的人,即便留下些粮食,又能坚持多久?如今归家路途也还不远,不若先将他们送回去,我们在出发。”

“博达,彧知道你于心不忍,但如果回去,哪怕他们坚持下来,我们又当耽搁多少时日?若是后续再遇到,还将如此的话我们事还做不做?博达,彧知你心意,但要做大事者,岂能犹豫不决,分不清轻重?!”

钟阳沉默,后世的他未经历这些,如今也只是略微领略了乱世的残酷。

想着自己还要平定这乱世,想着在开一太平盛世,只有天下安定,才会有更多的人可活!如此心性,如何与他人相争!

钟阳有些明悟,心境越发和这个时代融合,荀彧看着有些改变的钟阳,心中点头。

睁开眼,对荀彧认真道:“文若,感谢你将我说醒。但这次,还望文若能让我任性一次,后面在此景,阳知如何做。”

“阳想遣几个护卫,护送他们回去,包括那几个幼童,我们则继续前行,文若觉得如何?”

荀彧看着钟阳问自己,虽这次没有采纳自己所提意见,但心中很欣慰,这才是他认可的主公,虽心性还有所不足,但日后多在身边言语,且随阅历就会提升,刚钟阳的升华荀彧也是看着眼中。

“如博达所说,甚善。”

钟阳也是高兴,两人随即一同回去,与众人说明之后,便开始行事,陈姝却言:“博达哥,留下女孩好不好,她们太可怜了,留在身边也好陪我说说话。”

“此去路途遥远,留一个陪你说说话吧。”钟阳想了想。

几刻时间而过,郭嘉跟着来到马车一起来到,荀彧为他讲起其中之事,钟阳则是安排众人。郭嘉听得入神,最后却是仔细看着钟阳想发现其中不同。

待到这些人安排走后,众人都是有感叹。

钟阳望着郭嘉、荀彧、陈到几人:“终有一日,阳定让天下安稳,人人安居乐业,新的盛世会由我们来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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