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裁问了又不好不回答,于是助理迂回的答道:
“何副总这个人吧!我有点不太好评价,他有能力有阅历却还拼的不得了卷的不得了,为了拿下项目那是恨不能喝穿胃啊!
这也就罢了,他每个项目做之前都要亲自过一遍,还给底下人把注意事项都列出来,我跟他合作过几次,基本不需要操什么心。”
提到项目沈伯约就有了一个疑问,“既然这样,南城军工的项目,我们到底败在哪儿了呢?”
这么多项目,您怎么就记得没成的这个呢?助理笑容一僵,“南城军工的项目还真不能怪何副总。
这个项目与其说是竞标,不如说是内定完走流程。
南城军工项目是京里的重点项目,投资大挣得多不说,做成了公司的品牌效应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我们视为重点来做,其他公司也一样,特别是喻氏,听说在项目公开竞标前就跟负责人打通了关系。
不止一次有人说看到喻氏的喻总跟负责人勾肩搭背地吃饭打球。
项目早就内定了喻氏,我们只是陪跑的,怎么努力都是没用的。”
商场上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正常不代表能接受,最讨厌商场上这套潜规则的沈伯约,一时也不好评价,总不能当着助理和小外甥女的面骂这黑暗的世道吧!
傻不傻?
他的沉默看在助理眼里,却成了不高兴。
怕总裁因为这事迁怒何副总,助理往回找补道:“知道内情后,何副总也很生气,何副总为了拿下这个项目,老家母亲病重都没回去看。”
助理长长叹了口气,“被医生下诊断说活不过十二小时,老太太为了等何副总回家愣是撑了三天三夜,最后实在支撑不住才咽的气。
到死眼睛都没能闭上,何副总为了这事,哭了好几天。”
“……”沈伯约眉头皱得更深,“这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助理讪讪地摸了下鼻梁,“南城军工的项目不是没拿下来吗?何总觉得没脸,就没说了。
不仅没说,还不让我们说,总裁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工作归工作,家人归家人,工作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为了工作连老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种行为很不可取。”
助理本想着替何总邀邀功,却没想到新总裁压根不吃这一套,甚至有种办砸了的感觉。
“对、对、对!”助理忙跟着应和,“我当时也是这么说他的,只是何副总这人吧!特别的知恩图报。
他是从农村小地方考到城里来的,当初穷得连学费都凑不出来,是董事长看他可怜给了他实习的机会。
那时候他刚上大学,加上又是农村的,没任何技能不说还不懂人情世故,能干什么?
说得好听点是实习,其实就是变着法地给他钱,让他能完成学业。
何总不止一次地跟我们说,要不是董事长,他连大学都读不完,这会儿恐怕已经在农村田里累驼了背、累弯了腰。
有董事长的帮助提拔,才有他今天在城里买车买房娶妻生子的好生活。
所以他对董事长、对公司的感情是很深的,甚至觉得董事长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公司就是他第二个家。
您现在上任不久,要的就是做出成绩,南城军工的项目要是能拿到,能让公司今年的GDP翻上两番。
他再三取舍之下才决定不顾病重母亲,留下来主攻这个项目的。
只是天不遂人愿,项目没能拿下来,何副总伤心的,比母亲离世还厉害。”
沈伯约并不太能理解何副总的做法,但却莫名有些许的感动。
正想着要奖励他些什么,既能感谢他为公司的心,又能对他因为公司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的事表示歉疚。
沈月的骂骂咧咧开始了。
【难怪沈氏会破产倒闭,员工死妈都没让回去见最后一面,人性呢?】
【人家只是企业的员工,又不是企业的奴隶,沈氏这么对员工,活该!】
沈伯约:……
经过一路的观察,觉得助理应该是听不到心声的,沈伯约又开始想怎么委婉把这事是何副总主动做的,不是公司要求的表达出来。
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好开口,好在有个明事理的系统在。
系统:【你能不能好好审题,这事是何副总逞能,要搞成项目跟你大舅邀功,瞒着没说才导致的。
你没听你大舅说的话吗?他压根就不知道,并且还觉得这事不可取。
你大舅有什么错?】
【我大舅怎么没错?要不是我大舅给他的压力太大,他会因为项目不回去见老娘最后一面吗?
你没做过人类、没做过人到中年还是家庭经济支柱的人类,是不会明白的。
何副总把这事跟公司说了,公司是会给他批假,然后呢?】
系统:【然后他就不用遗憾没见到母亲最后一面了。】
【天真了,还是太年轻啊!】
沈月一副老太太式的语气,逗得沈伯约哭笑不得。
【假是批了,但老板心里还是不高兴的,因为在老板心里,公司的事跟他利益相关,对他来说大过天,其他的事都无关他痛痒哪怕是家里死人了。
员工放下天大的事不管,请假回家几天,项目成了还好,项目要是没成,那责任全在他。
他今后在公司就没办法再立足了,特别是副总这个级别的,本来就拿着最高的工资,干着最少的活。
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算了,还因为临阵脱逃给公司造成了损失,老板不得想办法开了他啊!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房贷、车贷、老婆化妆品、孩子上学……哪样不要钱。
失业就等于全家等着饿死,他怎么敢?
现在好了,就算项目没成,老板也会看在他为了项目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份上,看在他把公司利益放在最前头的份上,不仅不会开除他,还会奖励他。】
正准备奖励何副总的沈伯约心虚地摸了摸鼻梁。
心虚完又觉得没一点必要。
他又不是沈月口中所说的黑心老板,他是真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
要是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允许有这种事发生。
却不想沈月仍不放弃造谣式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