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十三眼睛蹭地亮了,“大鸭子!”
李见月,“好。”
李知?装不下?去了,没?意思,瞪开?被子爬起来,“阿姐,这刺客还?没?抓到?,我就不能先不去太学吗。”
李见月含笑,“那便留在府里,哪里都不要去,最安全。”
李知?嘴角一瘪,又躺回去,气哼哼踹了两脚。
今日去清晖堂一路太平,这么看?,那刺客是冲着阿弟来的?
李见月一个人坐在阁楼上,发?了很久的呆。
天色渐渐黑透,外面烛火亮起。
她仍然一动不动。
“南绡,这几日你跟十三一起去保护阿弟可好?”
过了很久,她突然对着虚空开?口。
李见月知?道她就在自己身边。
南绡从她背后走出来,看?她那副模样,有?些心疼。
以前单纯懵懂的小公主,何时变得这么沉静,也开?始深思熟虑,心事重重。
“好,”她轻声回答,“公主自己也要当心。”
李见月,“那你如何跟皇兄交代?”
南绡,“我既来了公主府,便是奉公主为主。”
第二日清晨,李见月睡到?午时才起。
用过膳后,门外来人递上拜帖,邀她赏花。
“安家公子?”
李见月忘了在宫里时跟皇嫂说了什么,有?心推辞,可安家的马车已在门外候着。
槐序帮她梳了妆,从府里出来,迎面一位年轻男子迎上来,举止有?礼,仪表不凡。
“安褶见过公主。”
李见月颔首,“眼下?时节,花都尚未开?吧。”
“我自不敢骗公主,”安褶微笑道,“城东香山上有?多处地热,附近的花儿比别处开?得早许多,俨然已是姹紫嫣红,公主不妨亲自去看?看?。”
李见月迟疑了片刻,上了车。
洛沉和萧翎睿从开?明坊出来,途径此处,正好瞧见这一幕。
洛沉脚步一停,站在远处,死死盯着那素衣公子。
他突然表情变了,萧翎睿奇怪,也朝这边看?来。
“这不是那小公主嘛。”
旁边的男子倒没?见过,看?车驾挂的名号,是安家的。
“这安家乃名门世?家,当年大随时便盛极一时,”萧翎睿眼神瞥向旁边的人,“安家上一代家主颇得惠帝倚重,看?这样子,是要攀上皇亲……”
话?未说完,洛沉便如箭一般冲出,跟了上去。
萧翎睿,“……得,又犯病了。”
香山山势平缓,风景秀丽,有?着地热的天然优势,城中不少显贵在此建了别院,一路行来,路过几户庄子,李见月扫了两眼。
马车在半山腰停下?,槐序扶她下?来,这周围已有?零散的山茶花盛放,层层叠叠的花瓣中心,缀满金黄花蕊,灿如朝霞,挂在枝头迎风挥舞。
“我没?有?骗公主吧,”安褶语气和煦。
李见月方才一个照面,没?仔细看?,这一抬眼,发?觉他虽眉目带笑,表情却似紧绷,看?自己的眼神略带锋芒。
她心里莫名的不适,感?觉哪里不对劲。
“那边开?的更?多,我带公主去看?看?,”安褶指着前面山坡。
李见月随他过去。
“安公子今日此举,是奉皇后娘娘之意吧。”
安褶神情未变,仿佛预料到?她会有?此问?,“我也没?想到?会天降良机。”
李见月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既然非公子所愿,倒也不必为难,我自会与皇嫂说清楚。”
安褶,“公主怎知?我今日并非自愿?”
李见月停下?来看?向他,收敛了笑意,“公子是聪明人,想来不用我多言,此间景色虽好,却并非我所心喜,娘娘召令不得不为,公子放心,往后不会再?令你为此裹挟。”
安褶呵呵一笑,“公主是当真不记得在下?了?”
他们站在开?满山茶花的山坡上,脚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成片花海,红云潋滟,美不胜收。
李见月鼻尖萦绕着馥郁馨香,“我与公子……之前见过吗?”
安褶眼里的柔和渐渐褪去,神情冷漠,这似乎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去年罗珲攻入皇城,陛下?逃离出京,一路往西,随行朝臣中,家父亦在其列。”
李见月知?道,皇嫂提起过此事。
“父亲年老体弱,途中身染恶疾,我去求陛下?允许父亲回京治病,当时公主就在陛下?身边,”安褶情绪起伏,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悲愤。
李见月想起来了,当时叛军步步紧逼,形势危急,父皇焦头烂额,他来恳请回京,被父皇责罚。
不过后来父皇还?是遣了太医去为安大人诊治,只是可惜……
“父亲病情恶化,需要静养,怎能忍受长途奔波之苦,”安褶眼睛发?红,双拳紧握,步步朝她逼近,“你知?道父亲怎么死的吗?他是被活生生拖死的!”
李见月被他的样子吓得往后退。
“死后尸体都没?来得及掩埋,陛下?便下?令启程,”安褶咬牙切齿,“父亲一生高风亮节,匡扶大荣,一片冰心,却落得如此下?场!”
李见月心中有?愧,“是我们李荣对不住你安家。”
“一句对不住有?什么用,”安褶眼泪从眼角滑下?,“父亲为了你们尽心竭力,可先帝自戕,让这一切宛如一场笑话?,如今所有?人都回来了,你跟那黄口小儿,照样安享富贵,只有?父亲……”
他句句所言,如尖刺穿心。
李见月面如土色,脑中电光火石,突然醒悟,“上元节那场刺杀是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