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在喝茶

苍河上来那好奇劲儿了,正跃跃欲试时迎上裴冽杀人鞭尸的目光。

嗝—

“说起来将军府那一大家子,尤其是萧瑾,真会欺负人。”

苍河扫了眼桌案,看到摆在桌角的金算盘,伸手去拿。

裴冽把手搭过去,按住,“欺负谁?”

“顾朝颜啊!”苍河似不经意抽回手,“起初是萧子灵,就是萧瑾那个亲妹妹,买麝香跟藏红花想要冤枉顾朝颜,你猜怎么着?”

“我不想猜。”

“她诬陷是顾朝颜给阮岚下的麝香跟藏红花,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顾朝颜百口莫辩的时候萧老夫人要报官,那是丝毫通融都没有,丁点儿没把顾朝颜当自己的儿媳妇,萧瑾虽说没想报官,可说了休妻的话,那也是一点犹豫不带有的。”

裴冽叩在金算盘上的手紧了紧,“你当时在做什么?”

“喝茶。”

想到那茶,嗝—

见裴冽冷下脸,苍河继续道,“好在顾朝颜有准备,自证了清白。”

“再之后就是楚依依叫何佗诬陷她,那会儿柱国公的二公子楚锦珏在,这姐弟俩可把顾朝颜欺负够呛,萧瑾愣是站在旁边看戏,姐弟俩想要报官的时候他拦也没拦,这样的夫君我可是头次见。”

“你当时在做什么?”

“喝茶。”苍河特别认真回答。

裴冽的拳头已经攥紧了。

“亏得阮岚说实话,顾朝颜算是撇清干系,那楚依依一生气就把阮岚的事儿给揭穿了,这才真相大白。”

“你说说那位顾夫人是不是可怜,先被萧子灵冤枉,又被楚依依冤枉,她夫君有两次选择的机会,都没选她,咦,不被坚定选择的女人注定不会幸福,她这一生悲苦。”

苍河说到这里,伸出手,“诊金。”

裴冽面无表情看过去,“苍院令喝了一天茶,管本官要诊金?”

“胡说,我的诊言在整个过程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没有你的诊言,事情会有别的结局?”

苍河倒也认真的想了想,“不会。”

“那你管本官要诊金?”

“可我要说别的诊言,事情就会有别的结局。”苍河十分不要脸的提醒道。

裴冽眼睛微微眯了眯,“良心不要了?”

“不知道裴大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钱没了可以再赚,良心没了赚的更多。”苍河诚恳道。

“在我拱尉司说这样的话,苍院令在想什么?”

“思钱想厚。”

苍河不用解释,裴冽知道‘钱’非彼‘前’,‘厚’非彼‘后’。

“多少。”

彼时将军府管家周延福过来禀报,萧瑾听罢离开之后,裴冽扯着苍河要他去将军府出诊。

苍河摇头,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做上杆子的事儿。

裴冽表示他出诊金。

苍河这才与萧瑾一起回了将军府。

“一千两。”

裴冽抬头,“重新说。”

“少一个铜板,算是我与大人生死之交的见证。”

裴冽,“……可以。”

于是某位拱尉司司首大人取来纸笔,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一张欠条,甩到对面。

苍河接过欠条,搭眼一看,满意。

说起两人渊源,须得追溯到五年前那个雨夜。

长话短说,裴冽救过苍河的命。

“柔妃尸体的事你怎么看?”

苍河揣好欠条,“云崎子的验尸单上不是写的清楚么?”

裴冽抬起头,皱眉,“你没验?”

“本官相信云崎子的本事。”

“一点活儿你都不干吗?”裴冽被眼前这个不要脸的给惊到了。

他认识苍河五年,知道他懒,不知道他这么懒!

苍河甩出四字箴言,“不劳而获一直都是我的宗旨,梦想,跟追求。”

“你收五皇子多少银子?”裴冽好奇。

即便有圣旨,苍河也一定有办法为这趟拱尉司之行,拉了赞助!

“不多不少,刚刚好。”

裴冽冷眼瞧他,说了等于没说这事儿你深谙此道。

“你在金市的药堂每年纯利百万不够花?什么钱都赚?”

“造谣,我这清汤寡水的日子被外面传的那是风生水起!”

苍河叉开腿,把那双洗到泛白的长靴露在外面,“真相是那样?”

“你是不是怕我管你借钱?”

“我不怕,但我没有。”

裴冽,“……云崎子的验尸单你看过的吧?”

裴冽突然抬头,一副‘你要敢说没看过我就弄死你’的表情让苍河点了点头,“看过。”

“你觉得皇宫里,有谁会在柔妃生前就给她下毒?”

苍河,“那张验尸单呢?这几日睡的不好,记性差。”

裴冽,还真没看!

苍河拿到验尸单,扫了一眼,“说起来,柔妃自入宫之后身子一直虚弱,御医院里时不时就会派人过去为她把脉,我来之前查过柔妃这些年的诊治记录,气血两虚,不算大问题。”

“说重点。”

“重点就是根据御医院里的记录,柔妃死于重症风寒,头痛口干,腹满身热,三日后高烧气喘,骤然离逝。”

苍河表示,“从那些记录里并不能看出柔妃身体有任何异样,但柔妃尸体我看过,这张验尸单上亦有写明,尸体十个指甲呈肉色,与活人无异。”

“与尸体被傀儡师控制过有没有关系?”

“没有。”苍河倒是澄清了这一点,“傀儡师影响不了尸体,这种情况一定是生前服用过特殊药物所致……尸身五年不腐,或许与这药物有关。”

“你能查出是何药物?”裴冽看向对面。

苍河亦在看他。

“别提钱。”

“那不能。”

裴冽去够孤鸣。

“我可以尽力。”

见裴冽直接拔出孤鸣,苍河再次改口,“我能。”

裴冽收剑。

“说起来,上次你从我那里买的金疮药在哪儿?”

裴冽神色微顿,“在柜子里。”

“还剩多少?”

“半瓶。”

“有半瓶?”

“少半瓶。”

“就顾朝颜身上那股金线莲的味道,没有一瓶的量都不会那么浓。”苍河原本不明白裴冽叫他去将军府的用意,直至他看到将军府里那场此起彼伏的大戏针对的人是顾朝颜,就懂了。

那会儿若顾朝颜不用中,他是会上的。

“你们两个,有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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