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生死,
赵敬堂终于明白一个道理。
爱是需要说出来的。
“赵敬堂。”
“嗯?”
“我爱你。”
这三个字沈言商也在心里说了无数次。
赵敬堂红了眼眶,“我也爱你。”
房门复又被人推开,管家才迈进来就见两个主子眼神拉丝,急忙退出去。
咳!
沈言商咳嗽一声,“敬堂,我想知道地宫图的事。”
听到这句话,赵敬堂神色严肃起来,“夫人从暗格里拿出去的地宫图是草图,于那个人没有任何意义。”
沈言商不明白,“为何将草图放到暗格里?”
赵敬堂眼神宠溺看过去。
沈言商了然,“防止别人偷走?”
“真正的地宫图在我这里,而我也只有四分之一。”
这话让沈言商听的云里雾里,“不是一半么?”
赵敬堂看了眼窗外,哪怕是自己府邸,他依旧表现的异常谨慎,“说起来夫人或许不信,我手中的地宫图乃是岳父大人亲手所托,而由始至终,我并没有参与地宫图的设计跟施工,甚至我不曾见过地宫。”
沈言商满目震惊,“不可能……”
“是真的。”
赵敬堂回忆当年之事,“哪怕是岳父大人,亦不知晓是谁在主持地宫的建造,说是那人每每见他都会蒙面。”
“不是当今皇上?”
赵敬堂摇头,“设计图所用纸张是旧年历。”
沈言商越听越糊涂,“皇上不知?”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有一样,岳父大人似乎也不知道地宫图全貌。”
赵敬堂表示,“岳父大人依照他的经验跟技艺可以确定,他所设计跟修改的地宫图最大延展,或能阔到三倍。”
沈言商越听越糊涂,“我不懂,是朝廷命我父亲建造地宫,这件事不算秘密!”
“朝廷叫岳父大人建造的地宫与真正的地宫不是一个,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样……”
“什么?”
“我给那人的地宫图是真的。”
赵敬堂看向沈言商,“我不敢给他假的。”
“是我……”
“我不后悔,重来一次我还是会给他真的,没有什么比你重要。”赵敬堂目光坚定,灼灼如华。
沈言商起身抱住赵敬堂,心中充满忐忑,“我们做错了吗?”
“没有。”
赵敬堂将沈言商拥在怀里,“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它的价值,地宫图不该永远被埋没……”
书房寂静,相拥两人静静感受彼此的温暖。
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温度更重要……
拱尉司,寒潭小筑。
在裴冽第二十五次拨动金珠的时候,顾朝颜的情绪稳定(麻木不仁)了。
“这一次算的如何?”
看着金珠算盘上面的数字,顾朝颜用力扯出一丝微笑,“差一点。”
“那一点差在哪里?”
顾朝颜,“……”
换作别人,一般这种问题她都拒绝回答,这像是人能接得上的话么!
她要知道差在哪一点,为什么还要忍受这些!
“差在我不知道的那一点。”顾朝颜把脸上的微笑又用力扯一扯,甚至在说话的时候弯了弯腰。
她这样委屈求全,全都是为了她的昭儿能顺利走出拱尉司。
“那本官重新来。”
就在裴冽抬手时顾朝颜一个箭步冲过去,双手叩住金珠算盘,“不用了!”
声音太大,裴冽吓了一跳。
顾朝颜也知道自己不该如此鲁莽,但她现在特别不喜欢听金子撞击的声音。
“顾夫人有要紧的事?”
裴冽沉着眸子向外看,“偷盗拱尉司重要物证轻则坐牢,重则斩首。”
顾朝颜越发笑的温柔无边,“我没事,大人重新来,慢慢打,我一点儿都不着急。”
裴冽‘嗯’了一声,拨动金珠。
金子撞击的声音再次响起,顾朝颜眼皮一搭,默默盯着算盘,再作麻木不仁状……
枫树林里,云崎子看着被秦昭从左侧袖兜掏出来揣到右侧袖兜,又从右侧袖兜掏出来揣到左侧袖兜的玉佩,起了执念。
一定搞到手!
“申乃水垣以水为先,申属坤,乙葵生人,卦气水命得之为长生……”云崎子掏出毕生所学,从家宅财运,已经延展到通玄长生。
秦昭穿着那袭白衣,风起时衣袂飘飞,与翩然落下的红叶融为一体,红色浓烈张扬,白色清冽沉静,配上那副天人之姿,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整幅画卷就只有云崎子略显突兀。
听着云崎子玄之又玄的命理堆算,秦昭又从袖兜里拿出玉佩,朝其方向送了送。
云崎子打算抢了。
手猛的一伸,却只是蜻蜓点水似的沾了一下。
没抓着!
“道长且说说,我当如何长生?”秦昭摆出一副诚心求教模样。
云崎子唾沫星子都快飞没了,口干舌燥,“贫道以为……”
云崎子盯着那块玉佩,“天机我已经泄露的很多了。”
秦昭闻言颇为失望的要将玉佩揣回袖兜里。
“慢!”
云崎子最后赌一把,“贫道再送公子几句话,辰午酉亥为自刑,若更下克上者,主自凶之兆,若得乙酉时当先有官事而后投井死也!”
这句秦昭听懂了,诅咒他天煞孤星命,且不得好死。
“这么严重?”
云崎子摆了摆法衣,单手竖于胸前,“贫道可为秦子公摆设道场,趋吉避凶!”
秦昭动了动手里玉佩,现‘犹豫’状。
云崎子眼睛一亮,正要加把劲儿的时候忽有声音打断。
“昭儿!”
听到声音,秦昭蓦然回头,便见那抹纤瘦身影朝他跑过来。
他熟悉这样的画面,不管在潭州还是江宁,他总能看到顾朝颜或惊慌,或欢喜,或兴奋的,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朝他跑过来,而他总会在转身的瞬间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惊艳跟温暖。
多少次深深浅浅的转身,是别人看不懂的深情。
“阿姐别急。”秦昭扶稳气喘吁吁的顾朝颜,浅笑开口。
顾朝颜站到秦昭身前,煞有戒心盯着云崎子,“云少监在这里做什么?”
“贫道……”
“阿姐。”
秦昭打断云崎子,将手里玉佩稳稳当当搁到她掌心,“今晨进的一批货里,属这一块成色最佳,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