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云王府灯火通明,会客厅内热闹异常。
云忆好奇地围在许禧安身旁,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楚帝坐在一旁,看着二人相聊甚欢的样子,有些出神,好似回到曾经。
他也曾见过,淳儿与禧安第一次见面,也是这般围坐在一起,上到天文地理,下到民间轶事,她二人可以说上一夜都不嫌累……
追极也已回来,看着云忆有些不知所措。
风央锦这会儿脸上恢复了血色,状态看着倒是比之前好上一些。
云恭璃还是有些不放心,叫他回去先休息,奈何这人并不听劝告,执意在此,倒也没办法了。
环视过众人,云恭璃叹了口气道:“云忆,你先退下,我们有事情要商议。”
这小丫头是自来熟,走到哪里都不怕人不怕事的,逮着谁就爱缠着谁,但今日情况不同,有些事可以来日方长,有些事不行。
云忆本想说她也要听,可是看到云恭璃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能恋恋不舍地自行离去。
“追极,你那边什么情况。”待云忆彻底走远,云恭璃询问道。
追极这会儿自信道:“一切如公主所计划的那样顺利,那些伙计也已安顿好,苍王名下的店铺,被我等放火毁去不少,且并未暴露自己身份。”
楚帝怔住,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把楚韶的铺子都烧了?”
追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先前我进宫同你讲过的,怎么,忘记了?”云恭璃道。
“那倒没有,我只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罢了。”楚帝记得那时云恭璃跟他讲过关于铺子的事,不让他插手,他本以为这女人最多将自家伙计救回来,没想到居然还有后招。
“百花宴上看楚韶的表情,想必他已猜到这事跟嘉云王府脱不了干系。”云恭璃蹙了蹙眉,并不觉得这事情能掩盖多久。
“妹妹,你与楚韶之间有过节是吗?”许禧安疑惑道。
云恭璃觉得对许禧安没有可隐瞒的必要,便索性说了出来,“最开始,楚韶是找我麻烦,后面想杀我,失败了,所以换了招式,将我名下铺子的伙计悉数抓去,囚禁在城外湖心牢笼里。”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若是知道,我当时……”许禧安有些愧疚,但她身在“囹圄”,是真不知道这些事,如今楚韶称帝也有她的一份功劳,这可如何是好。
云恭璃摇了摇头,打断了许禧安的话,没有让她再说下去,“这不怪你,我说过,你怎么选,都是情理之中,何况他这皇位,目前还没坐稳。”
“妹妹的意思是?”许禧安正了正身,她本就记着云恭璃的一份人情,如今她自己一念之差,成全了救命恩人的仇人,好在尚有补救机会。
楚帝尴尬地将头偏过一方,却又正好对上风央锦面若冰霜,神似玉人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冷颤。
“要想真正成为苍皇,还需要许家的印玺。”
“没错,家父曾同我讲过这事,这是他同先皇在月明宫诸神面前歃血的约定。”
许禧安说起自家父亲,眉间都见几分欢喜。
“为何先皇当时独青睐许家?”云恭璃有些疑问,那么多世家贵族,当时好像许家还因为贿赂一事被查没家产,又为何反过来要与许氏下此约定呢?
许禧安垂下双目,很明显是在思虑些什么。
“若姐姐不方便,可以不说,我只是一问。”云恭璃不愿她为难自己,便索性岔开话题。
“没事,这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也没什么不能讲的。”顿了顿神,许禧安决定将此秘事讲了出来,反正都已褪去皇后身份,便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家父说过,许氏一族乃是陪着始皇打天下的将军之后,与皇帝关系匪浅,有次出征行至大山深处,皇帝涉险,将军奋不顾身将其救下后却发现,那座山好似迷宫,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后来将军背着皇帝困于山间七日后,只见五彩神光在天间若隐若现,二人皆做了一个梦,不可思议的是,梦醒后的二人,已然出了那座神山。”
许禧安讲着自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秘事,众人听得也是十分认真。
“父亲说,将军做的梦,是天神要许家守护楚家江山,保护楚家嫡子,皇帝做的梦,是楚家善待许家,保护楚家嫡女,唯有两家相扶相持,苍国才可世世代代,百世不衰。”
说罢,众人皆有些沉默,且都望向了楚帝,觉得异常惋惜。人家先皇延续了那么久的规矩,到了楚帝这一代,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毁了。
楚帝有些挂不住脸,却还是死撑着面子小声嘀咕道:“我也不想啊,谁让你害人在先。”
许禧安冷呵一声,似在宣泄着自己的不满,“淳氏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都无用,呵呵,活该。”
“她怀有孩子,如何说谎。”楚帝被触了逆鳞,语气变得强硬了些许。
云恭璃扶了扶额,这人还真是个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