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苹果派开枪了。
祝施久头也不回，在苹果派举枪的第一时间就有了动作，向侧旁一个闪身，子弹呼啸着从他的肩头擦过，不带起一点涟漪。若是这一下没躲开，那就是子弹穿心的结局。
信息素领域因为这一枪而出现了变化，在这变化中，极力想要摆脱控制的黑兵们瞬间爆发了信息素，趁此机会撕开了原本牢不可破的信息素领域，向后一个大跳，拉开了跟祝施久之间的距离。
而拉开距离后的黑兵们每一个都止不住地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像做了什么透支身体的剧烈运动一样。
明明刚才所有人都只不过是站在原地罢了。
祝施久回过头去，看到了同样一脸紧绷的苹果派。
“真可惜，一枪没有射中，你错过了最后杀死我的机会。”
苹果派现在的思维是极度混乱的。
尽管祝施久给她下令的时候明说了让她朝他开枪，她认为自己已经明白祝施久的意思，无非就是双方互演一下，演出一场逼真的厮杀戏码。
然而谁能料到祝施久这家伙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起手就是一个无差别信息素压制领域？
是的，刚才其他黑兵们能感受到的信息素压力她也能感受得到，但她跟其他黑兵不同的是，她面对这种庞大的压力能克服本能的压力扣动扳机，她精英黑兵级的信息素终究还是有点用处。
真正促使她开枪的并不是之前给她下达的命令，而是打心底感受到的真切的死亡压力！
跟其他黑兵不同的是，她感受到的是“如果开枪，自己会死”和“如果不开枪，同样会死”的双重第六感死亡感知。
面对无论怎么做都必死的局面，苹果派选择了开枪，这根之前祝施久下达的命令无关，是纯粹的本能求生行为。
“怎么会……怎么可能有人有如此强大的信息素，你是怪物吗？”
苹果派流着冷汗，将枪口瞄准祝施久。
她又不是没跟祝施久交过手，之前被祝施久抓住的时候她就跟祝施久短暂交过手，但这个时候她感知到的是比之前还要超规模的怪物，已经脱离了她认知当中“人类”的范畴。
“别废话了，开始吧。如果你是想杀我才来到华尔街，那就动手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实力。”
祝施久吐出一句冷漠的话语，这才让苹果派稍稍回神，这家伙果然是在认真演戏，这是演给那些幕后黑手看的！
但这种令人松了一口气的轻松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祝施久动身了，唰地一下就消失在了原地，苹果派赶忙移动视线，在视觉边缘的盲角找到了祝施久的身影。
好快！
人的视觉有盲点，这是无法避免的生理局限，只要没有经过改造，这个生理缺陷就一定无法避免。
所以黑兵为了弥补这个弱点，往往会锻炼出强大的动态视觉，如此一来就算视觉有盲点，也能够通过快速视线移动的方式扫描全场，弥补视觉上的漏洞。
但祝施久的速度却超乎常理地超越了她的动态视力，几乎是在瞬间就出现在了苹果派的视觉盲点位置，令她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过也是因为这是黑兵格斗术里常用的战斗技巧，这才让她能够勉强捕捉到祝施久的位置。
还没等苹果派想通祝施久是如何办到的，祝施久已然冲到了她的面前。
一道劲风袭来，苹果派想也没想地仰头，同时将身体后倾。
下一刻一道黑色的残影在她仰起头的下巴前方的空气中炸出一道爆响！
苹果派汗毛乍起！在爆响发出的那一刹那，她又感知到了浓烈到极致的死亡第六感，全身肌肉紧急绷紧，如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般快速弹动，让身体出现了短距离的偏位，勉力偏转了一个角度。
一枚子弹从祝施久手上所持的枪械中激射而出，子弹在苹果派腹部留下灼热的刺痛感。
“草！你这混蛋玩真的？！”
苹果派感到死亡气息瞬间消失，低声咒骂了起来。
祝施久沉默，在这一间隙冷漠地瞥了眼苹果派。
令苹果派感到深切恐惧的是，这家伙一点演戏的意思都没有！
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她能从祝施久眼中看出来的就只有漠然，对她、对生命、对一切的漠然。
苹果派在心中骂娘，再也不敢用游戏的心态来面对如此冷酷的祝施久了，左手快速探出，在这极短的距离之中划出一道简洁的圆弧轨迹，只取祝施久的胸口！
祝施久同样用左手格挡，简单明了，双方的动作都相当有力和有速，发出了一声肉体碰撞的闷响。苹果派不知道祝施久是不是在放水，但通过祝施久的格挡她发现尽管她感知到的信息素浓度和质量已经非人，但祝施久的实际身体素质貌似还属于正常范畴。
双方拳脚相加，却又近乎做到了互相格挡了对方所有攻击，砰砰砰……二人之间来回攻击格挡的拳脚在二人之间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残影屏障。
苹果派深知这样下去最终吃亏的人是自己，因为自己的体力在之前跟黑兵战斗的时候已经消耗过一部分，而祝施久的体力未知，他是否保留实力也未知，她的最佳战策是速战速决。
“枪斗术？我也会！”
苹果派在迟迟无法打开局面的情况下憋闷不已，快速格挡住祝施久袭来的一记勾拳，她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向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跟祝施久之前的距离。
尽管只有不到半臂的距离，但这足够苹果派快速举枪了。
枪口的朝向对准了祝施久的胸腹部，祝施久想也没想就直接侧冲一步，同时压低重心闪身躲避。
砰！枪响，祝施久毫发无伤。
砰！但是苹果派并非只想开一枪！
她的第一枪只不过是为了强迫祝施久进行闪避，第二枪才是通过预判祝施久的闪避而开出的真正杀招！按照常理，祝施久在闪避之后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会有一个惯性，这种惯性平常很难注意，在战斗中就有可能成为致死因素。
除非……祝施久早就预判到了苹果派的预判！
只见在祝施久成功闪避苹果派的第一枪后，面对第二声枪响，祝施久竟是又稍稍一个侧身，而后子弹便从他的胸口一擦而过。
“这也行？！”苹果派咬牙，还要开第三枪，但这一回祝施久没有给她机会，同样一枪射向了苹果派。
苹果派尽管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闪避了，但这枚子弹还是射中了她的肩膀，一朵血花溅射了出来。
而就在这时，又是几声接连的枪响！
面前祝施久的身影接连闪动了几下，几枚子弹从他的身边擦过射向空处。
“是其他黑兵！”
苹果派既是激动又是诧异。
她怎么也没想到之前这些黑兵都还在疯狂追击她，现在竟然却帮她一起对付貌似已经失去理智对她不断下杀手的祝施久。
这场戏有效果了！
苹果派心神一震，她深知黑兵的本性，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他们一定会尽可能保持局面稳定，不参与局面的斗争，除非是得到了命令。
所以这些黑兵之所以会出手，肯定是听从了背后幕后领导的指示。
双方都统一调转了矛头，对准了在场的最强者，祝施久。而她则是初步取得了那个幕后者的信任！
——至少苹果派是这么想的。
不过在苹果派不知道的地方，达芬奇向在场黑兵下达的命令是【先杀先知，再杀苹果派】。
先知跟苹果派为什么互相对立？到底谁忠谁奸？为什么祝施久和苹果派会同时出现在华尔街？
达芬奇表示管他呢，他直接拒绝思考，拒绝掉入任何陷阱。只要把两人都杀了，一切自然能够迎刃而解！
——达芬奇是这这样想的。
不过在达芬奇不知道的地方，徐峰深深蹙着眉头。如果仅仅只是苹果派跟祝施久的交锋，他尚且还可以认为苹果派无法对祝施久造成威胁，但在自己刻意不参与的情况下，达芬奇选择了联手苹果派先对祝施久出手，这就很成问题了！
这样一来，祝施久说不定还真的会有死亡的危险！
达芬奇以为自己的想法是跳出桎梏，然而徐峰能够隐隐感觉到，达芬奇依然还在被算计着。
徐峰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对方真正算计的人果然还是我，真是一手无懈可击，漂亮的阳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