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药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废弃了大半年的实验室。看样子是人遗忘了的。”
“如果那个实验室是研究这个的,又怎么可能留下这些东西让人起疑?”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留下这个误导我们?想让我们怀疑到齐声集团的头上?”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祁遇看到这盒子胶囊的时候,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按道理说,在拍摄之前,节目组已经将实验室的卫生打扫了一遍,就算里头有人遗留下来什么药,也应该被清理了吧?
“我问问小老头儿。”
宋简意给元逸肖打电话,问几天前说的实验室地址。
没想到还真的就对上了。
“那天晚上,你可有看到实验台上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盒胶囊,仿造抗躁郁症的药,实际上里面的成分有麻痹神经的作用。”
“没有。我那天很仔细地搜过,如果有这么明显的东西,我不可能没看见。”
“那就是后来有人特意放上去,故意留给我们看的。”
会是谁呢?
宋简意挂了电话。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下巴。
还没来得及想出头绪,忽然有人在楼上惊叫了一声。
宋简意一吓,快步冲上楼去。
只见福妈蹲在地上捡着碎掉了的玻璃奶瓶。
看见宋简意和祁遇等人冲上来,她自责地说:“你们看我,越老越没用了。”
“没事,小心别伤着就行了。”
宋简意接过了佣人的笤帚,自己蹲下来帮福妈收拾。
却见元逸泽看着福妈的手:“你划伤了?”
“没事,回头贴一下止血贴就好了。”
福妈说着,抽了张纸巾捂在了手指上。
宋简意拧眉:“我给你擦药吧。”
说着将扫好的垃圾倒进垃圾桶里,拉着福妈就去找医药箱。
元逸泽没有跟过去,而是拿起了被倒进垃圾桶里的玻璃碎片。
那透明的碎片上,还有福妈的血迹在。
祁遇看见了,漆黑的深眸中翻涌起了沉冷的巨浪。
“你是怀疑她也吃过?”
“福妈的情况看似和顾幼娴他们不同,但实际上,又都有相似之处。阿遇,你还记得她被宋家囚禁过吗?”
“当然!他们污蔑福妈有病,还强行给她……”
祁遇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错愕的目光看着元逸泽,只见,他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果然,那血迹拿去检测之后,在报告上看到了药物残留。
只是福妈后来被精心调养过,那药物留存很低,不特意检测还真发现不了。
“好阴毒的女人。”
宋简意忽然觉得,将那两个女人送进牢里也太便宜他们了。
“这事表面上是拿活人试药,但实际上,又牵连了帝都的两大家族。”祁遇说。
药是在齐声集团曾经用过的实验室里发现的。
而齐家的顾幼娴误吃了,宋芊柔母女俩也拿到过……
宋简意和祁遇对视了一眼。
“看来,得去牢里看看我的老朋友了。”
正好,微电影第二天要出外景,地点离宋芊柔所在的女子监狱不远。
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他们直接开车去了那里。
经过上次的那场大火,这片占地辽阔的方阵监狱依稀还留着大火创伤后的痕迹。
宋芊柔作为曾经的肇事者,被当成危险分子关在了看守最严密的特级牢房。
被狱警带来见他们的时候,脸上还拽拽的,充满了嘲讽。
“我说是哪位老朋友来了呢,原来是姐姐啊!”
宋芊柔穿着宽松的囚服,一张细细呵护过的俏脸如今没了护肤品的滋润,整个看起来蜡黄又粗糙。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双手啊,这会儿也因为做手工而多了不少厚茧。
但即便这样,看到宋简意和祁遇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还是不肯低下那高傲的头颅,冲着宋简意就是一波的冷嘲热讽。
“人长得狐媚就是好!轻轻勾勾手指头,就有人跟狗一样主动送上门来。”
“宋芊柔,看样子,你在这里过得很舒服?”
“……”
“给福妈和骆雪晴吃的药,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宋芊柔撇开了脸,不说。
宋简意点了点头。
早就料到了她会有这反应。
所以,在她倔强地扭过头时,她冷笑道:“今天在片场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人。记得有人在高中那会儿,喜欢一个叫丁雨的男生?”
宋芊柔一听到这名字,身子陡然僵硬了。
宋简意笑道:“后来要不是你一心只想跟我争抢,这个男人应该才是你的真爱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终于,宋芊柔的脸上有了难堪的反应。
那是她悄悄藏在心头多年的秘密了。
想当初,丁雨要是不出国的话,她要是不被对宋简意的仇恨冲昏了头脑的话,现在的他们,应该才是幸福的一对。
可是,就因为这该死的女人,害她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最后不但嫁给了萧劲谦那样的家暴男,还毁掉了一生。
“宋简意,丁雨已经是我的过去式了,我不准你在他的面前胡说八道。”
“哦?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在他的面前胡说呢?”
“……”
“因为你曾经习惯了抹黑我,所以当我提起你在乎的人时,你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会像你一样无耻,对吗?”
“你——”
“放心吧,他问我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说。但你要是也跟我保持沉默的话,那可就不保证下次见面我还能缄口不语!”
宋简意笑笑的,翻转着她的手机。
在玻璃窗口的对面,宋芊柔的脸色如调色盘般不断变换。
她知道,她被改了无期徒刑之后,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是,当夜深人静,只有一个人静静地面对四周高墙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向往外面的世界。
回想曾经。
假设如果。
可是,残酷的现实又怎么会给她那么多的如果呢?
唯有的,就是在耗尽一生的陌路上,在最在乎的那个人身上留一束光而已。
丁雨,是她黑暗人生里,唯一一道不被污染过的光。
他希望那个人想起她的时候,可以是圣洁的,善良的……
“那些药是我买的。”
低低的声音,伴随着宋芊柔的妥协。
她的眼角滑下了屈辱的泪水。
宋简意:“买的?”
“帝都的老城区有一条暗巷,那是不被外传的黑市。你到那里找一个叫墨爷的人就能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