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醒来的时候,艾文发现自己好像木乃伊一样被纱布裹着,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根棍子一样麻木地躺在那里,就像刚从温度极高热气腾腾地澡堂子里蒸出来一样,更像是和身旁一样躺在白色床单上的女人无休止地做了两天的推拉运动一般。浑身麻酥酥的没有了力气。

他转了转眼珠,发现了四周都是很白的颜色,包括站在秦小月身边的人,他知道这是在医院了。玫瑰提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进来,直接看向他的眼睛:“天哪,雁,你终于醒啦!”

玫瑰拿出一根管子插进了艾文的嘴里,一会儿又换了另一根管子,就这样换来换去,于是,有很多口味的**被抽进了他的肚子。艾文问:“她俩没事吧?”

“数你有事!”玫瑰回答。

艾文看看左边床里的秦小月,又看看右边床里的琳娜,她们都背对着自己,也不说话。艾文问玫瑰:“她们都睡着了?”

玫瑰说:“没有,只是她们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不愿意让你看到。”

“讨厌自己的样子?”他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然后突然明白了,问:“很难看吗?”

玫瑰说:“她们自己觉得难看,在我看来,她们更加的漂亮了。”

“不要再挖苦我们了。”秦小月开口了,然后带着哭腔说:“哥,我变得好丑啊!”

艾文发出了几声笑:“比我还丑?”

“那倒没有。”秦小月爽快地回答。

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进来,车上瓶瓶罐罐什么都有,她开始给艾文换吊着的袋子。

在醒来第三天的时候,他弄懂了自己住在医院的28楼——顶楼。已经能趴着窗户看对面不远处的山坡了,山坡上是一片枝干弯曲的梨树,树叶一半挂在树上一半落在半空中和地上,都已经是暗红色的了。山坡的大片空间被密林填的充实有致,傍晚的时候,皎洁的月亮从那里升了上来,挂在白晃晃的天空,这时候,太阳刚落下半个身体。

艾文很庆幸自己还能看到如此美妙的景色,庆幸自己还活着。死亡的袭击来得过于突然,还没让他来得及恐惧便结束了,他开始琢磨自己如果死了会变成什么样子,最后总结,自己死后,什么样子也看不到了。

他用左手从纱布里伸出的两个手指夹着香烟,放到嘴里抽了一口,他说:“活着真好。”

玫瑰站在他的旁边扶着他,虽然她知道就算是此刻,这个男人依然强壮,但她还是轻轻地托着他的胳膊,似乎这样便减轻了他的负担一样。玫瑰说:“我的杂志社已经暂时停业了。”

艾文说:“是应该停了,不然容易成为杀鸡儆猴里边那只鸡。”

艾文看看坐在一张床上背对他的两个女人,不免得有些好奇,他没有去继续好奇,而是不停地想起了莎莎以前的那些事。他想起莎莎坐在一根很粗大的树枝上,那树枝横着伸了出去,莎莎在那里晃动着双腿;他想起莎莎穿着短裤在小河里荡来荡去,于是他看见她的腿很白,荡起的水花在阳光里闪着光芒;他想起自己滔滔不绝地给他讲着一个又一个低俗的笑话,然后她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自己这个讲笑话的人却是不笑。……

他想着想着就把自己的眼泪想了出来,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终究是没有掉下来。

由于头发的缺失,令两个女人痛苦不已,另外她们的后背、胳膊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烧伤,难免留下疤痕。这些与艾文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艾文的前边半扇,除了脸和脖子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皮肤的新生伤口的愈合就像是蚂蚁在啃咬般,很痒,但他没有丝毫的抱怨,默默地承受着,到了第十天的时候,终于绕开了身体上的纱布,他一下就灵活了起来。穿上玫瑰买来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格子衬衣和一条灰色的裤子,一双灰色的软面软底的鞋子。他非常喜欢这样的装束,满意地笑了。

人们无休止地探望令艾文苦恼不已,每天重复着聆听相同的问候,说着类似的话语使他有些语言疲倦的感觉,人们走后他基本是不说话的,只是不停地吸烟,这还要背着护士干这事。

玫瑰那一如既往的追求者戴维每天都会手捧鲜花来到医院坐上一会儿,他会把鲜花插在两个女人之间的花瓶里,然后走到艾文旁边聊天。这时候是艾文最愿意说话的时候,他发现这个戴维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直接又准确地表达出此刻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似乎是一个有着大智慧的人所表现出的最真实情感一样的言语给了艾文极大的说话。戴维和他成了最好的话友。

自从戴维知道了艾文的身份,便给予了浓烈的热情与崇拜,他甚至买了一套中国的练功服穿在了身上,腰里别了一个大红的中国结。他对艾文说:“艾,你能不能教我中国功夫?”

艾文说:“其实功夫没什么分别,哪里的功夫最重要的都是力量和速度,其余就是一些格斗技巧了。我只能教你一些格斗技巧。”

艾文说完就挥拳击向了威廉的眉心,吓得威廉向后仰并闭上了双眼。

艾文说:“最重要的就是不能闭眼,你闭上眼就等于了投降,等于把性命交给了对方。你要盯着这个拳头,然后闪躲。你再试试。”

艾文缓缓挥出一拳,戴维把头一偏便闪了过去。

艾文说:“闪躲的目的是躲过袭击,然后伺机反击。所以你闪躲的时候刚刚躲过是最好的闪躲,不能躲得太远,这就是无效动作了,减缓自己的速度便无法反击,必定失败。”

艾文缓缓挥拳,戴维盯着他的拳头闪着头,艾文的速度越来越快,戴维闪的也越来越快。艾文突然停了,戴维还闪了两下。艾文指着他说:“记住,你不是机器人,没人给你编程序。”

戴维学了后险些欢呼雀跃起来,他瞪大眼睛说:“艾,你太棒了。”

接着,他便要求玫瑰用拳头击打他的头,玫瑰开始慢慢打他,他总是很准确地闪开,拳头擦着耳朵打了过去,这让打人的和闪躲的两个人都兴奋不已,玫瑰开始加快速度,戴维总是能轻松闪过。玫瑰扶着他的肩膀说:“戴维,你太棒了,你有学习中国功夫的潜质,我真为你高兴。”

戴维竟然激动地留下了泪,说:“这真的太美好了。”

艾文在一旁看了二人的表演,笑着说:“确实不错。”

戴维不满足于和玫瑰的对练,他走到秦小月身边,说:“可爱的莫小姐,我可以请您用您的拳头击打我的鼻梁吗?”

秦小月白了他一眼,然后一拳准确地打在了他的鼻梁上,顿时鲜红的血液顺着下巴开始流淌,滴在了他的胸上和地上。他摸了一下鼻子后叫着跑进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鼻子里塞了两条纸,就像个大象。他对艾文说:“师傅,莫小姐的拳头我看不清。”

艾文笑笑说:“因为她比你快。你还要不停地训练五年力量速度还有眼力才能躲过她的这一拳,到那时候,我想你在美国应该算个高手了。”

“真的吗?”戴维拔出了鼻子里的纸,声音也好听了许多。

艾文笑着点点头说:“身材的高大有着先天的力量优势,但却少了灵活和速度。”他晃晃头笑了,“任何东西都不是完美的,有得必有失啊!”

“师傅,你太深奥了。”说着,威廉竟然跪在地上磕起头来,这个举动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

艾文拽起他说:“你这是干什么?”

“我在拜师,中国都是这样拜师的。”戴维很认真地说。

艾文拍拍他的肩膀笑了,说:“看来我还真的要收你这个徒弟了。”

……

翌日中午的时候,秦小月和琳娜从外面回来时的新形象让艾文兴奋不已,两个人都弄成了学生头的样子,刘海很短很齐整,就像用尺子比着剪的一样,显得两个女人都特别的冷酷和飒爽。他竟然看的发呆了,险些流出哈喇子来。最后说伸出大拇指说:“真好看!”

秦小月摸着一缕头发说:“你没骗我们吧?”

“骗你是小狗。”艾文说。

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卫星的扫描终于有了进展。并把坐标告诉了艾文,琳娜赶忙把坐标的位置发给了反恐基地,一时间,大量的照片被拍摄回来。

艾文坐在电脑前,清晰地看到莎莎拉着一个男人在山顶奔跑的样子,这个男人看起来很熟悉,只是看不清样子,因为他的头发和胡子遮盖了容貌。艾文对琳娜说:“不得不佩服你们的技术,竟然这么清晰。”他指了指莎莎,“这就是我要救的人,”他换了一张图片,指着一个海边的院子说,“这里就是杀手的大本营。”

莎莎和父亲一直在躲避中奔跑着,这令她的神经都有些过于敏感,显得眼神和贼一般无二。倒是父亲表现得极为镇定,有着处乱不惊的从容。

他和莎莎坐在一个池塘边,树上有一只蛇在望着他们。他把她搂在怀里,说:“不怕,有爹呢。”

父亲身体的一天天康复让莎莎渐渐地感觉到了力量,她此刻最为担心的就是自己和艾文的事情一旦被父亲知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其实没做过什么实质的事情,只是心理在作祟)

她甚至想,也许自己也无法承受。她一次次幻想自己站在一个高凳子上,然后把头伸进了一个圈套内,蹬翻凳子双腿在不停踢踏的样子;还想过自己坐在一个很黑的屋子里,手里拿着一瓶安眠药片,然后毅然决然地倒进嘴里,随着一杯清水进入胃里,然后静静地躺在那里闭上眼睛;还想过自己站在海边的崖顶,下面海浪拍打着如竹笋般的礁石,她一跃而下,尖尖的礁石穿破自己的肚子,从她的后背而出;她的脑海里还出现过自己拿着一把左轮手枪,然后朝着自己的太阳穴打了一枪,子弹从另一边穿出打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这颗子弹还露着半截。

她怕了,在极度矛盾中怕的浑身发抖,宛如一条眼镜蛇钻进他的裤管,慢慢往上爬,一只到他的胸口张开嘴在他的心脏上狠狠咬了一口,注入了大量的毒液,顿时心脏开始**,一股寒流顺着血管布满了全身,使他浑身都在发抖。瞪大眼睛和嘴巴,就像两个鸡蛋和一个鹅蛋摆在了脸上,嗓子里堵住了稻草般,令本想大喊的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一方面很想扑进艾文的怀抱享受着那份安全的感觉,另一方面又惧怕这种时候的到来,无措的她,此刻想的,却是怎么死去会减轻大家的痛苦。有慈祥的父亲,可爱的弟弟兼爱人,还有自己。

她对父亲说:“爹,我不怕。”

在这十几天里,大壮割破了五个人的脖子,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然后慢慢变黑。他的身体已经相当灵活,只是力量和速度远远不足以去浴血拼杀,只能在躲避中逃亡。他那本来干枯发黄的头发和胡子,在这十几天里已经被野果鱼虾的营养养得发黑发亮了,这证明了他身体的强韧。他邪邪地笑了:“好女儿,再坚持半月这样的日子,爹就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你就安全了。”

莎莎趴在父亲的怀里,此刻的她感觉到了父亲的宽阔和力量,她说:“爹,我想回家了。”

“会回去的。”他从树叶的缝隙里看看夕阳,红色的阳光穿过来洒在莎莎的脸上。他摸摸她已经干裂的嘴唇说:“好女儿,你要什么爹都能给你。”

莎莎在心里说:我要的谁也给不了我了。

她伸出手摸着父亲的胡子,一遍遍地抚摸起来,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很平静。

父亲笑了起来,拍着女儿的后背,就像在哄着小孩子一样,身体还晃动着。神经和身体的疲惫,使莎莎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她在鸟儿的欢唱中醒来的时候,父亲的脸还是那样慈祥地看着自己,只是身上多了一块块鲜红的血迹。

大壮在她睡着以后,轻轻的放下她,砍了很多的树枝盖在了她的身上,这在森林的黑夜里是最好的伪装了。

他看了一眼女儿后,转身走了。他决定第一次去偷袭追杀者的阵营。主动出击是他的风格。

他循着燃烧的气味而去,看见了四个人围在火堆旁在吃喝着,他慢慢潜过去,突然出现在一个人背后,一拳砸碎了他的脑壳。然后左手的匕首准确地划开了一个人的脖子,鲜血喷洒到身上,那种腥热的气味使他兴奋起来。抓住右边人的头发提了过来。这时候对面的人举起了枪,大壮把这个人挡在身前,笑了起来。然后用臂弯夹住了这颗头颅慢慢拧,骨骼断裂的声音让对面的人端着枪的双手颤抖起来,牙齿碰撞着发出和那骨骼断裂一样的声音。他还在不停拧着这颗头颅,直到这颗头颅的眼睛看到了自己还没有停手,他夹着头颅的胳膊往下一压,就挺嘎嘣一声,这颗头就像掰玉米一样被掰了下来,鲜血从这颗没有头的脖子里喷出来,在火光里更加鲜艳。红色闪耀的喷泉。

他扔掉这颗头颅,甩出手中的匕首,这把匕首准确地插在了对面人的咽喉上,枪还握在手里,颤抖着脑袋看着他。他冲过去,拔出那把匕首插进那人的小腹然后往上划,接着手探了进去,匕首的尖从肋骨下钻入胸膛,刺穿了他的心脏。他把他的身体一推,那尸体倒地的时候还在紧紧握着那把长枪,只是到死也没叩响扳机。

他弯下腰喘着气,然后笑了。他拿起地上的吃食,又回来了,这时候莎莎还在沉睡,他掀开她身上的树枝,坐在她的身边闭上了眼睛。

艾文和秦小月都穿了一身美国特种兵的装备在军用机场上奔跑着,旁边一个指挥官站在人群的中间大声喊:“都他妈的快点,你们这是在走T台吗?别扭扭捏捏的,快!快!”

青黑色的人群迅速地蹬上了一架架武装直升机,琳娜跟在艾文身旁奔跑,没有落下半步。

而此时的玫瑰和威廉正在新兵训练营进行着训练,他们参军了,是美国反恐部队。玫瑰不为别的,只为了报仇,她要亲自杀光全天下的恐怖分子泄恨。悲痛转化成了力量在她体内肆虐横行。

“都快点,你们昨晚是不是干了三次,怎么腿都软了?告诉你们,阴颈可以软,腿不能软,都给我快点!……”指挥官抓住艾文的胳膊,大喊着。其实这话是喊给大家听的,目的就是要更快。

艾文在心里佩服起他的眼力来,昨晚他确实整了三回,和琳娜两回,和秦小月一回。艾文在指挥官放开他后,紧跑几步追上琳娜和秦小月,对她们说:“让人家猜到了。”

琳娜的脸红了一下。秦小月白了他一眼道:“不要脸!”

同时,中国的直升机编队也已经向海南军事机场进发。绿色迷彩的飞机一架架降落在海南,机场的工作人员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旗子指挥着。

艾文、琳娜和秦小月跑进指定的飞机并排坐好,艾文对即将见到莎莎感到无比的兴奋。他不知道,有一份更大的兴奋在等着自己,那就是父亲。

飞机在轰鸣声中一架架起飞,巨大的加油机在旁边伴航。一个美国兵扔过一支香烟表示友好,大家都把它夹在了耳朵上。一个美国兵说:“这次是什么鬼任务?有谁知道?”

人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艾文。艾文说:“当兵的任务只有一个,为了救人去杀人。”

“我讨厌他妈的杀人!”一个美国兵大骂起来,“去他妈的杀人!”

艾文说:“当兵就是杀人。”

“我是维护世界和平的。”他反驳。

“那就需要去杀人。”艾文说。听起来很矛盾,但确实是这么回事。

“该死的杀人。”他又骂了一句。

但这种杀人,让艾文无比期待,他期待敌人鲜血喷溅到自己脸上、脖子上,期待满身浸湿敌人的鲜血,这会令他兴奋无比,而欢呼雀跃起来。他摸摸背后的短刀,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他着急和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飞机直奔太平洋,二十三架武装直升机一路飞行没有片刻停歇,在蔚蓝的海面上如大雁般保持着队形。加油机完成任务后便降落到了中国的海南军事基地,准备着下一次的任务。中国的部队也开始起飞,在美国部队一侧伴航。两国的这次军事反恐行动开辟了中美军事合作的新篇章,是一个跨越性的改变,是一个质的变化。但这次合作的基础只是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这基础显然不够扎实。也成不了互相表明真诚态度的理由。

“具目标还有一百海里,大家做好登陆准备。”耳机里传出了指挥官的声音。“听我命令行事。”

艾文看看东方,太阳刚刚升出海面,此刻是清晨。

几十架飞机在海边悬停着,分别从上面垂下一根绳子,紧接着一个个人从上面滑了下来,一个个砸到柔软的海滩上。中国部队一身绿和黑相间的迷彩倒是很好分辨。艾文没有去和中国的指挥官交谈,因为他现在穿着美国的战服。落地后,人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朝着面前的树林走去,沿着海,走一公里便是那个很大的院子。

秦小月和艾文熟悉这里的一切,在前面快速奔跑着带路。后面两只队伍紧紧跟着,虽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但还是惊起了无数的飞鸟。

走了一半的时候,艾文和秦小月的脚步慢了起来,似乎每走一步都要斟酌一番。琳娜凑到艾文身边问:“怎么了?”

“小心。”艾文说。

第一颗子弹从对面打过来,一个美国的战士眉心被击中一声不响地倒在地上。人们没有去看他一眼,纷纷找着自己的掩体。一场攻坚战就此展开。中队开始朝开枪的地方发射火箭弹,而美国一面却使用了火焰喷射机,周围的温度立马高了许多。一条火舌呼啸而出吞没了一切,本来绿油油的树叶一下变得焦黑。

枪声如挂鞭一样不停地互射,子弹如飞蝗般在头顶飞过,发着尖锐地呼啸声。艾文发现,身后的中美士兵接连倒下,都是打中要害。他超前看去,有一只狙击枪在一棵很高的大树上架着,从树杈里伸了出来,只露一个枪口。艾文指给秦小月和琳娜看,说:“你们朝他射击,吸引他的注意,我去干掉他。”

还没等两个女人点头,他的身体已经横着挪了出去,秦小月和琳娜只能按照吩咐,猛烈地用大口径M38狙击枪连击。

艾文横着摸出很远,绕到树后,往上看只能看到蹲在树上人的屁股。他一只手抱住树干,一只手拿出匕首划着树干迅速向上攀爬,一排子弹打在脚上往上直追。上面的狙击手也发现了他,端起微冲对准了树下。艾文的匕首脱手而出,准确地穿透这人的手腕,枪随后掉了下来。他伸手接住举手就是一枪,正打在那人刚刚露出的半个头上。艾文赶忙把身体转到树后,一堆子弹打在那面的树干上。艾文跳下树趴在地上的时候,树上的人才掉了下来,扑地一声趴在了他的面前。

艾文拽过他的尸体横在自己前面,端着微冲就是一阵射击,前面的射击点立马少了两个。后面的人这时候也都跟了上来。秦小月端着两只狙击步枪,有一支是属于艾文的。她趴到艾文身边说:“以后你要听我的指挥。”

琳娜说:“我同意姐姐的决定。”

艾文接过狙击步枪开始点射,敌人纷纷到底,当然,这不是他一个人打的。

身前身后也不停有战友们倒下,大多数只是受伤了,在那里疼痛地喊叫着。就这样边打边走,火箭弹和火焰喷射器不停地对前面进行地毯式地打击,推进速度相当快。

在远处山林的莎莎和大壮也都听到了这枪声,他们开始理解了自己这一日一夜的安稳的原因。大壮对莎莎说:“看来我们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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