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气嘟嘟地在街上走着,步伐很大,没有任何目的。他被琳娜母女气到了。琳娜主动勾引自己完全是个阴谋的想法在他看来是毫无疑问的。他开始憎恨自己管不住身下那根东西来,觉得自己太贪婪了。他发现有人开始对自己指指点点了,一身帅气的中国特种部队装备随手扒了下来,甩给了路旁的叫花子。叫花子拿起来一看乐坏了,如果叫花子知道那身装备价值15万非晕过去不可。
艾文没了裤子,只穿着一个秋裤一个衬衣走着,他进了一家服装店后才意识到自己身无分文,又走了出来。他又跑回去找自己的衣服,到了那里一看,那叫花子已经穿在了身上,地上丢着他那身又脏又破的破布。艾文说:“大哥,求求你,把这身衣服再还给我吧。”
叫花子不干了,大声说:“没有这个道理,给了人了就是人家的了,哪里还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艾文心说是这个道理。他看着那身破旧的布片发起呆了。
半小时过去了,他还是那个姿势,一小时后还那样,三小时后,路过的人们发现,这里有个亚洲乞丐蹲在那里。艾文就那样默默地蹲在那里,也不说‘大叔大婶大妈大伯可怜可怜我吧’这些台词,但还是有人时不时扔俩大子儿在脚下。他眯着双眼,看见旁边一身军装的男人伸出手摸向了那几个大字,伸手打回了他。
这下那叫花子不干了,就要换回自己的工作服。艾文说:“你别做梦了。”
叫花子端起自己的装奶粉的铁桶走了,心说这里竞争太厉害了。
在艾文心里有个打算,心说,我这下就当个叫花子,主要就是为了报复琳娜,他此刻特别恨她。觉得受了欺骗。其实这种恨,都源自爱。他想不通,只有用糟践自己来减轻内心的痛苦的办法去麻痹自己。
他坐在地上,看到了很多的女人大腿从身边走过,有粗的,有细的,有白的,还有黑的……。突然一双很好看的大腿停在了他的面前。
“将军大人,您这个怎么了?要成立丐帮吗?”琳娜站在他面前,阴阳怪气地说。她突然改变了自己哭哭啼啼的态度,变得不屑起来。这种改变类似于青春期叛逆的孩子。很好理解,你对我不好我就冷嘲热讽你,我越爱你越表现的不在乎你,爱咋咋地!
艾文看着她邪邪地笑了,他翻着眼睛说:“美国好啊!当叫花子不用喊台词,像个木头一样一坐就行。”
“孩子他爹,你行!”琳娜说,“看你能坐多久,有本事你等到我领着孩子打酱油的时候你还坐在这里,到时候我会让你的孩子给你十美元的,将军先生!”
艾文笑着说:“好啊!我有长期坚持下去的打算。在这里混吃混喝十年,混了五亿美金,这叫花子做得过瘾。”
琳娜一笑:“就算是你当叫花子,也要当十年美国叫花子。老公,我每天看你一眼就高兴了,你继续!”
“您请。”艾文一伸手。“送客!”
琳娜从挎包里掏出一张十元的纸币扔在他脚下,然后用那几个硬币压上,说:“风大,别刮跑了。”
艾文笑笑没说话,还是请走的那个姿态。
琳娜走后,艾文收起了笑容又闭上眼睛开始假寐起来。他气得牙根直痒痒,心说:臭娘们,咱俩走着瞧!国家总统女儿的老公在街上要饭,磕碜死你。想着想着哼起了小曲儿:
花篮地花儿香,
听我来唱一唱,
唱呀一唱!
来到了美利坚,
美利坚好地方,
好地呀方!
……
如今的艾文
与往年不一般
再不是旧模样
是美国地好儿男!
MUSIC (嘴伴奏)
……
当他闭着眼睛陶醉的时候,就发现开始围上人了,有中国人也有美国人,确实看到了如森林般的大腿。竟然还有个中国小伙子开始弹起吉他给他伴奏了。
于是,他又唱了《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和《今儿个真高兴》,自得其乐起来。
于是,他有了不少的收入。
琳娜在一旁偷偷看着,气得直跺脚,都快被他愁死了。
到了晚上,艾文决定去找睡觉的地方了。他走到桥下找到了一个帐篷,还是那个叫花子坐在那里。无疑,这帐篷属于他的。艾文扔给他五十美元说:“去买点吃的回来,我借宿一宿。”
那哥们儿指定乐意,屁颠屁颠跑了。他回来后,艾文告诉她:“你以后和我混了,我给你起个中国名字,叫鲁有脚。记住,以后叫我洪帮主,我叫洪七公。记住了吗?”
叫花子点点头刀:“老鲁记住了,洪帮主!你说的是《射雕英雄传》,这个我看过,说着,钻进帐篷拽出了一本英文版的《射雕英雄传》来。”
艾文接过一看乐了,说:“你的文化生活还挺丰富的嘛!”
鲁有脚说:“托洪帮主洪福!”
“你大爷,还挺会拽词!”艾文笑骂。
当然,这都是英文对话。
在这一晚,艾文睡的特别舒服,一觉醒来浑身都觉得轻松,他把所有的钱都扔给了鲁有脚,对他说:“给我买个帐篷回来,被褥要全新的,本帮主喜欢净衣派的了。”
“得令!”鲁有脚说。
在第二天,艾文还在那里哼着‘花篮地花儿香’,便没有成群的人来观看了,当他哼到‘遍地是大腿’的时候,又看见了一双大腿站在了面前,这双大腿是玫瑰的。玫瑰现在正在训练营参加新兵训练,琳娜打电话告诉了她这事她说啥也不相信。
自从她听说艾文将留在美国十年心里就无比的高兴,原因是她喜欢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她打了个立正,敬了军礼,大声说:“新兵玫瑰请求将军大人归营!”
“该干啥干啥去,本帮主没兴趣!”艾文一挥手,不屑地说。
玫瑰蹲下说:“艾,你不该这样,……”
“我喜欢!”艾文瞪着眼打断了她。
“琳娜不是你想的那样!”玫瑰说。
“咱别提她成吗?”艾文说,“我这刚过两天舒坦日子,我没招你惹你吧!你就让我在这舒畅自由的空气里翱翔下不行吗?去去,你丫别烦我,我美着呢!”
“没人管你!”玫瑰一跺脚走了,走了几步又回来了,扔了100美金在地上。表明了自己一个态度而已。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艾文的头发越来越长,胡子也越来越长。家里的几个女人都急坏了,纷纷给他打电话抹眼泪,只有莎莎总是笑着和他说话。他一再嘱咐说不要她们去找他,却还是不管用,五爷和大壮最后下了死命令,谁要是出去就不是艾家人了,这才阻止了女人们的行动。
艾文告诉她们,自己很好。秦小月咬牙切齿地说:“我咋就没看出琳娜是这种人呢?”
这帮人都阻止下了,可有个人坐不住了,那就是在成都的宝儿。她通过和莎莎通电话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心一下就飞到地球另一面了。他和罗云说:“我要去美国读书!”
罗云明白宝儿的想法,故意说:“北大清华挺好的啊!干嘛跑那么远?”
宝儿说:“我不管,我就要去美国,我要去接受新鲜的文化。”
罗云说:“去呗,回来给我讲讲美国那些事儿。”
俩小姑娘还就抱到一起流眼泪了。
艾文的帐篷里现在东西很齐全,晚上他经常坐在帐篷前和鲁长老喝着小酒抽着小烟吹着小牛。
艾文和鲁有脚捧了杯一口气干了,然后抹着胡子上的啤酒说:“老鲁,你知道吗?我可是有很多的钱,说出来吓死你。”他伸出五个手指头晃着说:“五亿,还是美金!”
鲁有脚是一个美国白人青年,身强力壮的,自打穿上艾文的衣服后还开始注意自己形象了,努力把自己打扮的帅一点,经过那么一倒扯,却是有了那么点意思,可是没了收入。艾文倒是越来越完蛋,越来越进入角色。一个在努力摆脱叫花子的形象,一个却努力地变成叫花子,两个人挺有意思的。艾文不在乎把要来的钱分给鲁有脚,他甚至把要来的钱全部扔到桌子上让他分配,这就把老鲁惯坏了,游手好闲起来。
鲁有脚还经常指导艾文专业技术,艾文学到了小儿麻痹的走路技巧,左腿拐右腿瘸脑血栓后遗症这些都学会了,要的钱却是多了不少。
琳娜和玫瑰还经常来照顾艾文生意,就不单单是解决温饱问题了,俩人都吃喝得红光满面的,体重都增加了不少,富态起来。
这一日,解决了温饱问题的鲁有脚昂首阔步地走在街上,穿着一身中国特种兵的服装站在垃圾桶旁,英姿飒爽。他看着街上的女人突然有一种冲动,开始对爱情有了强烈的渴望。于是,他爱上了对面的一个妓女。那个妓女正站在门口抽烟,头发很黄眼睛很蓝脖子很白,嘴很红,红得像刚吃完死孩子。最重要的是屁股很大,这是老鲁喜欢的。
老鲁年纪不到三十,正是的岁数,浑身就觉得难受。他决定用所有的积蓄去和这个女人睡一觉。
当他心满意足地回来的时候,心里开始犯嘀咕了。艾文见他没买酒菜回来,问:“老鲁,今晚吃什么呀?”
鲁有脚说:“洪帮主,不得不告诉你,今晚我们没吃的了。我把钱花在刀刃上了。”说着做了一个用力挺的动作。
艾文一看就明白了,说:“你的精神生活很丰富嘛!我不得不告诉你,我想打你丫一顿。”
“打吧。”鲁有脚撅起了屁股,他看艾文真抬起了腿,又说:“你给我个改正的机会吧。”
“有吃的喝的就成。”艾文把刚抬起的腿又缩了回去。“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食杂店佘一些回来,记我账上。”
“恐怕不行,你名声还不如我呢。”老鲁说。
两个人正发愁的时候,琳娜开车停在了一旁。下了车站到艾文身边看着他俩。她每天开车都会从这里经过一次,有时候还会远远停在一旁看上艾文一个或两个小时,每天这个时候他俩都在吃饭喝酒,今天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这是没饭吃了。她把手里的塑料袋往小桌子上一放,说:“呦!今儿这是怎么了?断顿儿了呀!”
艾文说:“拿走,我们不饿。”刚说完,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老鲁看看这个高贵的女人,以前一直没见过,心里开始犯嘀咕。他伸手去抓那袋子,被艾文打了回去。琳娜说:“回家吧。”
艾文笑笑,“我没家,我家在中国。”
他早就发现了,一直有很多人在暗中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知道自己插翅难飞的,说:“你们肯让我回去吗?”
琳娜说:“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当叫花子。”说完转身走了。
二人看琳娜走远后,开始打开塑料袋吃了起来,小酒儿喝着还是那么美。他们不知道,琳娜把车掉过了头,又走了个来回,看着在桥下和老鲁嘻嘻哈哈吃喝的艾文是又气又恨,开着车落下泪来。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男人会玩这招儿。她的母亲倒是不以为然,对她说:“随便他,只要在美国国土就行,你也别在意,凭他的本事,就算关到老虎笼子里也会毫发无伤的。”
琳娜的肚子大了起来,这时候天已经很冷了,她今天从桥下路过的时候看见艾文蹲在桥头晒暖,一阵心酸又滴下了眼泪。
艾文抄着手蹲在那里,已经感觉到了寒冷。自从鲁有脚和那个妓女勾搭上后,他们就没了多余的钱去买衣服了。好像老天都和他作对,太阳被收了起来,过了一阵竟然落下了雪花,他挪回自己的帐篷里,盖上被子流起泪来。
丽娜撩开一角往里看看,艾文躺在那里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她走过去坐在了旁边,把一件羽绒服和一条毛裤放在了他身边。摸摸肚子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坐在那里看了他很久,转身离开了。
她刚刚出去,艾文便转过身,把手放在了那两件衣服上泪流满面,手还微微抖着,这不禁让那悲凉凄苦的二胡独奏好似隐隐在耳边响起。
艾文做梦也没有想到,老鲁竟然把那妓、女带了回来。二人站在他面前,老鲁对他说:“洪帮主,我和莫愁相爱了。我要离开了,住到房子里面去,我帐篷里的东西都属于你了。”说完,他掏出了一百美元放到了艾文身边。
莫愁是艾文对这个妓、女的称呼。
艾文坐在地上,用脚一踢那钱说:“狗男女!”
看到两个人离开后,他感到了孤独的可怕和无助。他左手拿着个饼子,右手拿着一瓶啤酒吃喝了起来。胡子和头发遮盖不住他的悲凉,好似被这股悲凉侵袭了一样,在瑟瑟发抖。一切的一切他都归罪于一个女人——琳娜。他却穿着她买来的衣服。
三天后的那个清晨,艾文从帐篷里伸出头看看四周,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那个桥墩旁,他内心一阵欣喜,这几天的孤独使他对孤独产生了无限的恐惧。他心说,这是来找我的该多好啊,不管是谁都行。
他认出了,是莫愁。莫愁跑过来告诉他:“洪帮主,老鲁被抓了起来。”
艾文只露着个脑袋问:“被谁呀?”
“被赌场的人。”
“为什么?”
“出老千,老鲁想赚钱。”
艾文一听心说坏了,这可能是要被剁去双手的。他赶忙钻了出来,说:“事不宜迟,快带我去。”
他和莫愁上了一辆出租车,一路走下去,车子驶出了繁华的市区停在了一个大铁门的前面,门中间有个隙缝。艾文敲门后就看见隙缝里闪着一只眼睛。他说:“开门,我是来恕人的。”
“你还是为你的大便的理由去奋斗吧。”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艾文没有再废话,一个纵跃就翻了进去,看见了两个又胖又圆的美国大汉。两个大汉只是一愣,然后每人抽出一根铁棍朝他的头打来,艾文两只手一伸便握住了铁棍,然后猛力一拽,两根铁棍便被他紧紧握在了手里。
两个大汉由于攥得过紧,手被磨破了皮,滴下血来。呆呆地望着艾文不动了。
艾文打开大门,拉了莫愁就走进了赌场。外国的赌场和中国的一样,满屋子烟雾滚滚,所有人都如同妖精一般在里面来回走动。几个妓女在一旁搔首弄姿等着拿个赢家把一打钞票塞进她的乳沟,然后她只需叉开大腿,假装着发出高、潮的尖叫声,这里面的钱就彻底属于自己了。
他在莫愁的指引下,直接走向了地下室,在一个屋子里发现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老鲁。老鲁看到他就喊:“帮主,你终于来了!”
旁边的几个人站了起来,除了长发披肩的就是光头,都有些纹身,甚至发现了有一个光头在胳膊上纹了个中国繁体的‘龙’字。他邪邪地笑了两声,说:“要多少钱?”
一个光头走过来打量着他,说:“十万,不然就剁下他的手。”
艾文看看莫愁,她摇摇头。显然这个大屁股的女人靠屁股没攒下这么多钱。艾文说:“人我带走,钱明天送过来。”他想起了玫瑰。
老鲁这时候说:“相信他,他说话算话的。”
那光头说:“让那女人去取钱,你们都要留在这里,一天内拿不到钱,砍断你俩的手。”
艾文一笑:“那我可就不用客气了。真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他挥出一拳打在这人的肚子上,这人倒飞出去然后坐到地上滑行到墙脚后头一低便晕了过去。
艾文发现,一个长发的人竟然举起了一杆猎枪,艾文就像一条豹子一样扑过去,人们在看的时候,这把枪已经在他的手里的,而那个长头发的人用一根腿在慢慢跳着,然后哀鸣着倒在地上。他的一条腿被艾文踢断了。艾文把枪抛到空中,抽出短刀一劈断为两截。他指着地上的断枪说:“说过给你们钱就不会赖你们。明天一定送到。”
几个人呆呆地看着这个叫花子一样的男人,都停止了动作。艾文对莫愁说:“解开他,我们走。”
于是,他们三个走出了赌场,回到了老鲁租住的家里。老鲁回到家坐到椅子里恬不知耻地兴奋起来,他虽然嘴都肿了,但不影响他说话的,他闷声闷气地说:“帮主,没想到你真的是洪帮主,小的以前看走眼了。你能不能给我打一套降龙十八掌?”
艾文知道他这是扯淡,开始对美国人的乐观主义精神有了无限的敬佩,他说:“对你打?”
老鲁立即说:“那算了。”
艾文给玫瑰打了电话,说需要钱。玫瑰不一会儿就开车到了楼下,上来后什么也没问,就开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给艾文,艾文推回去说:“十万就够了。”
玫瑰说:“南,你不能拒绝我,这是我的心意。就当是我报答你替我报仇的吧。”
“那更用不着了,”艾文说,“这不仅仅是帮你,那只是稍带的事情,我主要还是想救莎莎。”
“你不要再那样对琳娜了,琳娜和我在一起只要说到你就会哭起来,你对她误会太深了。”玫瑰说。
“别提她,我不想听到她的名字,你拿着钱走吧,我不需要了。”艾文固执地说。
老鲁和莫愁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艾文,今天他们才发现,这小子是个神人,别人给他钱还得跪求他一样的劲头儿。
琳娜无奈,又开了一个十万的支票给艾文,艾文扔给老鲁说:“你去还债吧,我去睡觉喽!”
从此,艾文过上了皇帝般的日子,莫愁是宫女,老鲁是太监,除了后宫空空荡荡,配置还算基本完整。
说起莫愁真的是个不错的女人,自从跟了老鲁就再没出去干过了,这是老鲁比较满意的,她还给两个男人买了不少的衣服,两个男人欣然接受着。这样就出现了一个问题,财政拮据问题,两个月下来,水费电费暖气费电话费,吃的喝的用的,这些一加起来,把她所有的积蓄都快用光了。她无奈,又换上了那露着脊梁露着胸露着大腿的衣服。老鲁出去找工作了,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她出去的时候艾文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紧跟着就跟了出去。
他又看到莫愁手里拿着烟卷站在了那个龌龊的门口搔首弄姿起来。她看到他抄着手走过来的时候,不好意思地转过了身,流着眼泪抽起烟来。艾文说:“那个,那个是不是没钱了?”
莫愁背对着他点点头。艾文说:“回去吧,我想办法。”
莫愁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跟着他往回走。刚走几步,一辆汽车停在他们身前,是琳娜。她挺着大大的肚子走了出来,对艾文说:“是个女儿。”
艾文看都没看她一眼,带着莫愁绕过她走了过去,她嚎啕大哭起来,这哭声就像一枚标枪,准确地刺穿了艾文的心脏,疼得他他用手一捂,半天才喘上来一口气。莫愁问:“怎么了?”
艾文没说话,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赶路。
他回到家还是想到了玫瑰,此刻似乎没有别人可以帮他了。他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子,也没磨得开给玫瑰打电话要钱。拿起电话又放下了好几次。最后一次终于打通了,玫瑰问:“艾,是不是有困难了?”
他没说话就挂断了。对于他来说,和女人开口要钱比杀人还难。
玫瑰随后就到了,她没有和艾文说话,却是把莫愁拉到了一边,给了莫愁一张五十万的支票。并嘱咐:“别和那个倔强的中国男人说这件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莫愁点点头。玫瑰走了,没和艾文说一句话,她直接去了琳娜那里,看见琳娜两只眼睛红红的,玫瑰拍着她的肩膀说:“没事的,会好的!”
琳娜哭诉:“他连他的孩子都不认了,我和孩子失去了她。”
玫瑰说:“不会的,我还是比较了解这个男人的,他只是一时想不通,等你生下孩子,他一看到就会喜欢了。”
“但愿是这样。”琳娜说。
艾文虽然穿了一身体面的衣服,但头发和胡子却是一直没刮,他和老鲁闲着没事就在家看小说,小说买了一堆又一堆,都是英文的。他便从淘宝网上买了半车中文的小说回来。买中文实体小说有个目的,看完了还能卖,这是他给老鲁和自己找的一个生意。美其名曰:自谋生路。
这一日,老鲁骑着三轮车拉着他和半车的小说去了他们乞讨的地方,拿下一个破帆布,把小说一本本摆在了上面,俩人用弄了个褥子铺在后面,居然还有枕头,等二人在这明媚的阳光中躺下后,买卖就算开张了。一阵清风吹过,书页哗啦啦开始翻动起来。艾文对老鲁说:“咱想的这买卖不错吧?”
老鲁伸出大拇指说:“高!”
他们本是儿戏,没想到中文的小说在美国畅销起来,原因很简单,艾文能给他们讲课。这个不收钱的中文老师在一个月后吸引了一大批青少年,还有很多家长作陪。他们的场地已经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了,搬到了一个花园里。老鲁也人模狗样地穿了西装打了领带,艾文也是这幅尊荣,只是头发和胡子越来越长了。但现在他看起来不像疯子叫花子,更像是艺术家和哲人。
艾文打电话回家,兴奋地告诉她们:“我是辛勤的园丁啦!”
他牛逼哄哄站在公园里,前面是一群美国的学生,多大岁数都有。他身后是一块黑板,用粉笔写着几个中国单词。有:扯蛋、扯犊子、王八蛋、狗、卵、子、丫……
他念一个下边就都跟着念一遍,念完后就给大家解释这个的用法和该词所用的地区,接着他指着一个小姑娘让她造句,小姑娘起来,憋了一会儿,说:“你丫是个没事儿扯蛋有事儿扯犊子硬说王八蛋是狗、卵、子的那种指鹿为马的人。”
艾文眨眨眼睛,然后看看大家,鼓起掌来,她指着这个小姑娘说:“这孩子有前途,是棵好苗子。”
这让在后面的玫瑰笑得肚子疼,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慢慢的人们发现,这个不花钱的中文教师比收钱的教的还好,主要表现为孩子们特别有学习主动性,学得也快,还不会忘,便开始鼓动艾文办学校。艾文大声对家里的她们说:“我要当校长啦!”
琳娜彻底投降了。她腆着肚子站在艾文的面前,就在公园的门口,她眼泪汪汪。艾文看看她没和她说话,想转身离开。无论他怎么转,琳娜总能挡在他的面前。琳娜说:“我要和你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他说。
“就半个小时。”琳娜看着他的眼睛说。“就在车里就行,求你了。”
他看着她,百爪挠心,爱恨交集。点点头。
两个人坐在车里,琳娜拉着他的一只手说:“老公,你为什么对我这样?”
他却反问:“我应该怎么对你?”
“你这样快乐吗?”
无疑,这样是不快乐的。艾文笑笑,表现得极为高兴,伸出两只手说:“快乐,我快乐的就像孩子。”
“像谁的孩子?你认为你这样下去,我们的孩子还会快乐吗?”琳娜说。
“那不关我的事。”他转过头说,“那是个阴谋的产物。”
“那是爱的结晶。”琳娜接道。“我爱你!”
“你爱我?”艾文嘿嘿笑了两声,“你害我还差不多。”
琳娜说:“看来你是铁了心抛弃我们了。”
艾文说:“我早就做好当王八的准备了。”
他刚说完,就看到琳娜的手打过来了,他没有躲开,任凭她在脸上啪地一声打响了。琳娜打了他后突然慌乱起来,“老公,对不起,我……”
他看着她笑笑,下车走了。心里却是不是滋味起来。本来觉得让她打一下自己会好受一些,觉得她打了自己会减轻自己对她的印象,让自己恨她,看起来没什么效果。他有了一种罪人的感觉,情绪也非常的低落了。
他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他把一罐罐啤酒从箱子里掏出来摆在茶几上,就像麻将牌一样摆在那里,旁边有一个小塑料袋,里边有花生米,他把花生米抛得很高,然后张开嘴接着。似乎这样吃很有意思。他一罐罐喝着啤酒,喝得胡子上脖子里都湿漉漉了还在不停地灌着。一直喝到了半夜,这时候老鲁和莫愁已经都躺下睡觉了,那不怎么结实的床也嘎吱嘎吱刚响完不久。
朦朦胧胧间,艾文听到敲门的声音,他晃晃悠悠去开门,是玫瑰。刚打开门,身体就开始往下出溜。
玫瑰听到琳娜的哭诉后也来找艾文了,她也要和他谈谈,甚至在家里都想好了用什么言语来激怒他然后和他吵一架,她本来想说‘你不是男人’这句话,当她看到喝得连站立都站不稳的他的时候,伸手抱住了他那越来越矮的身体,“你干嘛喝这么多?!”她抱怨道。
“你来啦!来,陪我喝点。”艾文呵呵笑了两声。
她把他扔到沙发里,对他说:“我想和你谈谈琳娜的事情,你不能……”
“停,你——住嘴”艾文拿着一罐啤酒指着她说,“喝酒,不喝酒本人拒绝一切访问。”
“你这样是不负责任……”
“你不喝我喝!”他又开始灌酒。
玫瑰夺下他手中的酒,重重摔在茶几上,说:“你不是男人!”
他听到她这句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呵呵笑了起来,他说:“我每天去公厕都是进的男人那边,每天我站着尿尿,我没有乳,房而是裤裆里有个大家伙。我怎么不是男人?我要是女人,你就是男人。是男人就喝酒。”
她看看他,显然这句话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大多数男人听到这句话都会暴跳如雷的,他却只是一番戏言后又拿起了啤酒碰地一声拉开了拉环。她说:“你不能再喝了,你此刻应该躺在床上睡觉,而不是在这里制造一个恶心的醉鬼。”
他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扔着花生米,虽然没有扔到嘴里,但他的嘴还是嚼着空气。然后就着空气又开始喝。她觉得必须制止了。
她弯下腰把手伸到他的腋下拽起了他,他便释放了身体所有的重量给她。她踉踉跄跄把他扶进卧室扔在床上,给他脱了鞋盖好被子。她刚转身想离开,一只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抓住了她。然后她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别走。”
她回过头的时候,发现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那两只眼睛喷出的是之火,在燃烧着,考得她浑身发烫。她想挣脱他的手,往回抽了两下,他的手就像一把钳子一样,她挣脱不开,或许是根本就没想挣脱。“太晚了,我要回部队了。”她说。
“陪我。”他又说出了两个如子弹般的字,让她浑身发抖起来。
他突然一拽她,她便扑到了床上,他伸手拉灭了灯,于是四只眼睛相对着闪了起来。他慢慢吻住了她的唇,四只亮亮的眼睛都闭上了,留下的只有黑暗里的声响,那声音就像天花板里的两只溜达的老鼠。
他慢慢的脱下她身上所有的衣服,她闭着眼,嘴微微张开喷着一团团热气。他快速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跪在她的双腿间,说:“你怕吗?”
玫瑰闭着眼大口喘着气。她缓缓坐起来,抱住他的脖子,抱着他慢慢倒下,一双腿高高翘起,一只手伸了下去,抓住那滚烫的之源,放到了自己的双腿间。他感觉的到,她那里已经是沼泽湿地了,滑滑的,温热。
他慢慢挺进了他的身体,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这种疯狂的推拉运动几次让她接近了昏厥的边缘,但她硬是把自己拉了回来。这一夜,是极度疯狂的。致使她中午醒来的时候,双腿间火辣辣地疼痛竟然使她失去了走路的能力。而艾文的骨头也好像是被醋泡过了一样,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