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审讯

皮斯科当然不是一个只顾埋头于研究的文弱学者。

这个老人几乎在组织里渡过了大半的人生,偶尔,他也会在必要的时候亲自沾染鲜血。

事实上,皮斯科的身手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不错,而他生来谨慎的性格更是让他得以在组织中拥有如今的地位——否则琴酒也不会让他一人潜入这栋别墅进行搜查。

只可惜马有失蹄,而皮斯科显然也不会想到,会有老阴逼在别墅的角落里等待着组织的到来。

这本该是一场奇袭——这家伙又是怎么会知道组织要对他出手的?

这样的疑问在皮斯科的脑中盘旋,但他已经没有得到解答的机会了——现在,他才是砧板上的那个家伙。

“我的化学不是很好,所以她从来不让我靠近那些瓶瓶罐罐……但似乎现在我终于有机会试试一些想法了。”

雨宫晓将皮斯科仍在药品架的中间,从人高的某个间隔中小心的拿出一个棕色的瓶子。

他虽然在大学有过进实验室的经历,但和宫野志保那种等级的人物比起来还是差得太多。

再加上那个天才似乎也没有为药品分类的习惯,所以他确实认不出来手上的这瓶液体究竟是什么。

但既然是审讯,就没必要为犯人的人身安全着想了——雨宫小心的扭开瓶盖,丝丝奇怪的味道飘入他的鼻腔。

“放心吧,我不会往你嘴里灌这些东西……毕竟那样你就发不出声音了。”

雨宫朝满脸惊恐的皮斯科微微一笑,他的话似乎让老人多少放下了心。

但下一刻皮斯科又心肌梗塞了起来——“但我无法保证你还能留下眼球或者是其他什么地方的完整。”

猎人没有收回自己的微笑,只是端着那已经被打开的不明液体慢慢向皮斯科走去。

“等、等等!你想要知道些什么?我会全部告诉你!”

皮斯科不是个单纯的文职人员——但也绝对对审讯毫无抵抗力。

人类的施虐心往往比他们的意志力要大得多,他们可以用各种残忍的手段去折磨同类,可当立场反转,却未必能够扛过同样的折磨。

皮斯科已经老了,他早就过了为组织尽忠尽职的年纪——更何况那种忠诚根本就从未在他的身上出现过。

他只想在现在的位置上慢慢养老——这种高危工作不在他的预想范围之内!谁能想到故人之女的身边居然会出现这么一个危险又莫名其妙的家伙?!

皮斯科激烈的颤抖着满是褶皱的脸皮,下意识的向身后挪动,嘴里依旧不忘甩出他最后的筹码。

“无论是有关那个药物,还是组织的其他秘密,我都可以——啊!!!”

只可惜猎人似乎并不打算让他把话说完——透明的液体从棕色瓶口流出,顺利的流入老人那满是血丝的眼眶内。

雨宫晓则紧紧的抓住皮斯科的头颅,确保他尽数接下了这道餐前甜点。

就算是最普通的水,这样施为也绝对不会好受,更何况是这些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

雨宫冷漠的扔下倒尽的容器,面无表情的看着皮斯科在地上痉挛、嘶吼。

他当然听见了皮斯科的请求,可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这家伙轻易松口。

要让这个组织里的老人记住自己手段的残忍与喜怒无常,才能得到一个听话、不敢在话中掺假的皮斯科。

在审讯时,你最好确保自己的审讯对象足够疲惫或者说神经衰弱,否则对方心理防线会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坚固。

人类在精神饱满时总是警惕的,就算是猎人,也会等到猎物最疲劳的时候才射出利箭。

“感觉如何,皮斯科?”

“如果那是什么有腐蚀性的液体,那我向你道歉……我本来还想把你的视力再多留一会儿。”

雨宫晓蹲下身体,扒开对方的眼皮。

通红的眼球看起来可怖,可却依旧保留着可视的灵动。

“……我、我会说……”

皮斯科的眼角不断分泌出泪水,让他看起来滑稽又可笑;嘴中仅剩的几个字眼依旧在祈求猎人的宽容。

“什么嘛,看起来还完好无损呢。”

雨宫像是失去了兴趣一样将松开手,继续在不远处的药品架上挑选着下一瓶“帮手”。

“放心吧,刚才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接下来我会尽量给你最优待遇的。”

雨宫从抽屉中找到一把手术钳和剪刀——这才是他最熟悉的审讯工具。

“出于一些特殊原因,我的审讯经验可能要比你想象的还要多……所以你可以期待一下。”

雨宫没有说谎,在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时他还很稚嫩,有的时候接到悬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审讯嫌疑人来破解案件。

因为无法锁定嫌疑人,所以所有人都是嫌疑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靠着这么个有些残暴的方法才拿下委托费的;也因此他练就了一身优异的审讯技巧。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的意志力足够熬过雨宫那些堪称不人道的手段,但他肯定绝不会是眼前这名老人。

“我真的、什么都会说……”

皮斯科的视野依旧模糊,却不妨碍他听出猎人语气中的笃定——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投诚会被当做耳旁风,但现在他能做的就只剩下这个了。

“来,给你消消毒,好歹酒精我还是不会认错的。”

雨宫的声音再次在皮斯科耳边响起,可他却在听到某个词汇后拼命向后躲去——这显然是无用功。

高浓度的酒精毫无怜悯的泼洒在他的脸上,猎人用手指扒住他其中一个眼皮,不容皮斯科有丝毫躲避的余地。

雨宫毫无心里障碍的看着皮斯科在自己松开手后在地面上滚动——等待着他的或许是角膜脱落或坏死,但无论如何,那只眼睛的视力都已经保不住了。

皮斯科的声音再次高昂起来——已经沙哑的嗓子被主人强行拔高,不堪重负的拼命振动着。

雨宫等待着他将最后的力气也压榨完,这才坐在他的身边,拿起了刚才找到的钳子。

“从现在起,我只想听见我想听到的回答。”

没错,真正的审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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