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已来临,春天的气息浓烈地铺盖在天地间,万物复苏,春困也悄然将至了。
颖恩大楼里,第二节课刚结束,学生们一个个像一团团软棉花糖,趴在堆满了书籍的课桌上,有的明明就很困,却还坚持着看书复习,不得不感叹一声,这就高三生活。
下课铃一响,方桦就往通向顶层的楼梯处去,他蛮经常会到这边来休息,时间久了,大家也默认了那是他的位置,也就没人跟他争‘地盘’。
他在一阶梯坐下,手伸进口袋摸了摸,正准备抽出,一个声音在空荡的楼梯处响起:“你是不是又想抽烟?”
方桦循声看去,边又把手收回去,“我就是摸摸,过过瘾。”
“我才不信呢,都抽出一半了,这是学校,你干嘛随身带着烟呀,被发现怎么办?”
“他才不担心呢。”这是姚言的声音,他俩看着走上楼梯的他继续说着:“也许心里还巴不得被学校发现,来个大过,不,严重点的,开除,他就不用来上学了,多好呀。”
方桦回过头看向已站在他左手墙面边的祁萧颜,皱着眉头说:“听听,这么乖巧的面孔下竟然能说出这么毒的话。”
她可一点也不同情他,“既然觉得毒,那就不要抽烟,彻彻底底地戒掉。”
方桦无奈地看着他俩,右手伸出食指点了点:“你们俩这样挤兑我,我记着哈。”
“最好记着,赶紧把烟戒了,知道吗?”姚言站在他右手边靠着栏杆,看着这个男孩尽管坐着也显得那么高,痞帅的脸庞轮廓清晰,无论在何处,他的那张脸都那么容易吸引人的注目。
“知道。”方桦一边应声一边伸手半握拳洋装要碰姚言,他正准备避开,方桦就缩回手了,“我又不打你,躲啥呀?”
“我没躲呀。”姚言眨了眨双眼。
“逗比。”祁萧颜白了方桦一眼。
就在这时,方桦再次迅速伸手向姚言腰部捏了下,他一激灵整个身体颤抖了下,并伴随着一声‘呦’,一脚向后退没踩住楼梯,整个人向后倾倒去。
祁萧颜被姚言的踩空带颤了心,紧张下伴随一声:“小心。”准备去抓住他,快她一步的方桦快速站起,伸手搂住他的身体,抱住了他,这才使得他没摔下楼梯。
“没事吧?”方桦问道。
姚言还有点后怕,没缓过神,顿了顿说:“没事。”他缓缓站直,仔细看着脚下,在下一阶梯站好。
不知是错觉还是因为受惊的缘故,姚言惊觉自己心跳得厉害,脸也异常的发烫,他控制着呼吸力度,也压制住没让手去抚摸热乎乎的脸,他不想让他们觉得他异常。
方桦还是捕捉到了他的异常,偷瞄着他,却什么也没说。
祁萧颜也察觉到他的眼神不对劲,问:“还好吧,言?”
姚言愣了下,瞥了方桦一眼,然后对她说:“没事,好好的。”
此时,她忽然莫名觉得俩人的眼神有种说不上的怪异,“都怪你,要是真给摔了,看你怎么办?”她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方桦。
“这不是没事吗,再说,有我护着,才不会让言受伤呢。”方桦本不经意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何让她有种怪怪的感觉,她一时接不上话卡住了。
“我真的没事。”姚言再次确认着。
方桦特意看了看他的表情,迅速转移了目光,换上一副嫌弃表情对她说道:“你到底来这干嘛,看你这些天是那几多愁啊,咋,失恋啦?”
“去你的,谁失恋了。”她无语地又白了他一眼。
“也是,你哪来的恋可失呀,该不是暗恋对象名草有主了吧?”他没心没肺地笑着。
“你信不信我让你从四楼飞下去呀。”她抬脚假装往他踢去,他正预后退,刚巧她的手机响起了震动声,这几天,她为了等齐晓曼的消息,手机都带在身上。
她迅速抽出手机,‘晓曼’两字醒目出现在手机屏幕,她是既兴奋又紧张地接起电话,急促地对着电话的另一头说:“晓曼,你在哪里啊?你还好吗?”
电话另一头传来:“我很好,我在…别管我在哪了,你方便吗?帮我个忙,汇一千块钱给我?”
她确认对方就是齐晓曼,她认得她的声音,“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电话那边好一会没声音,她急了,“你到底怎么了呀,快说呀?”
方桦看得一脸懵,向姚言投去疑问的目光,姚言握着他的手示意他别说话。
电话另一头传来声音,“我没钱回家了,我不想找我爸妈拿,你帮帮我,我以后还你。”
“你等下,我这就出去汇给你,你别挂电话。”她说着立刻就跑下楼梯去了,也没和他们招呼一声,待她离开后,姚言把事情简单跟方桦说了。
她回到教室,翻了翻书包,取出钱包拿出银行卡,正准备离开座位出教室,连好姝拉住她,“你去哪啊,这都快上课了。”
“我离开一会,待会老师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去上大厕了,怎么圆都要给我圆过去,知道不,谢啦!”没等连好姝答应,她就离开了。
刚回教室的方桦和姚言在门口就听见了她说的,也没阻止她,就吩咐了一句:“小心点!”
“我知道。”然后就飞似的往校门口跑去,一路上,还不忘让电话那头的齐晓曼要等她,在门口也是和门卫折腾了好一会才被放出去。
把钱汇过去后,她马上跟齐晓曼说:“钱应该待会就能收到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我看下机票的情况。”
“那到时候你是会通知叔叔去接你吗?”
“不要,等我票定了,我会给他们电话,让他们在家安心等我。”
“那我去接你好不好?”
“不用,你要上课。”
“你不在这些天,我都没办法好好上课。”她委屈道。
电话对面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对不起,小妖。”
“还是回来和叔叔阿姨说吧,让我去接你好不好?”
“那好吧,等我定票了,我再给你电话?”
“好,你自己千万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不?”她不停地交待着。
“知道,谢谢你,小妖。”
“谢啥,只要你平安就好。”
“我会的,你赶紧回去上课吧,我挂电话了。”
“一定照顾好自己。”
“好,拜拜!”
“拜拜!”她很不舍地挂掉电话,心却未能平静,尽管知道齐晓曼要回来了,可只要她还没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就放心不下。
到了晚上,她收到齐晓曼的来电,确定了明天坐飞机回家,本想多关心她失踪的这些日子到底怎么回事,又怕一问她的情绪上来,于是没问,简短说明后就挂掉电话,等齐晓曼回来,她一定要好好了解下她心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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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接机,祁萧颜久违地请假了一节课,在机场见到齐晓曼的那一刻,她几乎是飞奔向她而去的,她紧紧地抱住了她,那么地激动,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这时候,她才感觉踏实,心才真的放下,齐晓曼,自己的好闺蜜,真的回来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好好的。”齐晓曼倒安慰起她了。
许久,她才松开齐晓曼,之后,双手抚着她的脸,带着点哭腔关切着:“这些日子都好吗?可担心死我了。”
“我没事,你别哭了,惹得我也快哭了。”齐晓曼眼泪也在眼眶转着了。
“身体都好好的吗?”祁萧颜各处摸着她的身体,这捏捏,那看看的。
“完好无缺,你别担心了,真的没事,一切都好好的。”齐晓曼给她擦了擦流下的眼泪,心里暖和极了,有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闺蜜,也知足了。
“那就好,我们先回家,叔叔阿姨可担心了,赶紧回去,让他们放心。”
“好!”
回到齐家,是齐爸爸开的门,无论是齐晓曼还是祁萧颜,都认为他会发脾气骂几句,没想到,他就只是简短说了句:“回来就好,准备吃饭吧。”
齐晓曼还没缓过神来,齐妈妈迎上来,抚摸着这个女儿的脸庞,眼泪都掉下了,抱住她:“你可担心死我们了。”
她被抱得都快呼吸不了,“对不起,妈妈!”齐晓曼努力发声说着。
齐妈妈松开手,“回来就好,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好吧。”
“好的,妈妈。”
这时,齐奶奶远远喊道:“我的宝贝孙女儿,你可算回来了。”
“奶奶,我回来了。”
在饭桌上,大家并没逼问齐晓曼离家出走的原因,更没半句责怪言语,只是关心着她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齐晓曼忽然哭了,猛烈且迅速地涌着泪水。
祁萧颜看着并没出声,她想着,也许齐晓曼这段时间的任性给了她一些成长,在事后面对父母如此的关怀,让她难受得,就不自觉哭了吧。
饭后,俩闺蜜进行了一系列谈话,齐晓曼向祁萧颜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明天也会好好地去上课,她才放心离开了齐家。
回家路上,她给叶易康发了个短信,告诉他齐晓曼平安归来。
此时,叶易康正陪范思思散步,在看到信息时,他轻轻笑了下,范思思看了下他的手机画面,小妖两字映入她的眼帘,她的情绪发生了些微弱的变化。叶易康回完信息之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和她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