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埋伏在四周的众囚徒得了秦东的一声令.立刻抄起铁镐大锤等能当做兵刃用的家伙.立刻按照预先秦东安排的站位.迅速地从四面八方冲了出來.
晁盖一看这囚徒势众.而且现在人人手里有家伙所持.要想空手杀出去.实在是不容易.若是大声求救.也只怕那些官兵还沒从冈下的封锁线上赶过來.自己就丧命在了那些杀红眼的囚徒手下.而且这样一來.传到江湖上也是极丢面子的一件事.大丈夫宁可战死也不跪生.晁盖将心一横.立刻捏紧了拳头.冲着一面杀了过去.
可是.刚和那边的囚徒交手.周围便又有囚徒杀了出來.一时间.就像是一堵黑压压的巨浪.各种家伙挥舞起來.晁盖将四五个囚徒打趴下之后.后面却有更多的囚徒涌了上來.一时让晁盖有些招架不住.晁盖挡过一招之后.余光扫了身侧一眼.只见那边的人马也冲这他杀过來.显然是有收网之势.
不得了.晁盖心里暗叫不好.不能叫他们收网.不然就更加冲不出去了.晁盖大喝一声.将一个欺身上前的囚徒一拳打退.双臂在身前虚打了一招.立刻便撒腿朝着反方向狂奔.
沒想到.这边的人也不少.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也杀了过來.晁盖來不及再撤.只得硬着头皮迎上來拼命.
可是双手入白刃实在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而当下面对的又是这样一群恶贯满盈早就名声狼藉的囚徒.晁盖动起手來.沒有占到半点优势.
就在晁盖和这边囚徒厮斗的时候.四周的囚徒在秦东的带领下也杀了过來.这下将晁盖里里外外围杀了一个水泄不通.
晁盖放眼一看周身都是人潮.铁钎长槁四面八方朝着他的身子上下杀落过來.晁盖勉强地招架着.这一刻.他又想起了那日放风时和这帮囚徒较量的场景.而现在和当时所差无几.只不过是这些囚徒手里多了些要命的家伙.而这些不要命的囚徒也比那日多了几倍.晁盖又那日的先例.深深晓得这样杀下去.只怕过不得多久就会被拖死的.
就在晁盖陷入四面攻的绝境之时.突然那边忧外向里杀出一个人來.由于众人将精力放在了晁盖的身上.谁也沒料到背后的情况.就这样轻易地着了别人的道.而那人也三下五除二地杀到了里层.不过片刻便和晁盖回合在了一起.
晁盖手下不停.一面展开身手将全部的本事都拿了出來.对付这周身的囚犯.一面抽空抬眼望那边一看.这來人却是那天那个花花公子.这一眼.看的着实让晁盖有些出乎意料.因为他万万沒有想到这人竟然有这般了得的身手.
那王公子一杀进重围.便大喝一声道:“晁盖.到这边來.”
晁盖应了一声.便挥起双拳和那王公子合为一处.这时那王公子又开口叫道:“我杀左弦.你杀右弦.若即若离.分分合合.”
秦东不晓得这王公子说的什么文绉绉的话.但是谁攻左边谁攻右边却听得分明.当即也大喝一声:“晁盖要往右边去.兄弟们杀.”
那些个囚徒不懂.但是晁盖却心里明白.那句话并不是说谁杀哪边的事.而分明就是一种攻势的策略.说的更深一些那是一种阵.在军事中叫二龙出水阵.这阵法适用于搅乱敌军阵脚.但现在看來也同样适用于突出重围.这这二龙出水之阵的要旨所在便是人马分为两拨.时而汇集一处合理向前突击.时而分作两翼杀开阵脚.这时开时合之间沒有丝毫的规律可循.也正是这样才叫敌军愈发防不胜防.而这破军前行的阵势暗合了那长风破浪之势.故而名为双龙出水之阵.
晁盖当下会意.和那王公子相视一笑.顿时手起拳落.杀将开來.这双龙出水之阵被两人无形间的默契耍出了应有的气势和威力.顿时像是一把斧头砍入了木桩一般.一劈两半将人潮分散开來.而在两人杀的兴起之时.王公子的象形在晁盖的心里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先前那个花花公子的不屑态度.转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敬重和叹服.
就在两人快杀透重围的时候.通往冈下的方向突然暴起一声犹如炸雷般的吼声.紧接着便是犹如暴雨般落地的大片脚步声.
众囚徒不用回头都晓得.官兵來了.
雷横一人当先飞奔上來.带着众官兵三拳两脚就将外层依旧顽固抵抗的囚徒打散开來.和正往外面突围的晁盖等两人接应在一处.晁盖和王公子被雷横众官兵护在中心.在官兵的呵斥下.那些囚徒顿时沒了气势.一个个忍气吞声.沒了底气.
秦东一看这场面.心里顿时就凉了一半.他晓得这下才是真的输了.不但是输彻底了.也输惨了.这是的秦东心念顿时像是风中的残烛.沒有希望.也沒了气力.生意可以不做.但是.去却不能再有兄弟折在这里面了.输了就是输了.沒得补救了.秦东将手里的铁钎往地下一抛.沉着声音道:“都抛下.”
大家看着秦东.手里紧紧地抓住家伙.谁也沒有松手的迹象.当下.和那些官兵对峙着.虽然气势被打压了.但是.只要大哥放一句话來.他们照样敢拼了命.大不了一死罢了.
秦东看着众人的迟疑.心里知道这事现在收手还有的回旋余地.若是再动手下去.那可就真的要闹大了.于是大喝一声:“都放下.”
众人这下知道老大是认真的.这才有人开始不甘心地将手里的家丢在脚下.这样子有人带头.后面接着便有更多的人将手里的家伙丢在脚下.一时间乒乒乓乓的一片散落的声响.
雷横见这帮囚徒乖乖就范.也算是缴械投降.于是便冷哼了一声沒有理会他们.留下官兵看押着这帮人.就带着晁盖和王公子往外走.这时候.恰好遇上了正带着差役赶过來的管营和牢头.牢头不知道管营与臧家的勾当.自然不晓得里面到底又出了什么乱子.心里急的要死.但是管营却是心如明镜.他抬眼撇了一眼晁盖.心里一转念想到的不但是那些事成后的银子泡了汤.而且.他心里也害怕那秦东吃不住官兵而将他也给卖了.当下看见雷横不由地有些心虚.心里忐忑不安地看着雷横.虚虚地笑着.道:“这些千刀万剐的劣囚.真是不让人省半刻的心.多亏了雷都头的神威.不然……”
雷横听不惯他的这番马屁.挥了挥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里面怎么处理.你自己先去看看吧.”说着便带着晁盖和王公子走了.
管营看着雷横远去的背影.偷偷摸了一把额上的虚汗.紧接着.他立刻换了一副表情.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快步往冈上而去了.
雷横带着两人一路來到了冈下官兵把守的山谷口.那里早已扎起了一个行军用的小营帐.三人先后进來营帐.分了主次坐了.雷横命人为两位上了茶.便屏退了左右.和两人私聊起來.
“晁大哥.你和他们究竟是什么过节.为什么这帮人闹起这么大的阵势來.”雷横有些不解.朝着晁盖探过身子來问道.
“过节也沒什么.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仇怨.那就只能是刚來时他们向我所有份子钱.只因为他们要价太过分.我把那老大小小教训了一下.之后在放风的时候.就被这些人围攻过一次.”说到这里晁盖微微摇了摇头.像是在沉思什么.也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我怎么觉得.这些人也不像是这么小肚鸡肠的汉子.按理说.那人交过手这件事也就算了.不会下这般的杀手啊.”
就在雷横和晁盖蹙眉想不明白的时候.坐在对面的王公子突然笑了.两人转眸瞧去.王公子才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这个世道能让人这般疯狂的有两件事.一件是仇恨.一件便是银子.正所谓.受人钱财与人消灾.”
“你是说.这帮囚犯被人收买.这一起暴动之后.其实还有幕后主使.”雷横的虎眼听了顿时锁紧起來.显然是捕捉到了一个突破口.
晁盖受了王公子的启发这心里才豁然明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这般说來.我就晓得是怎么回事了.”
雷横听了就晓得这其中必有人在作怪.于是便一擂胸脯道:“晁大哥.是谁.我与你做主.抓了他道公堂上去讲理.”
雷横一番话说完.王公子就又笑了.道:“万万使不得.你们方才也看到管营的那副怪异模样了吧.要是这事传到衙门去.吴大人也会听得直冒虚汗.要是都头现在将臧家那厮抓到公堂上.只怕讲理不成反要受连累.”
王公子的这番话说得晁盖和雷横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