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现在老太太把钥匙掐得紧紧的不撒手,莫如玥又当众把他送上去的银子数儿给说出来了,这让秦旭无从解释,就只能听着围观人群一句毒过一句的讥讽。
“秦老二,秦氏,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事儿还能不能完了?官爷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你们耗!”
王捕头率先不耐烦起来,他原本想着就这么两个人,一道歉,一交钱,这事儿就算是完了,谁能想到秦氏这一家子这么磨叽,现在眼看着罚银交不上,他也没法子回去跟大老爷交差了。
“官爷,您给老婆子我评评理,我那傍身的银钱攒起来容易吗?之后要蹲半年的牢狱,我老婆子一条命就要去了大半条,到时候看病抓药的什么不要钱,怎么就打上了我的主意了呢?”
秦氏原本还被秦旭搀扶着站着,现下也站不住了,腿一软又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娘,您这是做什么?我那城里的活计只要能成,别说六两银子,就是六十两也能赚得,到时候您还怕会没有傍身的银子吗?”
秦旭终于说话了,他心里还惦记着赌坊里的那个活儿呢,这段日子他去打听过了,人家说跟他关系好,一直给留着呢,只要钱一到位,立刻就能做起活来。duqi.org 南瓜小说网
到时候一个月的例银虽然少点儿,只有个三两,但是暗地里的分红可是十几、几十两,到时候他们二房就发达了,不比现在的日子过得舒坦?
只是现在这话他可不能当众说,只能是怒其不争地盯着秦氏,想让她赶紧闭嘴拿了钥匙给他了事。
“别跟我提你那破差事,那么多银子的好事儿怎么就轮到你了?我的老天爷啊,真是活不成了啊!”
秦氏啐了一口,总算她还知道不能什么事儿都往外抖搂,可越是这样话说到一半,就越是引起别人的好奇心,纷纷都在猜测着,就秦旭这样的人,能找到做什么赚大钱的活计。
“我不管你们那些破烂事儿,赶紧的把罚银交齐了,不然我就带老太太回去跟大老爷说,你们交不出罚银,只能等着加刑期了。”
王捕头哪有闲心去给秦氏母子处理这些家务事,他现在极为后悔自己主动接了这件差事,所以更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们看。
秦旭没有办法,只能转头求助地看着莫如玥,期望着她能出来说一句话。
可莫如玥就那么坦然地回视着他,别说什么主动站出来替他们解围了,就是脸上连一丝为难愧疚的神情都没有。
眼看着事情就要这样僵持下来了,王捕头发了狠,用力一拽秦氏的镣铐,厉声道:“行了,别在这儿磨叽了,跟我回府衙里跟大老爷说去,该加刑就加刑吧。”
秦氏原本是瘫坐在地上,被他拽得往前扑倒,在地上狼狈地打了个滚。
“官爷,可不能啊官爷,咱们是能交罚银的,怎么能加刑呢!”
秦旭急得想要上前来拦,可是又忌惮王捕头的官差身份。
他更不想这个大好机会就此溜走,要是最后的局面变成了秦氏加刑,他就拿不到她的钱匣子钥匙了,到时候再落得个不孝子的名声,那可真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秦氏是所有人中最不甘心的一个,毕竟现在不管怎么选择,那个最后吃亏的人都是她。
要么就是把钱匣子的钥匙交出去,最后落到秦旭手里,要么就是交不上罚银,最后延长她的刑期,要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待上更久。
与其这样,她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儿,让莫如玥背上个逼死婆婆的恶名,反正不能让她好过就是。
这个念头虽然在秦氏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她又哪里舍得去死,就是想想罢了。
“哎,秦老婆子,你既然不想将钥匙给你儿子,那就找个你信得过的去取钱嘛,真是死脑子。”
不知谁的话点醒了秦氏,她霍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住了莫如玥。
“老大媳妇,我也不赖你的罚银,你不是要我表现诚意吗?呐,这个给你!”
秦氏一边说,一边哆哆嗦嗦地在自己的腰间摸索着,半天才不知从哪儿解下来一把小巧的铜钥匙,伸手递给莫如玥。
“你手里已经有了四两银子,还短你六两,我的钱匣子里有,补上就是了,只是……只是这钥匙你还得还给我的!”
她的这番话已经让秦旭听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娘居然宁愿把钥匙交给莫如玥,也不愿意给他这个亲儿子。
她居然防他防到了这种程度?
“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大嫂已经跟咱们分家了,您就是给王氏也比给大嫂强吧?”
他黑沉着一张脸,强行压下胸中的怒火,逼着自己好声好气地跟秦氏说话。
“王氏?你一个眼神儿过去,她连个屁都不敢放,钥匙给了她,跟给了你有什么不同?既然罚银是要给她的,那就让她自己去拿,不是也没什么问题吗?”
秦氏这个时候的脑子最为灵光,她想来想去,这都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莫如玥现在赚钱的速度就跟钱是潮水涨来的一样,应该是看不上她手里那点儿东西,再说当初分家已经分得很清楚了,她当时没要,现在也就没有再要的理由了。
“我拿我应得的罚银是没有问题,但为什么还要给你把钥匙送回来?反正你若是实在凑不齐那十两银子,那就多坐几天大牢,我也是不介意的。”
莫如玥才不管秦氏和二房之间的这些破事儿呢,有银子拿她就拿着,没有银子拿那就让秦氏在大牢里蹲着,她看秦氏那身子骨可硬朗着,不会捱不过几日就垮掉了。
“老大媳妇,你就是看在已经亡故的老大的情分上,这么点儿小忙都不肯帮吗?”
秦氏死死地盯着莫如玥,她现在就剩这么一根救命稻草了,若是莫如玥就一口咬定不管她,那她就只能多在大牢里蹲上一段时日了。
“官差大叔,能否请您通融一下,再许给咱们一两个时辰,让咱们能回家去把钱给凑齐了,再来交这些罚银?”
一直沉默不语的秦清远忽然开口对王捕头问了一句。
“通融?原本的期限都已经宽容了几日了,还要一两个时辰?你们这群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变着法儿地想要赖账!”
王捕头实在烦透了秦氏二房这一家子,一听秦清远的话,顿时就倒竖起眉毛呵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