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童道:“谁会有这些无聊的想法,我看只有你二毛才会这样想。好了,这话咱们说了就完,往后可别再提了,要是让芳菲听到了,只怕会寒了她的心呢!”
“你倒是真关心自己的老婆!是呀,以后只怕种植基地都成了你们俩口子的产业了,反正远在呼伦贝尔,开了多少地,挣了多少钱,我们也看不到。”
宝童气的眉头紧皱,怒道:“种植基地的业务经营情况,包括收支盈余都有账本管着呢,难道你看不到吗?二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说出我的疑问。”
“有疑问直接问,你阴阳怪气的干嘛?”
“你别跟我瞪眼睛,你以为你是方维吗?别忘了,公司只是暂时委托你管理,你没资格跟我吼叫!”
“当初师兄是让我来管理,你和大伟帮着我。你有意见当时怎么不说?”
“我说什么?方维都已经决定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按理说,我和大伟都比你来得早,也算公司的元老了吧,怎么说也不该让你来掌舵吧?”
宝童气道:“看来还是师兄了解你。”他扬手干了酒杯,继续道,“跟你们实说了吧,当初师兄让我负责打理公司的事务,我也是迫不得已,推辞不过。其实我想让你或大伟来做,可是你知道师兄跟我说了什么吗?”
“方维说我什么了?”二毛不服气地问。
“师兄说你为人善良重情义,只是气血太旺,有时难免心浮气躁,意气用事,让你负责管理公司和药厂并不合适。”
二毛气的瞪着宝童。
宝童也不理他,继续道:“师兄他拿咱们几个都当亲兄弟一般对待,我后来也想明白了,师兄这样安排自有它的道理,他是希望咱们都好,齐心协力把事业做得更大。。。。。。”
“行啦。你别说了。嘴上说是兄弟,可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方维对你这个师弟可比对我和大伟要亲近得多,信任得多。”
大伟急忙阻止道:“二毛,你这说的是啥话?快闭嘴吧,酒喝多了就开始胡说。”
“啥话?我说的是实话。大伟,难道你没有同感吗?”
宝童气的面色铁青,却又压着性子道:“二毛,咱们都是好兄弟,你这是发哪门子的邪火?算了,扩充种植基地的事情先不提了,你不同意,这个计划就算没通过,算我没说。刚才让你心里不痛快了,我自罚一杯。”
“可别,现在你可是‘维嘉’公司的老大,我就是不同意又顶个屁用,还不是你说了算。”二毛仍不罢休。
“你还是因为我做了公司负责人的事而怨恨。”宝童冷冷道。
“原先我就不想做,可是,对不起,现在我还真不能把位子让给你。既然师兄出国前非要把公司的担子交给我,那我就得担着,不管心里愿不愿意。”
“我得努力把‘维嘉’公司经营的更好。最不济,我也得守住目前的局面,等师兄回来的那一天,也好不负重托,完璧归赵!所以,对不起,二毛,现在我还真不能把这副担子让给你!”
“我就知道,无利不早起。你都尝到甜头了,怎么会让位呢?再说,就是你让给我,我也不稀罕。你想怎么折腾你就使劲折腾吧,反正方维把公司交给你了,不管是挣钱还是亏损都跟我关系不大。我不干了,我要退出,明天就回家!”
大伟忙道:“二毛,这话说的可过了啊!咱们又不是小孩子,争归争,吵归吵,别生气起来就什么话都往出端。”
“我说的就是心里话,我不想跟在这个小老道屁股后面受气。大伟,你能受得了吗?干脆,咱哥俩儿一起走,留下小老道一个人玩去吧!反正公司里现在他说了算,他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大伟摇头道:“我不走,我不能走。二毛,你忘了,当初方维把公司交给咱们时,咱们可答应的好好的,要是现在咱们抽身一走了之,以后还怎么有颜面去面对方维?”
“想当初,咱们和方维拼死拼活的闯市场,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我们干嘛要放弃?我们怎能违背我们共同的誓言?”
“还有那次,我和徐萍做了错事,到最后还是维嘉公司收留了我们,做人虽然不必刻意去投桃报李,却决不能恩将仇报。”
“如今方维远在异国,我们俩现在却要离开公司,一走了之,这样半路抽梯的事咱们可不能做。听我的,你消消气,醒醒酒,先回家睡一觉!”
“怎么,你也跟着小老道一齐教训我?”
二毛恨恨道:“行了,想留你就留下吧。既然你们都看不惯我,那我走,省的咱们每天互相看着别扭!从今以后,我和你们,还有‘维嘉’公司再无关系!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二毛气的大喊一声,出门扬长而去。
大伟拦不住,只得由着他拂袖而去。
宝童叹口气道:“事情弄成这样,师兄要是知道了心里肯定会难过。”
大伟劝道:“你也别太上心,二毛就这拧脾气,说完闹完了,等他明天火气消了也就没事了。要不然,咱们联系方维,把二毛的事跟他说道说道,让他劝劝二毛也好。”
“不用了,眼前这点事情要是处理不好,那只能怪我没本事。回头等二毛冷静了,我再和他谈谈。这件事先别告诉师兄了,省得他分心。只盼着师兄早日学成回来,我也就轻松了。”
对于事态的发展,宝童和大伟都失算了。
他们本该想到的,生性倔强的二毛既然把狠话说出了口,又怎么好意思再抹下脸面回来认错。
当天,二毛就负气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广丰,离开了‘维嘉’公司,同时也与朝夕相处情同兄弟的大伟和宝童分道扬镳。
四个月后,在青城北门十字路口西南角的一幢小楼里,‘飞达’房地产有限公司正式成立。
‘飞达’的老板正是二毛。
脱离‘维嘉’后,他心一横,变卖了爷爷留下来的金条银元,招兵买马,靠着几笔土地转让及拆迁的生意,没几年的光景,‘飞达’公司就成为了青城屈指可数的几家大型房地产公司之一。
英国伦敦。
公车上,方维和沈梅说了他找到了新工作的事情。沈梅听说方维的新工作是做私人的汉语教师,虽然脸上流露出不舍的神情,心里却也不禁为方维感到高兴。
“方维,你可真幸运呐!肯花三十镑的时薪请汉语老师,你的新雇主出手可真大方呀!三十镑,将近500块人民币呢。”
“很多么?”方维一脸淡然地反问道。
“这还不多呀!我给你算算账啊,就算一天你只教他三个钟头,那就合一千多块钱人民币了。一个月按三十天算的话,不出三个月,你上大学的学费就不成问题了。”
方维笑道:“你可是算得够精细的。不过,雇主的薪酬给的是挺高的。格林小姐打电话通知我时也说,付我这么高的时薪,恐怕全伦敦的汉语老师听到后都会羡慕不已呢。”
“你的雇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沈梅好奇地问。
“还不知道。负责招聘的格林小姐没说,我也没细问。想必也是她们保险公司的职员吧!”
“什么时候去上班?”
“我和格林小姐说了,打算过了新年才去上班,她也答应了。”
“这么说你还要在餐厅洗一个多月的盘子啊!”
沈梅忽闪着一对水晶般的大眼睛,既心疼又满是称赞:“你做事还真是有始有终,我猜你是替理查德先生着想吧?”
“算是吧。眼看着要到年底了,到时候餐厅厨房里肯定又会忙的不可开交。我若是现在就辞职,只怕一时也雇不到合适的人来接替我。”
“再说,我之前答应过理查德,绝不会临时甩手不干,我会把圣诞和新年的这最后一班岗站好!”
沈梅悠悠道:“方维,我没看错你。就凭你的诚信和做事的认真劲儿,那个新雇主即使付你更多的工资,我认为也是值得的!”
“如果我的新雇主和你的想法一样,那可就太好了!”方维也打趣道。
“方维,以后我们还能相约去走街,去逛博物馆吗?”沈梅眼含热切地问。
“为什么不呢?上次不是说好了吗?等天气转暖时,咱们要一齐去剑桥游玩,还期盼着在康河上划着船共进午餐呢!”
“你还记得就好!我还担心你有了新工作,空闲时间也少了,只怕你到时候爽约呢。”
沈梅说笑着,动人的眉眼间放射出期待的光。
她面带羞赧的看着方维,嘴角呶嗫着欲言又止。
方维好奇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沈梅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却仿佛鼓足勇气似的,伸手过来,抓住了方维的手掌。
方维那双骨骼丰满的手刚在满是洗涤液的洗碗池里泡过,显得粗涩厚实。
而沈梅的一双白净修长的纤纤玉手却是光滑柔腻,相同的是,两双握在一处的手,却都是温热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