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精致的酒饭就已摆上餐桌。
凉拌红油肚丝,鲜笋炒肉,麻婆豆腐,清蒸鲈鱼。
菜不算多,却是色彩丰富,鲜香扑鼻,足够吊起人的胃口。酒是烧酒,广丰本地产的‘烧白’,喝下去热辣醇厚。
方维夹了沾满辣酱的豆腐放进嘴里,香咸微辣,入口绵软,炒的正到火候。
“想不到你做菜还真有一手!”方维不绝口地称赞。
嘉莹得意地撇了撇柔美的嘴唇:“我当然会做菜,只是平时很少做罢了!桌上有鱼有肉,我也想不到让你最先下筷的却是豆腐。”
“难道一上桌我先吃些醋你才会满意吗?”
方维想起方才的误会,不禁笑着调侃。
嘉莹也笑道:“难得你今天为我吃醋,我已经诚惶诚恐,满意至极了。尽管你吃的是不相关的干醋,我却也是开心得很呢!”
“可你似乎是在影射我爱吃别人的豆腐?我猜的对吗?”
“哎呦呦!在大家眼里,你方维就是个大英雄,人贤品高,爱吃女人的豆腐那都是市井凡人该做的事,你自然是不屑去做的。况且,只要你愿意吃,只怕世上的好女子会排起长队,盼着你去吃个够呢!”
“那你给我做这道豆腐菜,难道也是一种暗示吗?”
嘉莹嘻嘻笑道:“只要你吃的开心就好,随你怎么想吧!说起来你这人哪里都好,可就是心思太多,话里话外都是圈套,一不小心就会给你抓住把柄,被你奚落,我可不想再上你的当了。”
“呵呵呵!”方维也笑了,笑的很是清爽,“我看你倒是心思重的很,我只是夸奖你做的豆腐好吃,赞你做菜做得好,你却当成是套路,看来咱们都是合格的商人,说出的每句话都暗藏玄机,言不由衷。”
“可能是环境改变了我们吧,这也怪不得我们。况且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在社会上打拼,有谁能保留住固有的美好纯真!”
嘉莹停住话,叹口气道:“抛开旁人不说,对你,我可是一直真诚相待,从见到你的那天开始就是如此。”
方维一口喝掉杯里的‘烧白’,认真道:“这是实在话,我感觉得到。”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庆典的日子选在今天吗?”嘉莹也喝光杯中酒,怅然发问。
“我猜,对你来说今天应该是个特殊的日子。”
“如果生日也算是特别日子的话。”嘉莹黯然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孑然一身无爱依傍的二十八岁生日。”
方维点头道:“对于一个聪明能干又漂亮的女人来说,这确实有些遗憾。”
“有些事情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我知道你对我一直心存疑虑,只是其中牵涉到我曾经的痛处,所以才一直对你有所隐瞒。”
方维忙道:“我对你从前的经历有所怀疑,那是因为,既然我们成为了商业伙伴,我就想尽可能多的了解你,包括你的过去。坦白讲,我对别人的隐私毫无探询的欲望,既然你的过往深藏着不愿掀开的隐痛,我便不会开口相问。”
“纵使你不问,我也想对你讲。除了当时的少数几个知情者,这些年我还从未主动和别人提及。”
“这么说,你已经把我当做你的知己了?”方维问询似的眨了眨眼。
嘉莹认真地点点头,端起酒杯对方维示意,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空杯复又斟满,嘉莹回道:“我一直不知道该把你如何定位才算恰当。我一直没有想好,对你心存矛盾。目前为止,你是我所能找到的最合适的生意合作伙伴。我岁数比你大,你也算是我的弟弟,可有时却像大哥哥一样,让我禁不住想要依赖你。你风趣幽默,是个很棒的倾听者,同时却也懂得守口如瓶。我当你是我的朋友,更是把你当做我的知己。至于说恋人嘛,那还谈不上。”
“那又是为什么?”
“方维,你难道没发觉吗?我们两人活的都太自我。换句话说,是太过爱惜自己的羽毛,尽管我们的身上披着的丰满羽毛也并非绝对的光鲜亮丽。而爱情最需要的就是完全无私的投入,毫无顾忌地去爱与被爱,像追随宗教般虔诚忘我的付出。这一点,可惜我们都做不到。”
嘉莹的话显然对方维有所触动,他沉思着,抿了一口‘烧白’,任温热的液体在口中沉淀蒸腾。
嘉莹笑着又道:“不过,从初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努力,努力做到全身心的对你好。”
方维想不到嘉莹竟然对他说出这番话,他思索片刻,微笑着道:“你说的不错。只是你还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善良’。其实我们骨子里都是温和的人,虽经历过生活的洗礼,可心底的那分善良还在,并未被世间的风雨冲刷侵蚀干净。我们活的自我,是为了保护好自己,同时也是为了不让身边那些所爱的人受到伤害。恶人总是心无顾忌,我们却不得不活的小心翼翼,无论爱与被爱,都是这个道理。”
嘉莹俏皮的看着方维道:“这么说,你也准备好去爱一个人了?却不知是要主动去爱,还是被动的接受?”
方维嘿嘿道:“我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准备好,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我愿意是主动去爱,不辞辛苦的去爱!”
“好吧,你有大把的时间去准备。先喝了这杯酒,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说着,她像是在帮助自己痛下决心似的,举杯又浮了一大白。
嘉莹轻抚着自己微红的俏脸,娓娓说道:“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姑娘,他们年纪相当,两人的父亲是同事,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中,彼此的关系相处的很是融洽。”
方维听得接话道:“你讲的这个故事开头也太寻常了,丝毫引不起听故事的人的兴趣,能不能换一个来讲?”
嘉莹一脸嗔怪:“别打断我,不然我可要从头再讲起了。”
方维逗她道:“那你继续讲吧。我宁肯耐着性子往下听,也不想再受二次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