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握鞭在手,机敏地扫眼观察房里呆立着的几个人。
显然,房里除了那个刀疤男,还有其他三名男子。他们都围在一张四方的麻将桌边,显然刚才正在耍牌。
两个年纪尚轻,还有个中年男子脸庞干瘦,留着山羊胡,眼神诡异的看着方维。
方维镇定的看着他们,缓慢说道:“麻拐子在哪儿?小将爷我星夜到访,只想取回我的刀。”
‘山羊胡’盯着方维,阴郁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开口说:“哥子,原来你不是雷子啊。那就好说,只要不是雷子,咱们有事都好商量,犯不上动刀动枪的。”
方维知道但凡当贼的,最怕的就是警察。
方维当然不怕警察,可他常年把心爱的弯刀带在身边,却也不想被安上个私藏刀具的罪名。
听对方这么说,方维抿嘴一笑:“能谈就最好,能谈的拢就更好。今天中午在饭馆里,有人趁乱把我的刀偷了,听说你们麻爷神通广大,今夜我专门来拜访,就想要回我的刀而已,不知诸位能不能行个方便?”
屋里几个人互相看看,脸上均现出茫然的表情。又是那个山羊胡开口说道:“哥子,怕是你搞错了,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刀,更没有你丢的那把刀。”
那个年轻人也跟着说:“没错,也许有人瞒着我们麻爷,得手后自己把刀眯起来了也说不定。麻爷出门了,你先回去,回头我们请示麻爷帮你查查看。”
方维知道他们是在拿话搪塞自己,于是把手里的鞭子一换手,亮声说道:“哈哈!这些骗毛孩子的话难道我会相信吗?今天不把刀给我还回来,我是不会从这里迈出去的。”
说着,方维欠身在沙发上坐下,戏谑着道:“你们继续打你们的麻将,时间还早,我可以等着,等麻拐子给我送刀来。如果天亮时还拿不回我丢失的东西,我一定会对你们失去耐心。哎,你们知道一旦我失了耐心会怎样做吗?”
刀疤脸恨恨看着方维:“你会怎样?不信你有胆子敢宰了我们。”
方维笑着道:“你可真是蠢得可以,我说的是失了耐心,又没说会失了理智。通常,一个人在失去理智时才会做出杀人泄愤的蠢事。小爷我是不会杀你们的,放心吧!”
刀疤脸汉子嘿嘿冷笑着:“你觉得我们几个的命就那么贱么?难道你想要就能要?说这样的狂话也不怕闪了你的小腰?”
山羊胡笑着接话道:“哥子,你既然不想杀我们,那如果天亮前你找不回你的刀,你会怎样?”
“我啊,”方维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一样,淡然着道,“本来我想用小刀把你们的手指一根根割了喂狗。”
“哈哈哈!你竟然想把我们的手指割了去喂狗?这是为什么呢?”
方维忽然认真道:“因为我很好奇,如果你们都没了手指又会怎样去偷东西?难道会用脚趾吗?”
“我们怎么偷不关你的事,就是告诉你,你也搞不明白的。所以,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丢的那把刀吧!”
“你提醒的很对。假如我的时运不济,找不回丢失的刀,那所幸我还有手里的鞭子,我会用鞭子逐个削去你们的手指,让你们改行去要饭。不过,”方维故意叹气道,“不过,我敢打赌,真要到了那个地步,你们连丢在地上的硬币也捡不起来。”
‘山羊胡’听得也不生气,他冲方维嘿嘿一笑:“哥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狠角色。你要是不相信我们的话,那也没办法,你想等就等着吧。反正这里没有你的刀,想熬夜看我们打牌的话你就看。”
四个人再不多说话,分头坐下来,一声不响又打起了牌。只是他们一边摸牌出牌,一边却时不时把眼神冷冷的,扫向一旁坐着的方维。
刚打了两把牌,刀疤脸借故上卫生间,方维心知有异,却也并不跟随阻拦。
等刀疤脸从卫生间出来时,他身背后的手里就多了吧亮光闪闪的大片刀,刀举过头顶照着方维劈头就砍。
其他三人见状,也飞快地窜起身,各自操起了趁手的家伙,欲一拥而上,围殴方维。
自刀疤脸上卫生间时,方维就有了防备,此刻不等他们上前,已经腾身跃起,大喝一声:“本白袍小将在此,众小鬼焉敢猖狂?”
说着,他把手里的软鞭舞的前后左右,上下翻飞。
当年,方维跟连师傅学艺时,练得最得心应手的软兵器就是鞭子。此刻,他顺势把狼皮鞭抡起来,劈头盖脸的朝着山羊胡几人狠砸猛抽过去。
很快,几个贼汉子的血肉之躯就已承受不住狼牙鞭的重力抽打,手上的凶器纷纷落地,每个人的脸上,手腕上均翻出了一条条泥鳅般的血痕,几个人忍痛狠狠的盯着方维,他们无力更不敢进行再一次攻击。
方维见他们再不敢妄动,也就收了鞭子,正要出言询问刀的下落。
突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屋中央的四方形麻将桌竟然无端的晃动起来。方维看在眼里,心里纳闷不已,他一时想不明白,平稳的麻将桌子怎么自己会动?难道地震了么?
山羊胡嘿嘿一乐,得意的冲方维说道:“哥子!恭喜贺喜!你的好事将近!”
“什么意思?”方维断喝道。
“好事呀!是麻爷给你送刀来了!”
方维听‘山羊胡’说的蹊跷,知道情况有异,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摇动不止的桌子。
只见那两个年轻人顾不得手上疼痛,趋身上前把麻将桌挪开,又弯腰把铺在地上的垫子掀起,裸露的地板上,竟赫然现出一个两尺见方的洞口。
就在方维诧异间,从那黑乎乎的洞口里面,遽然翘出两只精瘦枯干的手臂,紧紧伸指抓住洞沿,人影一闪,一个瘦削的老头轻身落地,站在方维面前。
刀疤汉子急忙上前对老头说:“麻爷!您来的正好!这小子是来讨刀的,点子头挺硬,我们都栽在他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