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睁开眼,就听到大女站在床边恭敬地传话道:“刚才族长遣人来,要请尊上去祠堂一叙!”
“知道了,麻烦你去帮我打些洗脸水来!我这就起床。”
大女应声出去准备洗漱用水和早饭。
黄娥悄声问方维:方大哥,那苏老太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请你去谈话呢?还非得一大清早就来通知?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你参透了圣刀的秘密,所以才这么急不可待的要见你?这不可能啊,我们昨夜才搞清楚圣刀的秘密,她们又怎能这么快就会知道呢?
方维笑着道:“你说的没错!可你忘了一句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别忘了,我们身陷苏家塘,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着,又怎么会有什么秘密可言呢?现在她们知道了也好,反正我也找她有话说!”
“你要跟苏老太说什么?”黄娥紧张地问,“你不会是要告诉她圣刀的秘密吧?”
方维不置可否,平静回答道:“你总不愿一直待在这个小小的塘镇里吧?既然不愿被困在这里,那我们就得想办法出去。”
“怎么出去?”
“当然不会大张旗鼓的走出去,更不能横冲直撞打打杀杀往外闯,我们要另辟蹊径毫发无伤的出去!”
黄娥不相信似的看着方维,就见方大哥俊朗的面上又现出镇定自若的神气。
她心头一动,冲口而出道:“方大哥!我不怕,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没什么可担忧的。我都听你的,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去做!”
“那好,一会儿咱们吃过早饭,你就陪着我去见苏老太!我这个掌刀尊者也当的不胜其烦,是到了该摊牌撂挑子的时候了!”
宽大的祠堂里,苏老太和十几个族里的白胡子长者正在焦躁不安的等着方维的到来。
田巴迪也身在其中,和在座的其他人比起来,他的面色看上去倒是略显平静。
见到方维带着黄娥不紧不慢地进来,众人急忙起身迎上来躬身施礼。
方维坐下来,和气地问:“大清早的大家就齐聚在此,不知为了何事?”
“哦!也没什么大事。”苏老太故意把声腔放的平稳自然,淡淡回道:“只是昨夜族里的执事王老爹做了一个怪梦。今天一大早就找到我叙谈参解,我也觉得是个吉兆,因此才召集大家在此商议,希望没有唐突到尊上。”
“唐突倒是谈不上,不过我的好奇确被勾了起来。”
方维眼神炯炯看着苏老太问道:“不知王老爹做了个怎样的梦?不妨说来听听。”
苏老太把脸转向身旁坐着的一个圆脸偏胖的白胡子老头,大声道:“王老爹,既然尊上询问,那你就当着大家的面,把你跟我讲过的那个怪梦在述说一遍吧!”
也许是因为耳背的缘故,这个王老爹讲话的音调本来就高。他担心坐在正前方的方维听不清楚,不自觉得把声调又增加了几分。
这样一来,他看似是在说话,实则已接近吼叫,以致于祠堂里在坐的每个人都可以把他所做的那个怪梦听得清清楚楚。
王老爹大声道:“昨夜我睡得迷迷糊糊,不知怎么就到了后山上。忽然就觉着眼前一亮,竟有一个山洞出现在眼前。从洞口看去,洞里也不昏暗,竟似有亮光闪动。我大着胆子走进去,洞里曲折幽深,我走啊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才不得不停下脚步。我一看,原来是走到底了出不去了。”
“没办法,我只好往回走,刚要迈腿,就听见有个苍老的男人声音在头顶上喊:“你来干什么?掌刀尊者为什么不来?”
“是谁在对你叫喊?也是咱们塘里的老人么?”一个豁牙的老头好奇的问。
“我当时被吓了一跳,急忙上下前后的把望,可别说人影啦,连个蝙蝠和猫头鹰的影子也没寻见。”
坐在对面的白胡子老头嘿嘿笑了:“本来嘛,你就是在梦里,哪还能有人跟你说话,你就是梦的迷糊啦!”
苏老太打断那个老头的话头,冲王老爹道:“王老爹!你继续说你的!”
王老爹想了一下又接着道:“我四下里寻找,没瞧见说话的人,心里害怕,赶紧低头往出走。谁知那个声音又在我身后响起了。”
“他又说什么啦?”
“他说,我的宝藏已湮没了千年,堆积如山的银器珍瓷已经蒙尘,浩如烟海的玉石玛瑙也变得暗淡无光,马拉斗量的金币日渐销蚀,我珍爱的珊瑚宝树呢?我使用的钻石风灯呢?谁能告诉我,我的宝藏还要多久才能重见天日?”
众人屏息静听,都觉得此梦奇幻莫测,竟然再没有人愿意去打断他的讲述。
王老爹一口气说完这些,又接着道:“我大起胆子对着空中问道,你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多稀罕东西?都放在哪里呢?”
“一阵沉默后,那个声音又响起了。他说,你不该打听宝藏的下落,更不配问我的名姓,你快去唤醒掌刀尊者,去请求他尽快履行他的职责和使命!他已经知道宝藏的下落了,他会带领你们找到我的宝藏,重新为我复国!”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黄娥一惊,心里暗道:“看来方大哥对于算端王宝藏的推断极有可能是真的。可是,苏家塘的人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宝藏的事呢?难道真是算端王托梦给这个王老爹么?”
她暗自疑虑,转眼看向方维。却见方维面色如常,仍是一派镇定。
王老爹茫然地兀自叙述着。
“我听那个声音说的可怕,拔腿就走,慌乱间却被洞里地上的杂草绊倒了,额头也碰的生疼,我一叫唤就醒了过来,这才发觉自己是在做梦。”
“我思前想后再也睡不着,梦里的情景和那个声音萦绕不去,总觉得真实的不像是个梦。于是捱到天亮,我就赶紧跑去见族长,把这个怪异之梦对她讲了。她听了也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才召集大家前来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