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生猛(求月票)
刘溯随即转身入了厅堂,仔细地盘算着,属下跟了进来,“二少爷,如今商户都跑去了衙门,可是,衙门紧闭,那些商户便冲了进去,却看见衙门已经被血洗。”
“血洗?”刘溯眸光越发地幽暗。
“如今整个盛京都陷入了混乱。”属下低声禀报道。
“好一个玉汝恒。”刘溯勾唇冷笑,“传令下去,将所有官员都安全送入府内,关于商户洗劫一空一事,交给京兆尹全权查办。”
“二少爷,京兆尹死了。”属下小心地看着刘溯地神色,低声说道。
“先将活着的官员都护送入府。”刘溯双眸碎出冷冽地寒光,“全城戒备,将粮草尽快收拢。”
“属下这便去办。”眼前的属下连声应道,随即便转身离开。
管家前来顾不得抹掉额前的冷汗,低声禀报道,“二少爷,人已经都下葬了。”
“恩。”刘溯摆手道,“传消息给大哥,说四弟反了。”
“是。”管家一听,便知晓要出大事。
玉汝恒端坐与方榻上,魅影在一旁禀报,她嘴角一勾,“好戏才刚开始。”
“今夜……”魅影见玉汝恒温和地双眸闪过一抹狡黠地冷光,连忙垂首,“属下告退。”
“去吧。”玉汝恒淡淡道,魅影便转身离开。duqi.org 南瓜小说网
司徒墨离盯着玉汝恒看了半晌,脸上带着些许地惊讶,虽然此事早已是预料之中,不过,还是不免对玉汝恒精妙地筹谋而折服,“你料定刘溯会将所有的粮草都收拢起来?”
“自然。”玉汝恒勾唇浅笑,“他善于筹谋,却甚是多疑,如今这个时候,他必定要确保粮草万无一失。”
“那今夜……”司徒墨离无需细想便知晓如今整个盛京早已经是人心惶惶,倘若今夜过后,明日整个盛京便会草木皆兵。
玉汝恒只是静静地摩挲着纤细的手指,微微抬眸对上司徒墨离笑吟吟地双眸,她略微转动了一下眸子,缓缓起身,慢悠悠地向外走去。
司徒墨离起身大步行至她的身边,与她一同踏出屋子,院落中盛开着的蔷薇透着几分妖冶之气,微风吹拂,她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墨离,倒是我也建一处‘姹紫嫣红’如何?”
司徒墨离自身后抱着她,脸上带着些许地向往,“到时候你最想种什么花?”
“都好,只要是你种的。”玉汝恒顺势靠在他的怀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那片竹林呢?”
司徒墨离侧眸看着她,“你如此是想将我藏起来?”
玉汝恒默然应道,“如此不是更好?”
司徒墨离嘴角一撇,将她转过来,低头看着她,“难道不是我将你藏起来?”
“你想将我藏何处?”玉汝恒双手勾着他的颈项,嘴角噙着邪魅地笑意。
司徒墨离凑上前去,低声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玉汝恒跃然一笑,细长的双眸闪过一抹迷人的芳华,“生擒刘溯。”
“你不杀他?”司徒墨离颇有些不满。
玉汝恒低声道,“子伯始终是刘家的人。”
“倘若你动手,他也不会说什么。”司徒墨离脸上的笑意颇为高深,“还是你在乎他比在乎刘家多一些?”
玉汝恒浅笑道,“我曾经答应过他,有朝一日,倘若刘家犯下大错,交由他处置。”
“小玉子,你的心还是不够狠。”司徒墨离无声地叹了口气。
玉汝恒微微一顿,“不是不够狠,而是,要看什么人。”
司徒墨离嘴角一撇,“你若是如此说,我会以为你对子伯别有用心。”
玉汝恒仰头笑看着他,接着凑上前去,突然用额头撞着他的额头,“你是认为在我身边的人我都应当要图谋不轨?”
司徒墨离抬手摸着自己被撞痛的额头,低笑一声,“小玉子,申屠尊那处……”
“他?”玉汝恒低笑一声,“无妨,他如今派来的人马已经被我阻拦在边关。”
“你何时动的手?”司徒墨离低头看着她,想着她身边能用之人如今都分布出去。
“早在前去大骊之时。”玉汝恒随即越过他,向屋内走去。
“不动声色。”司徒墨离低声道,只觉得她似乎不止筹谋在此。
玉汝恒抬眸对上司徒墨离探究地双眸,勾唇浅笑,“你猜的不错。”
“那还有什么?”司徒墨离随即坐在她的身旁问道。
“这个?”玉汝恒低笑道,“你到时候便明白。”
司徒墨离冷哼一声,“看来小玉子是要彻底地收网。”
玉汝恒但笑不语,如今正是时候,她不想等,也等不起。
活着的官员所剩无几,如今更是面色惨白地被护送入刘府,待看见刘溯时,当即吓地瘫软在地上。
刘溯冷哼一声,便指派了最为可靠地亲信前去彻查商铺被劫一事,当即便开始部署起整个盛京的布防,却并未暴露暗处的人马,不过是将整个盛京都加强戒备,几乎所有的街道上都派了重兵把守。
当夜,正当刘溯疲惫了一日,想要歇息时,便看见属下匆匆地冲了进来,“二少爷,粮草……粮草……”
“粮草如何?”刘溯见属下慌张地神色,大致猜到了一些。
“粮草被毁。”属下垂首道。
刘溯双眸冷凝,云袖一挥,一旁的屏风便被击碎,他大步流星地踏出屋子,“尽数被毁?”
“是。”属下指着西面如今依旧是火光冲天的方向,“二少爷,您看。”
刘溯抬眸看去,“如何被毁?”
“属下斗胆,护送粮草的人马中有细作。”属下连忙半跪着,低声道。
刘溯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口气,“她这是要绝了我的后路,现实商铺被劫,加上粮草被毁,这人马能撑多久?”
属下只是跪在地上,“属下该死。”
“此时说这些于事无补。”刘溯正欲抬步,便听见不远处传来惊恐地喊叫声,管家匆匆赶了过来,“二少爷,西院出……出事了。”
“他们?”刘溯一怔,沉声道。
“都……都死了。”管家亦是牙齿打颤地说道。
“看守的人呢?”刘溯沉声道。
“死了。”管家未料到那些人的身手竟然如此出神入化,并未有任何的动静,杀人于无形。
刘溯身形一晃,即便他再如何强装镇定,如今却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些是人是鬼?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紧闭大门,自今夜起,只准进不准出。”
“是。”管家连忙应道,便转身踉踉仓仓地离开。
属下侧眸看着刘溯,“二少爷,您说要不要请三少爷回来?”
“如今只有三弟的武功才能抵挡。”刘溯低声道,“即刻飞鸽传书。”
“是。”属下领命,便也匆匆离开。
刘溯站在空荡荡地院子内,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还是自己根本是入了玉汝恒设下的局?
短短两日,盛京内所有与刘家有关的官员无一生还,西仓粮草被毁,盛京大小商铺一夜被洗劫一空,如今的盛京早已不见玉汝恒初到时的繁华,处处重兵把守,黑云压顶,百姓亦是人人自危,关门闭户不敢走动。
玉汝恒抬眸看着司徒墨离,“你说今日做什么好呢?”
“你不是有了主意,为何问我?”司徒墨离冷哼一声,“你如今是要将刘溯困在盛京,自然是要斩了他的左膀右臂。”
“刘家不一定都是效忠刘家的人。”玉汝恒薄唇微勾,细长的双眸微眯,映照在暖阳中,洒下无数的光影。
司徒墨离幽幽地叹了口气,“小玉子,我如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只管在一旁看着便是。”
玉汝恒愉悦地一笑,知晓司徒墨离话中之意,便也不再多言,而是悠然起身,抬眸看着屋外的晴空万里,却隐约透着乌云,“一切是该雨过天晴了。”
司徒墨离并未起身,而是径自坐在方榻上,看着那妖娆清瘦的背影,如此的她却能够撑起一片天,他垂眸一笑,端起一旁的茶盏,他却未像从前那般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很安稳。
玉汝恒转眸看向司徒墨离,低声道,“明儿个会传来好消息。”
司徒墨离微微挑眉,“看来你是将刘溯最后的希望都切断了。”
“我要让他们知晓,何为地狱无门。”玉汝恒冷笑一声,不知为何,此刻却想起子伯在密室的那个怀抱,倘若没有子伯,她必定会让刘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一日风平浪静,刘溯一直在等待大哥与三弟的消息,直至翌日,刘溯收到回信时,当即呆愣在原地,随即仰天长啸,“党真是天要亡我。”
司徒墨离挑眉看着玉汝恒,“未料到申屠凌是越发地长本事了。”
玉汝恒浅笑道,“刘斐已被废去武功,云尚宫易主,申屠凌已经带着刘斐前来。”
“小玉子,你当初与申屠凌说的便是这个?”司徒墨离挑眉,凑近玉汝恒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与他承诺过什么?”
玉汝恒柳眉轻挑,指尖滑过他的略显肉感的唇瓣,盯着那双清朗的双眸,笑着说道,“我即便不承诺什么,他也会办。”
“小玉子,你变坏了。”司徒墨离亦是察觉到了什么,上前将她一把拽入怀中,低头吻上她的唇。
玉汝恒只觉得司徒墨离如今的技术是越发地纯熟,他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的贝齿,席卷着她檀口内的芬芳,唇齿间溢出暧昧地嘤咛声,他的吻带着几分惩罚地意味,却又不失温柔,让她一时间思绪紊乱,只是被他的温柔融化。
玉汝恒低喘着气靠在他的怀中,抬眸斜睨着他,“你如今学会偷袭了?”
司徒墨离揽着她腰际的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已经探入了她的衣襟内,触手的柔滑让他爱不释手,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只想品尝那等待已久的甜美,可是,他知晓时机还未成熟,只好如此轻轻地滑过她优美的锁骨,“小玉子,你喜欢吗?”
玉汝恒无奈一笑,顺势将他推开,有些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你说呢?”
司徒墨离微微一愣,当即便欺身而上,玉汝恒轻轻一个翻身,二人侧躺着相视而笑,她随即靠在他的怀中,“修建皇宫,怕是需要几年,你可想好到时候住何处?”
玉汝恒转眸看着他,“我已经安排好。”
“小玉子,你可还有什么未安排好的?”司徒墨离轻抚着她的下颚,低声问道。
“许多。”玉汝恒抬手与他十指交握,亲吻着他的手背,“比如……”
“恩?”司徒墨离的唇已经贴在了她的唇瓣上。
玉汝恒顺势咬上了他的唇,不过是轻轻一碰,便将他推开,随即坐起身,“比如云轻在何处?”
“看来你心中最挂念的还是他。”司徒墨离始终对此事甚是介怀。
玉汝恒转眸看着他,“你说云轻会来大冶吗?”
司徒墨离冷哼一声起身,“他来这处与我何干?”
玉汝恒抬手拽着他的衣袖,“倘若我大婚的话,他应当会来。”
“是的玉汝恒。”司徒墨离再次地提醒着她。
玉汝恒眸光一暗,嗤笑道,“是啊,我如今是玉汝恒,即便他知晓暗帝大婚,也不可能前来。”
“大婚?”司徒墨离适才只顾着云轻,如今见她如此说,着实一愣,连忙上前盯着她,“小玉子,你要同谁大婚?”
玉汝恒淡淡地挑眉,“我说了吗?”
“小玉子……”司徒墨离连忙坐下,将她抱入怀中,“我知错。”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低声道,“大婚一事自然要从长计议。”
司徒墨离连忙点头,“自然是。”
玉汝恒见他多变的情绪,温和地双眸闪过一抹狡黠,“不过……”
“不过什么?”司徒墨离生怕玉汝恒反悔。
玉汝恒盯着司徒墨离看了半晌,慢悠悠地开口,“不过,这段时日你要乖乖听话。”
司徒墨离地叹了口气,“我难道还不听话?”
玉汝恒突然握紧他的手,“继续保持。”
司徒墨离无奈一笑,盯着玉汝恒看了半晌,俊雅地容颜闪过一抹邪魅地笑意,“小玉子,你当真要与我大婚?”
玉汝恒欣然应道,“不大婚,你如何入我的后宫?”
“可是,帝王只可大婚一次。”司徒墨离低声道,“而你与申屠凌已经拜堂了。”
玉汝恒仔细地听着他话中的意思,淡淡地开口,“然后呢?”
“你要慎重才是。”司徒墨离低声道,“你当真要大婚?”
玉汝恒知晓大婚意味着什么,而对于他们又意味着什么,虽然此事还早,可是,她却给了他一个承诺,她握着他的手用了用力,“我先是一个女子,才是帝王。”
“可是女子也只成婚一次啊。”司徒墨离继续说道。
“那便一起。”玉汝恒索性回道,“不过如今谈起言之尚早。”
司徒墨离摇头,“一点都不早。”
玉汝恒不知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随即凑近他,“你要说什么?”
“倘若一起,那到时洞房?”司徒墨离不由得一笑,当即抵着她的额头,“原来小玉子喜欢如此。”
玉汝恒又是一愣,即刻反应过来,却并未有任何的害羞之色,反而淡然地挑眉,“你怕我不行?”
司徒墨离本想着打趣与她,未料到却被如此一问,他仔细地想了片刻,低声道,“小玉子果然生猛。”
玉汝恒被他的话逗乐,随即将他推开,依旧斜靠在方榻上,“此事从长计议。”
司徒墨离嘴角一撇,“看来小玉子当真是要……”
玉汝恒勾起他胸前地青丝,“你若如此好奇,试试便知。”
司徒墨离当即被堵得哑口无言,脑海中描绘出那番场景,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还真是需要从长计议。”
玉汝恒知晓司徒墨离虽然看似**,实则接受不了那般浪荡之事,她不禁一愣,便笑着说道,“你那处粮草何时到齐?”
司徒墨离见玉汝恒说起正事,便也不再思想那等子事,脸上带了几分随性地笑意,“最迟后日。”
“后日……”玉汝恒沉吟了片刻,“刚刚好。”
刘溯在刘府待了整整一日,如今他手中能用之人甚少,加上传给大哥刘智的书信迟迟没有回信,而三弟刘斐已被生擒,玉汝恒更是下落不明,他如今乃是孤军奋战,如此一想,不由地叹了口气,“该来的终归要来。”
翌日,他又是一夜未眠,正准备小憩片刻,便听见外面传来匆忙地脚步声,“二少爷,四少爷带着人马兵临城下。”
“多少人?”刘溯依旧穿着昨日的衣袍,冲出了屋子。
“十万。”属下垂首禀报。
“四弟真是好手段。”刘溯冷哼一声,如今盛京内驻扎着二十万的精兵,只是粮草已经被毁,他彻底地被断了后路,如今只能背水一战。
他即刻转身入了屋子穿了褐色的铠甲,手中握着宝剑踏出了府中,带着人马赶往城楼,待立在城楼上望着城楼下端坐在马背上的子伯时,他双眸闪过一抹淡淡地无奈。
他自然知晓子伯的能耐,他冷声道,“四弟,你当真要反?”
“反?”子伯扬声道,“二哥,我如今前来乃是相迎暗帝,讨伐逆臣。”
“哈哈,四弟,你别忘了,你身上流着的是刘家的血。”刘溯扬声一笑,“倘若我是逆臣,你又是什么?”
子伯双眸沉静,并没有任何的波动,如今兄弟兵戎相见,早已经是他预料之事,他只是冷冷地开口,“二哥,刘家的血脉百年之前便融入了大冶,我身为大冶的子民,自然要做忠君之事,二哥,倘若你现在打开城门,投降的话,我会向暗帝求情,放刘家一条生路。”
刘溯听着子伯如此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各为其主,既是如此,那便休怪我不客气。”
“二哥,你如此执迷不悟,我亦不会相让。”子伯说着便举起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挥,“攻!”
“杀!”身后的人马齐声高喊着向城门冲去。
玉汝恒站在院中,听着外面传来的雷鼓声,还有那冲天的喊杀声,似是回到了那日皇宫被攻破时那冷冽地声音,她细长的双眸微眯,纵身一跃,落在了屋檐上,眺望着远处的城门,双眸碎出嗜血的寒光。
魅影翩然落在她的身侧,“暗帝,何时动手?”
“等穆儿的消息。”玉汝恒冷声道。
“是。”魅影低声应道,随即便飞身离开。
司徒墨离站在屋檐下仰头看着那抹身影,她此刻犹如站在了苍穹之巅,俾睨天下一般,周身散发着不可侵犯地帝王之气,这样的玉汝恒,他如今经常见。
他低笑一身,俊雅的身姿犹如翠竹一般旋落与她的身侧,陪她一同看着远方,“你说子伯会如何处置刘溯?”
玉汝恒勾唇冷笑,“刘家败落,不过是转瞬之事。”
“你难道不担心子伯会因此痛苦?”司徒墨离只觉得这世间最残忍之事便是亲手杀了至亲。
玉汝恒抿唇不语,她何尝不知,故而才会将刘溯的命交给子伯发落,她明白,子伯会如何做。
司徒墨离见她不语,嘴角跃然勾起一抹不羁地笑意,“小玉子,难道子伯会对你如此地死心塌地。”
玉汝恒转眸看着他,“你又不听话了?”
司徒墨离却将她揽入怀中,“其实你有一颗容人之心,你虽非善类,却并非阴狠小人。”
玉汝恒低笑一声,“你怎知我不想灭了刘家。”
“倘若你真想灭了刘家,便不会让子伯去做决定。”司徒墨离知晓在这世上,你拥有的权利越大,控制的欲望便越强烈,倘若守不住本心,便会丧心病狂。
“杀人不过是手段,收服人心才是为君之道。”玉汝恒低声一笑,倘若她还是黎嫣,也许会不顾及子伯的感受将刘家赶尽杀绝,可是,重活一世,她的确变了,却又不曾变过。